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惡,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
小小年紀的葉梓不知道,而現在,他親眼所見的惡,猶如一股黑氣,慢慢侵蝕著他的心境和認知。
妹妹被當做下一個實驗對象,葉梓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實驗,但肯定不是好事,所以他要帶著妹妹離開這可怕的孤兒院。
二月走過了好幾天,雪勢開始加大,使得天地之間白裝素裹,象征性的春節,也即將到來。
孤兒院的員工,有一批已經先行回去過年,剩下的人足夠維持孤兒院的運作。
用了好幾天的時間來模清楚鑰匙放在哪里,這天夜里,葉梓計劃著逃出孤兒院,然後曝光這里。
耐心等到深夜,他帶著樹枝,先一步溜出房間,模到位于門口的守衛室。
桌上的老式收音機,播放著京劇的唱戲聲,中年大叔躺在椅子上,發出輕微的打呼聲,一旁的暖爐,散發著燈光和熱量。
葉梓墊腳無聲地走進房間,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樹枝,輕輕的將掛在牆上的一串鑰匙勾了下來,側頭看了一眼守門大叔,確認對方依舊在熟睡中,才松了一口氣,這時,他突然看到桌子上放著隻果的盤子上,放著一把折疊水果刀。
葉梓看著那水果刀,眼神微微一閃,一起拿上,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守衛室,以最快的速度模回房間里。
拿到鑰匙回到房間,加快的心跳沒有停息的跡象。
葉梓將葉蕊叫醒,後者迷迷糊糊。
葉梓說道︰「小蕊,哥哥帶你出去玩怎麼樣?」
葉蕊嘟著嘴,有些不樂意的說道︰「可是好冷。」
「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不過你要乖一點,安靜跟著我,不要說話,也不要發出聲音。」
「好啊好啊。」听到好吃的,葉蕊拍了拍手,樂不可支。
「那你穿好衣服,我們就出發。」葉梓說道。
「嗯。」葉蕊點了點頭。
很快,葉蕊便穿好衣服,隨即,葉梓帶著葉蕊,正準備開門的時候,門忽然自己開了,一道碩大的身影,擋在了門口。
「你們,想去哪里呢?」站在門口的,是胖大嬸,此時一臉笑嘻嘻。
葉梓額頭頓時滲出幾滴冷汗,解釋道︰「我帶妹妹去上個廁所。」
胖大嬸的目光,掃視著兩人身上的著裝,露出了個詭異的微笑,隨後毫無征兆的一腳踹在葉梓的身上,後者被一腳踹倒在地,只覺得胸口非常的痛。
踹倒葉子後,胖大嬸直接一掌朝著葉蕊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還不知道什麼情況的葉蕊,頓時被這一掌給扇暈過去,那稚女敕的臉頰,頓時間紅腫起來。
看著這一幕,葉梓的臉上不由涌現出憤怒之色。
「看來你知道了點什麼,那就沒辦法了,明天得讓人來領你們走了。」胖大嬸看著一臉憤怒的葉梓,保持著微笑。
葉梓握著兄控,起身忽然朝著胖大嬸沖了過去。
胖大嬸眼神一冷,便抬腳準備再給葉梓一腳。
可葉梓這一次,卻閃過她沒有留力的一腳,隨後撲向了胖大嬸的懷中。
噗嗤…
胖大嬸神情頓時一變,只覺得胸口微微一亮,低頭一看,只見一柄水果刀插在了自己的胸口。
葉梓慢慢後退,看著一臉驚愕的胖大嬸,說道︰「下地獄去吧,畜生。」
胖大嬸張了張嘴,砰然倒地。
葉梓沒有去看胖大嬸,而是去查看妹妹的狀況,只見那小小的臉頰,早已經紅腫一大塊。
用力的握緊拳頭,葉梓艱難的背起陷入昏迷中的妹妹,開始了逃亡之路。
所幸胖大嬸是獨自一人前來,畢竟在各方面碾壓的優勢下,她有絕對的信心,怎會想到葉梓手里有水果刀,更想不到一個六歲的孩子,能這麼果斷的殺了他。
背著妹妹,驚險的逃出了孤兒院。
寒風刺骨,漫天的雪花,被寒風卷動著,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一個六歲的男孩,就這麼背著兩歲的小女孩,投入了白雪之中,朝著未知的方向而去。
冷風像是無數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割在葉梓的臉龐之上,刺骨的低溫,浸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他緊咬牙根,以超越這個年齡階段的意志,堅持著沒有倒下。
在這種風雪天里,這種行為跟找死沒有什麼兩樣,只是葉梓也沒有想那麼多,在見識到孤兒院的黑暗之後,他僅剩的念頭,就是離開孤兒院。
不知道走了多久,葉梓終于是承受不住,所幸運氣不錯,居然找到了一棵光禿禿的大樹,大樹底下有一個樹洞。
他背著妹妹躲入樹洞中,依偎取暖,累得睡了過去。
天微微亮,葉梓被凍醒的,他醒來發現葉蕊臉紅撲撲的,一模額頭,居然起了高燒。
一時間,葉梓慌了,連忙背起妹妹,迎著微亮的晨光,朝著遠方一片低矮的建築群走過去。
下了一晚上的雪,此時便是停了,令葉梓輕松許多。
他背著葉蕊,走在大道之上,肚子很餓,長時間埋入雪中的雙腳,已然沒有知覺。
當那片低矮的建築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在大道上遇到了一個拉著破舊雪橇的老頭子,然後,他擋住了老頭子的路。
「救救我妹妹。」他背著妹妹,彎著腰,像是即將被壓垮的駱駝。
老頭子一臉的胡子,穿著打滿補丁的破舊衣服,看上去似乎是個收破爛的,他冷漠看著葉梓,然後說道︰「滾開。」
「救救我妹妹。」葉梓緊咬著下唇,擋在路中,絲毫不退讓。
「我都要養不起自己了,拿什麼來救你們?」老頭子冷淡道。
葉梓的思維清晰,听到老頭的話時,立即說道︰「救救我妹妹,我來養你。」
老頭聞言,不由一愣,目光在葉梓瘦小的身軀來回掃蕩,就這麼一個小家伙,居然說要養他?
「哈哈。」他忍不住笑了出聲,笑了一會,就再也笑不下去了,因為看到葉梓的神情極為認真,而那眼中,則是濃濃的哀求。
老頭子沉默了一會,冷淡道︰「抱上雪橇。」
葉梓聞言,生怕老頭子反悔似的,趕緊將葉蕊放在雪橇上,又月兌上的一件衣服,輕輕蓋在葉蕊的身上。
從樹洞出發的時候,他就月兌掉外套包在葉蕊身上,這時候又月兌掉一件,身上便只剩下兩件衣服,根本抵御不了寒風。
「這小鬼…」老頭看著葉梓,不由得,居然有點相信葉梓真的能養他。
他月兌上散發著異味的外套,丟到了葉梓身上,冷淡道︰「穿上,到時候你也倒了,誰來養我?」
葉梓怔了怔,盡管這件外套像是很多天沒洗,甚至散發著異味,但他還是穿了起來。
是的,如果他也倒下了,妹妹該怎麼辦?
雪橇折返了個方向,往著那片低矮的建築群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