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兩個字,從來都是出現在書中,潘安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吃人說的如此輕松,這個容貌堪比自己的美男子,心腸怎麼如此歹毒?
迎著慕藝冰冷的眼神,潘安的心底浮現出一抹寒意,他很清楚,這個男人隨時都有可能出手,他之所以沒出手,那是因為自己還有一把子力氣。
寧夢妍始終跟慕藝保持著距離,以期能讓梭鏢的攻擊力發揮到極致,但她也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武功太強了,她遠遠不是對手。
慕藝拎著劍,看著潘安說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繼續去挖石壁,一個是跟這個女人一塊變成食物。」
潘安嘿嘿笑道︰「就算我去挖石壁,在你眼里,我也不過是一塊保鮮的移動肉庫吧?」
慕藝冷聲說道︰「你沒有別的選擇。」
潘安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慕文,沉∼聲說道︰「文哥,你不說句話?」
慕文轉過身,雙手放在了袖口里,呵呵笑道︰「安子啊,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啊。」
潘安一下子明白了慕文的意思,他苦笑一聲,說道︰「慕文,你的演技真應該去拿奧斯卡影帝。」
慕文嘆息了一聲,說道︰「安子啊,你跟這個女人又不熟,沒必要為了她白白送死,你是采藥派的唯一傳人,斷了傳承那就太可惜了。」
潘安不再去看慕文那偽善的嘴臉,他退後了一步,緊緊的抓著手里的藥鎬,做出了攻擊的架勢。
看到潘安和寧夢妍一左一右護著澹台雨,慕文忍不住嗟嘆道︰「你們這又是何苦呢?寧夢妍小姐,我對你的武功還是很佩服的,你要看清眼前的局勢啊。」
寧夢妍只是冷笑了一聲,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的動作,表明了她的態度。
澹台雨面如死灰的輕嘆了一聲,輕聲說道︰「潘大哥,妍姐,你們不用為我犯險了,林楓死了,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你們有什麼話想對林楓講嗎?」。
潘安和寧夢妍心中一驚,潘安語氣急促的說道︰「澹台小姐,你不要做傻事,只要我們聯起手來,不一定斗不過他們。」
澹台雨淒苦的搖搖頭,她想都不想的一個轉身,朝著冰冷的河水跑去。
「哼!還想死?」慕藝冷哼了一聲,手里的長劍動了。
他這一劍猶如一道明晃晃的閃電,飛快的掠到了澹台雨面前,寧夢妍一直在注意慕藝的動作,見到慕藝的劍動了,她手中的梭鏢也飛快的甩了出去。
鏜啷啷一聲脆響,最前面的梭鏢正巧打在了慕藝的劍刃上,這看似完全命中的攻擊,不過讓慕藝的劍刃偏離了幾公分。
「嗤」的一聲,慕藝的長劍劃開了澹台雨後背的衣襟,鮮血,濺灑出了一片。
噗通一聲,澹台雨落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慕文有些焦急的喊道︰「老弟,下去撈她上來啊。」
慕藝幾步來到河邊,右手猛地朝後一收,一股強勁的內氣從他掌心溢出,竟然把澹台雨的衣襟凌空扯了起來。
這一手內力吸物的本事,讓寧夢妍大為吃驚。
這慕藝看似年紀不大,可是不管是劍法還是內力都屬于一流水準。
慕藝剛打算將澹台雨拽出來,臉色突然一變,他的身體猛地一個趔趄,要不是他撒手及時,估計已經被澹台雨給帶進了河里。
慕藝退後了幾步,眼神閃出一抹驚駭,他的腕力和下盤何止全斤,竟然連不到一百斤的小姑娘都拽不動,他剛才很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
慕藝的失神,也給了寧夢妍一絲機會,趁著慕藝失神的剎那,寧夢妍幾步沖到了慕文身邊,將手里的梭鏢抵在了慕文的咽喉處。
感受到喉嚨處那鋒利的鏢尖,慕文呵呵笑道︰「寧小姐,沒必要這樣吧?」
「讓你弟弟放下劍,不然我就殺了你。」寧夢妍的話說的斬釘截鐵,沒人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
慕文笑了笑,剛想說什麼,眼神就被河水里的旋渦吸引了。
瓖嵌在石壁上的手電,很清晰的把河面上發生的一切照了個清清楚楚,在眾人的注目下,跌入河里的澹台雨很快就被旋渦吞噬了,等到旋渦消失,澹台雨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慕文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浮現出一抹狂喜。
他面露欣喜道︰「我明白了,哈哈,我終于明白了。」
「怎麼回事?」慕藝微微皺眉,看向了慕文。
慕文指著河水說道︰「這個河里面被高人下了傳送禁制,想要進入千尋山,就要在死中求活!我們一直在繞彎子!只要跳進河里,就能進入千尋山!」
「真的?」慕藝還有些將信將疑。
慕文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寧夢妍,呵呵笑道︰「寧小姐,現在皆大歡喜了,你可以把手里的梭鏢放下來了吧?咱們都可以進入千尋山了。」
寧夢妍冷聲說道︰「我信不過你!」
慕文先是給了慕藝一個眨眼的眼神,之後笑呵呵的說道︰「信不過我?那要不這樣,我先跳下去咋樣?」
「行!」寧夢妍一直反扣著慕文的胳膊,將慕文帶到了河邊,說道︰「你跳吧。」
寧夢妍本以為慕文會耍什麼花樣,沒想到慕文直接就跳進了河里,熟悉的旋渦再度出現,將慕文的身體卷了進去。
不一會兒,河里面再也找不到慕文的影蹤了。
看到這一幕,寧夢妍終于相信了,她剛想跳進河里,就看到慕藝拔劍沖了過來,慕藝的眼神里,充滿著無盡的殺意。
剛才慕文的眼色,就是讓慕藝殺掉寧夢妍。
慕文知道林楓的實力來源,只要殺掉寧夢妍或者澹台雨,林楓也就對他們沒了威脅,畢竟發現這個傳送禁制以後,慕文開始擔心林楓並沒有死。
看出了慕藝眼神里的殺意,寧夢妍不敢去硬拼,她將梭鏢直接甩了出去,身體朝著右邊一躍,在慕藝的長劍到來的瞬間,跳進了冰冷的河水里。
慕藝的劍刃處,還帶有一抹血跡,這一劍,始終還是攻擊到了寧夢妍。
潘安現在早就已經麻木了,看到這一系列的變故,他甚至有點懷疑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
慕藝把長劍回鞘,掃了潘安一眼,說道︰「你跟我一起。」
說完,他不待潘安回應,就一把抓住了潘安的胳膊,一個縱身跳入了河水里。
又是一天的黃昏時間,在山谷中找了整整一天的林楓再次回到了篝火堆處,他習慣性的收集好了木材,再度架起了一個巨大的燒烤架,晚上有這只狌狌作伴,林楓也不擔心會有野獸襲擊自己。
燒烤架剛做好,林楓再一次听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林楓整理好了燒烤架,剛回過頭,就看到了狌狌肩頭的獵物,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林楓嚇得魂飛魄散。
狌狌的肩頭上,赫然是一個熟悉的人影。
澹台雨?林楓感覺自己的頭皮在剎那間炸開了,他連續朝著狌狌擺了好幾個不同的手勢,示意狌狌將澹台雨放下來。
林楓最擔心的就是狌狌把澹台雨當成了獵物。
以澹台雨的體質,哪怕是被狌狌的小指頭打中,那也是骨碎人亡的下場。
狌狌朝著林楓叫了兩聲,林楓終于暗松了一口氣,看來,澹台雨不是這頭狌狌傷的。
狌狌將澹台雨擱在地上,眼巴巴的望著林楓,似乎是在詢問林楓這個東西能不能吃。
林楓費了好大勁,才讓狌狌明白這個東西是自己人的概念。
林楓將澹台雨抱在了他睡覺的草堆上,看到澹台雨後背那道深可見骨的劍傷,林楓的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這道劍傷如果再偏離三寸,那就會直接橫刺過澹台雨的左側胸腔,一直刺穿心髒。
哪怕是現在這樣,也依舊給了澹台雨一記致命的傷害。
幸好這個山谷里到處都是止血的草藥,林楓走了沒兩步,就收集到了一大把止血草,他將止血草放在嘴里嚼碎,一臉心疼的給澹台雨處理了一下傷口。
止血草觸及到傷口的疼痛,讓澹台雨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她微微睜開眼,隱約間看到了林楓的影子,澹台雨那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慘笑,問道︰「林楓,這是陰曹地府嗎?」。
林楓一臉心疼的替澹台雨按摩穴道,輕聲說道︰「你沒有死,我也沒有死。」
「沒有死嗎?」。澹台雨的嘴角微微一翹,隨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林楓月兌下衣裳,蓋在了澹台雨身上,說道︰「你不要說話了,你的傷口有感染的傾向,你先趟一會兒,我出去給你找一點退熱的草藥。」
「林,林楓。」澹台雨無力的抬起手,拉住了林楓的褲腳。
「怎麼了?」林楓感覺到澹台雨有話要說,不禁停住了腳步。
澹台雨有氣無力的說道︰「慕文和慕藝」
澹台雨只說了這麼五個字,便倒頭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林楓趕忙蹲,抬手模了模澹台雨的額頭,心里暗道一聲不妙。
澹台雨的傷口太深了,失血過多再加上傷口感染,哪怕是個壯年男人,恐怕也扛不住。
林楓朝著狌狌做了幾個手勢,懇求狌狌看護一下澹台雨,狌狌嗚嗚叫了兩聲,那意思是讓林楓把獵物帶回來。
林楓現在也沒心情繼續跟狌狌討價還價,他應了一聲,腳步飛快的竄進了叢林里。
這幾天的到處尋找,林楓也知道了哪個地方的退熱草藥好一些。
采好了草藥,林楓又順手射了一頭莽撞的獾子,這才急匆匆的返回到了篝火處。
狌狌始終履行著承諾,一直蹲守在昏迷的澹台雨身邊,看到林楓回來,狌狌有些興奮的叫了兩聲。
林楓甚至有點懷疑這狌狌每天只吃這一頓飯,他將手里的獾子丟給狌狌,狌狌很人性化的跑向了溪水處,像模像樣的開始去皮清洗。
「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慕文和慕藝怎麼了?」林楓一邊搗藥,一邊心事重重的胡亂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