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走之前,珍珠娃也吵著要去。錢亦繡沒同意,听老和尚的意思,他若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會倒大霉。再說,珍珠娃這麼可愛,她也舍不得讓他有事。
珍珠娃哭得眼淚汪汪,錢亦繡只得跟他承諾,等以後她也找個借口,鑽進蚌殼里,他們一起進深山探險。其實,錢亦繡特別憧憬能有這一天,但現在肯定實現不了,找不到出去的借口。
說完才發現,珍珠娃的眼淚咋落到地上還有聲響,蹲下一看,竟然是珍珠。撿起來看看,這些白色珍珠雖然只有黃豆粒那麼大,但是圓潤飽滿,晶瑩剔透,太漂亮了。比什麼東珠,南珠好看多了,甚至比洞天池里的珍珠還潤澤。當然,價值上還是比不上洞天池里的那些大珍珠。她財迷地把地上的幾顆珠子撿起來,數數,有八顆。這八顆珍珠,至少值價一千多兩銀子。他哭一場就有這麼多錢,比玻璃工場還暴利。`.``
她正在樂,珍珠哽咽著說道,「娘,你喜歡眼淚甚過喜歡我嗎?」。
錢亦繡趕緊把他抱起來,親了他兩口說,「怎麼會,娘最喜歡你。」低頭看看咬她褲腳的松鼠妹,又把它抱起來說,「還有你,娘也喜歡你。」
猴哥站在一旁直撇嘴,猴哥越大越爺們,極其看不慣錢亦繡和珍珠娃、松鼠妹及歡歡、喜喜的親熱勁。親來親去的,真膩味。
錢亦繡多了解猴哥啊,看出了它的心思。說道,「你別瞧我們不順眼,也不想想你和猴妹,吧嗒來吧嗒去的,更膩味。哦,對了,你們成親這麼久了,咋沒給我生個猴佷子呀?」
錢亦繡一揭這個短,猴哥就生氣,臉都氣紅了,眼楮也瞪起來了。
錢亦繡看它真生氣了,也不敢再說了。趕緊把珍珠娃和松鼠妹送進蚌殼屋,又打開房門把猴哥送出去。
一路囑咐它,不要去太深處,因為老壽星白狼和大山也會去。猴哥不高興她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僅不理她,還一路跟她翻著白眼。
錢亦繡心里好笑,但面上不顯,一直把動物之家送到梅院門口,看著它們向西一溜煙地跑去。
此時還早,旭日東升,晨風徐徐,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最近,錢亦繡總希望新的一天快些到來,新的一天,就代表新的希望。京城的陰霾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不只她,絕大多數京城人都有這種感覺。
錢亦繡回到梅香院,她和三貴爺爺住在這里。三貴爺爺住上房,她住東廂。而小娘親帶著明兒和靜兒住在踏雪院。
小娘親已經來梅香院了,明兒和靜兒還在睡覺。娘兩個陪著三貴爺爺吃完了早飯,三貴爺爺無事,就樂呵呵地干起老本行,在外院廊下編草席子,錢亦繡扶著小娘親帶著幾個下人又出去散步。
每天清晨半個時辰,傍晚半個時辰,她們都會去外面散步。這個時候,涼爽,陽光又不大。
沿著梅院前邊的小路往東走一段,便是太子府的菊院,再沿著荷塘往北走一段,再往西走,便是梁家的蘭院,再往南走一段,便是錢家的桃院,再往東走就回了梅院。這麼一圈轉下來,正好半個時辰。
菊院沒有主人,平時只有白狼和大山及一些下人在里面。梁老國公原來經常會來蘭院住,但現在京城是特殊時期,他也沒來。所以,這幾座大院子,只有梅院有幾個主子住。
荷塘里已經有人在忙碌了,看到她們,都會彎腰行禮,招呼道,「錢大女乃女乃,大姑娘,早啊。」
潘月會微微笑笑,錢亦繡則會笑著打招呼,「你們也早啊。」
路過蘭院時,竟然看見院門大開。守門的下人認識錢亦繡母女,笑著施禮說,「我家世子爺來了。」
錢亦繡知道梁錦昭去送崔家人的棺木了,難道他已經回來了?
正說著,在院子里的梁錦昭听見她們的聲音了,忙走了出來,笑著給潘月施了禮。說道,「我昨兒晚上回來的,想著進不了城了,便先來這里歇了一宿。本來想去梅院拜見錢爺爺和嬸子,恰巧你們來了。」又邀請她們去蘭院坐坐。
潘月便說道,「繡兒想去就去吧,明兒和靜兒也該醒了,娘要先回去看他們。」
錢亦繡點點頭,宋媽媽就來扶著潘月往南去了。
潘月都走出去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晌午,梁將軍也來梅院吃飯吧。」
梁錦昭忙躬身謝過。
錢亦繡笑笑,小娘親自從病好以後,也知道一些人情事故了。
看到潘月挺著肚子慢慢走了,梁錦昭才領著錢亦繡往後院走去。
這個院子之所以叫蘭院,是因為有許多蘭花。梁老國公雖然是武將,卻好風雅,猶愛蘭花。這里有許多珍品蘭,包括幾年前錢亦繡賣給他們的極品君子蘭。
這幾個大院子的後院,無一例外都有一個人工湖,里面種的都是一號金蓮子。除了湖,就是各具特色的花卉,並以此得名。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會兒,梁錦昭才艱澀地嘆道,「唉,富貴,過眼雲煙。想我外祖家,幾百年了,歷經四朝而不衰,這次幾乎全部陪進去了。光主子,一共兩百余條人命,最小的孩子才一歲多,都沒了……」他的聲音都有些哽咽,又低聲道,「謝謝你,更謝謝太子,讓崔家還留下一條血脈。」
錢亦繡也嘆道,「是啊,想想真可怕。我到現在還不願意回京城,覺得風里都帶著血腥味。都想要富貴,想要從龍之功,但一個不好,把全家都陷進去。那些婦人孩子,多無辜。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去投機,不去站隊,安安穩穩過平淡日子。」
她說著這些,其實心里一直覺得江爹爹就是典型的投機分子,只不過好命跟對人了。若是五皇子勝了,他們一家肯定就是崔家的下場。當然,前提是她知道結果,否則拚了命也會阻止江爹爹的。
梁錦昭站下對錢亦繡說,「繡兒放心,我一定會看清形勢,不會置你,置咱們的孩子于險境。」
錢亦繡有些紅了臉,低頭不語。
梁錦昭又繼續說,「其實,除了梁家的老祖宗跟著乾高祖打下這一片江山,梁家當家人從來沒站過隊。我太爺爺、爺爺一直都不喜歡站隊,覺得穩,遠比險勝好得多。一個家的家主,必須要穩,要有大局觀念,這樣全家人才能活得踏實。但這次,我站隊了。因為我了解當初的寧王,又听了師傅的暗示,所以才站的隊。放心,以後,為了家族的安危,我不會再去站隊,再把家人置于危險之中。」
錢亦繡小聲道,「可是,你跟我有關系了,還是站隊了。」
梁錦昭恍然,笑道,「是了,娶了你,我站在了太子這一隊。這個隊站的,我願意。不僅因為我心悅你,也因為太子仁厚,會是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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