貴妃擺平了柴銀杏心情好,不與杭玉清一般見識,否則真要和他好好談一談‘價格’。擺平柴銀杏是多少銀子,擺平秦王世子又是多少銀子。
柴銀杏她不放在眼里,倒是秦王世子,她急欲撇清。
「趙功成在公堂上認了罪,當著今天那麼多的秀才、童生,只怕陳虎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辦法全身而退,他賴不掉。」
「——是啊,師娘這回出手快準狠,我看著都大快人心!」杭玉清搶白道︰「不要糾纏于兒女私情,雖然她是你家大姑女乃女乃,可是做錯了事,咱們也不能總想著姑息——姑息養女干啊。師娘,你別想太多,你做的很好。」
貴妃呵呵。
她從來就不是個善茬,為了什麼什麼忍辱負重,各種委屈求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抓著她的小尾巴順著就把皮給她扒了。ˋ
「柴銀杏從來就不是個重要的角色,只是這案子在堂上是審完了,理也在咱們這一邊。可吃壞肚子的客人從店里抬出去是不爭的事實,多少雙眼楮瞅著呢,好事不出名壞事傳千里。這種事一經傳出去,再想扭轉,難比登天。」
杭玉清一怔,難道不是官司打贏了,證明他們是無辜的就完了?
「那,怎麼辦?」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咱這麼紅火的小店,總不會這麼點兒小事就給擊垮了吧?」
「怎麼不可能?」
貴妃嗤之以鼻,這貨成天鑽她錢眼兒里,想從她身上擠出錢來,目光還是忒短淺,她常年在深宮內院沒做過生意,也知道人言可畏。他身處市井,居然連三人成虎的道理也不懂嗎?
「如今,也只能事後補救,我請了那幾個吃壞了肚子的客人再去店里,但只是他們顯然還不夠——」
「我把我表哥叫來——我所有的表哥都叫來,再把他們的親戚朋友都叫來,大家坐一起大吃一頓!」杭玉清眼楮一亮。
貴妃笑,「正是這個道理,不過倒不用所有的表哥,你只需將朱三公子給請過來便好,而且務必請來,還得煩由朱三公子聯系一下他的朋友們。我這邊也會將店里常來的客人都發邀請函請過來,說是解釋也好,大家聚在一處樂樂也好,總之弄的熱熱鬧鬧的,最後補救到什麼程度咱們也盡最大的力了,只能听天由命。」
杭玉清听貴妃這樣說,有種不好的感覺。
「免費的?」
現在他居然還有心情顧及是不是又要往里搭錢?
「總要誘餌下的足,才能吊上肥美的大魚。」貴妃道︰「不要因小失大。」
「那都是錢——」
車停的急,杭玉清身體驀地一晃,聲音戛然而止,還沒等他抱怨,就听見外面兩聲驢叫,好像在打招呼似的。
「到了。」柴榕一直豎著耳朵听車廂里他們聊的熱火朝天,因為插不進話,總有些不高興。
下次,他要坐在里面,讓杭玉清給他們趕車。
貴妃下車就瞧見停在自家門前的驢板車,正是平日里給他們送貨的那輛。果然,進得家門,就見陸鐵牛他大哥陸鐵柱坐在院里好像整個身子都僵住了一樣,滿臉焦急︰
「听說你們家店讓官府封啦?咋還吃壞人了?人沒事吧——」
他是每隔兩天往明陽城送一次貨,先將皮毛送到丁字巷,然後再到燒烤店里把肉給卸了。今天又是他送貨的日子,到了丁字巷才知道店里出了事,一下子就把他給打擊的六神無主。
別的他倒不怕,現在他和他弟弟都指著顧家大姑娘錢不少賺,萬一她店里真出了事,他們的活兒都跟著丟了。
他急的真心實意。
「沒事了,已經擺平了。」貴妃對他就沒那麼多解釋了,就簡單直白地告訴了他結果,讓他照常去店里送貨,她這邊回來了,蔣掌櫃和伙計們那邊估計也快了。
陸鐵柱一听讓他繼續送貨,那就是當真沒事了,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
貴妃只得又囑咐他回村不能把這事兒給嚷嚷開,他們家那些爛事已經全貢獻出去當茶余飯後的話題,她可不想再添一樁,只怕有心人再一渲染,勾得柴老太太打上她這丁字巷。
雖說柴老太太待她極好,可她也不敢真拿自己和人家親閨女比。
再不濟,那是人家身上掉下去的肉,她……那是別人家的肉。
「你順便讓掌櫃的來丁字巷一趟,說我有事囑咐他去辦。」貴妃打發走了陸鐵柱,又把杭玉清給支派開——
「三天後,你可務必把朱三公子給好說好商量請來,咱們店的生死存亡就靠你了。」
貴妃這話說的有些事,可是不妨礙杭玉清真信了,頓時就覺得自己高大了許多,整個人都平地拔高三丈三,幾乎是把腦袋給揚到了後腦勺雄糾糾氣昂昂出去的。
「你離了我,你說你能干成啥?!」
……
「這話,他說的其實也不全錯。」
木墩兒相信貴妃的心機手段,等在家里時倒不著急不著慌的,此時蹲貴妃腳下邊悠悠然地來了這麼一句。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蔣周收完了貨,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因為有貴妃那五兩銀子的上供,蔣周和店里的伙計不僅在里面沒受苦,還好好的吃了一頓。不過他長這麼大的人,就沒進過監牢——
其實他們在衙門里並不是真正關押犯人的牢獄,不過是待審的一個處所,環境自然也是不好到了極點。
以至于不過在里面待了一天,蔣周就有些臉色灰敗。
見了他,貴妃就不能簡單像對陸鐵柱那麼敷衍過去了,帶上柴榕關上門詳細給蔣周講了一遍事情經過,之後也不管他有沒有完全消化,緊接著就把她的計劃說了,著手讓他開始準備三天後的宴席。
蔣周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了啄木鳥,自從進了丁字巷,一路就是點頭。
「王二親自送我們出衙門,還特意說哪天要來嘗嘗店里的東西。」
昨晚上就是那王二送了一堆魚肉進去,今天又熱情地把他們沿路送出二十里的架式,用膝蓋想也知道東家把錢就使到那位身上了,這話說出來都是意有所指。
「那天客人多,肯定是不行了。」貴妃笑,「他也是辦案相關人,明晃晃地站出來,本來咱們問心無愧的一件事倒像是使了路子,錯開一天,把他請來也就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