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听錢三貴表揚她,高興的小臉通紅,欣喜地對錢滿江說,「江哥哥,爹也喜歡我吶。」
錢三貴听了嚴肅認真的瘦臉糾結了一下。錢滿霞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吳氏起身把一根小銀簪子插在了程月的頭上,又坐下柔聲說,「好好服侍丈夫,早些給咱們家開枝散葉。
程月模了模頭上的簪子,主動說了句,「謝謝娘。」
錢滿江知道這是吳氏剩下的唯一一件嫁妝,其他的都賣了或是當了。趕緊說,「娘,這根簪子你還是自己留著用,月兒當不起的,也容易弄丟。」
吳氏笑道,「月兒是你的媳婦,娘當然要把最好的東西送給她了。」
程月生怕把漂亮的簪子還給吳氏,趕緊說,「月兒沒有那麼傻,不會把簪子弄丟的。」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來。連死鬼錢亦繡都笑了,傻進不傻出,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給長輩敬了茶,錢滿霞來給程月行了個福禮,說,「嫂子好,祝哥哥嫂子百年好合。」這是之前吳氏教她說的。
程月叫了聲,「小姑,」又把一個裝著五文錢的紅包給了錢滿霞,「給小姑買花戴。」這個紅包是錢滿江早上準備好的,話也是錢滿江之前教的。
錢滿霞笑咪咪地接過紅包,道了謝。
躲在牆角的錢亦繡看了這一幕,直道小娘親前輩子做了好事,這輩子雖虎落平陽,卻落在了這麼好的人家。錢家人良善,沒有歧視欺負她,反倒是拿她當親人待。若是落在別的人家,日子可就慘了。自己穿到這樣的人家,雖說日子清貧些,但家和萬事興,好好經營總會好起來的。
之後,吳氏和錢滿江進廚房把飯菜端上了桌,程月很自覺地幫著擺碗和筷,這兩天每次飯前錢滿霞都在教她做這個活計。早飯是用剩菜湯煮的糙米粥,還有剩下的雜面饅頭。粥里有油星,玉米饅頭里有細面,真是一頓不錯的早餐。
錢滿霞邊吃邊問程月道,「嫂子,你昨天大半夜的遇見鬼了麼,叫得嚇死人了。」
錢滿江紅了臉,唬著臉嗔道,「這麼多好吃的咋還塞不住你的嘴,胡說什麼。」
錢滿霞從來沒被哥哥這麼對待過,癟著嘴就要哭。
吳氏趕緊勸錢滿霞道,「霞兒乖,快些吃。昨兒夜里沒有誰叫過,是你做了惡夢大哭不止,還是娘把你抱去大床睡才好了。」
錢滿江也懊悔不該這樣對妹妹,把碗里唯一一塊手指甲大的肥肉夾給了妹妹。
程月反應慢得多,還想著錢滿霞的問題,瞪著直愣愣的大眼楮無辜地說,「痛,好痛的,我才……」
听了程月的話,錢滿江臊得不行,趕緊截住她的話,「月兒……」由于著急,聲音稍微有些粗。
程月第一次被錢滿江如此粗魯地對待,又害怕又委屈,癟起了小嘴,眼淚含在眼圈要掉不掉,更加楚楚可憐。
小娘親是朵真的白蓮花,又白痴,又純潔,又美麗,那可憐的小模樣連錢亦繡看了都有些不落忍。
小爹爹當然更心疼了,又趕緊柔聲哄著程月。
錢三貴紅了臉,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咳嗽兩聲,拿起靠在椅子扶手上的拐起身去了臥房。他還有些走不動,吳氏又起身把他扶進去。
碗是吳氏洗的,錢滿江說他教程月洗,吳氏搖頭道,「算了,萬一打爛了一個多可惜。」
錢滿江又教程月掃地,擺凳子。堂屋收拾好了,又去把院子掃干淨。小娘親雖然反應慢,但听話,也算勤快,就是走路有些不利索。
錢滿霞又問,「嫂子,你咋這麼走路呢?」
程月眨了眨大眼楮,撅嘴說道,「**痛……」
「**痛?我娘打我也是打屁屁的。原來是哥哥打你了,怪不得你叫得那樣慘。」錢滿霞極喜歡這個漂亮的小嫂子,大聲數落著錢滿江,「哥哥,你咋能打嫂子呢?嫂子好可憐,這麼瘦,又跟家人走失了。你不知道好好對她,還要打她。不行,從今天起,嫂子跟我睡。」
程月忙說,「江哥哥沒打我,就是蟲蟲鑽,他還幫我捉蟲子。」
錢滿江又臊又氣,忙打岔說,「霞兒,你听娘叫你幫忙了,快去幫娘收拾廚房。」
錢滿霞還想繼續說,但看到哥哥有些不高興了,不得不住嘴去了廚房。去了廚房還想不通,跟吳氏叨叨著嫂子如何可憐。吳氏紅著臉嗔道,「小女娃子,說那麼多干嘛。不許再去問哥哥嫂嫂這些事,羞死人了。」
收拾好後,錢三貴走了出來,手里拿了幾個紅包和一個布包。他把紅包布包放在桌子上,讓大家都圍著桌子坐下。
又給吳氏遞了個眼色,讓她說。
吳氏便說道,「這些禮都是滿江成親人家送的。你們大伯、姑姑和四叔都說上次借的一貫錢和五百文,就算送滿江成親的禮錢,這可是大禮,你們要記著這份情。不過,大伯專門說了不要讓大伯娘知道這事,霞兒的嘴要緊些。這次小姑又送了五尺布,四叔送了二十文。大伯和二伯兩家各送了五十文錢,二爺爺送了五十文錢,其他人家有送了二十文錢的,也有送了東西的。」
說著,她拿起一個紅包倒出幾塊銀角子,對錢滿江說,「你們爺女乃專門去鎮上把一貫七百錢換成了銀子,說方便給你帶去軍里用,讓你別太虧自己。還說,這是他們所有的養老錢,別說出去,讓其他人知道了又要說他們偏心眼。」說完,用袖子擦起了眼淚。
錢三貴的眼圈也紅了,說道,「滿江,爹覺得爺女乃的養老錢咱別要,還給他們。爹的病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連棺材本都沒留下,咱不能再用他們的錢。剩下的這兩百多文錢,統統給你帶去軍里用。」
吳氏也說,「你爹說得對,這些錢是你爺女乃這些年攢下的,咱們家本來就沒給孝敬,不能再收這個錢了。你們伯娘知道了,又有得鬧。」
錢滿江紅著眼楮說道,「爹,娘,兒子不想把爺女乃的這些錢還回去,」見錢三貴有些沉了臉,趕緊說,「爹別急,听我慢慢說。兒子此去,不僅想完好無損地回來,還想混個一官半職地回來。那時,孝敬爺女乃的,豈止是一兩多的銀子。當然,這只是兒子的想法,若是萬一死在外面,也是兒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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