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一族人丁稀少,偌大住宅才顯得分外冷清,房子里的家具精簡且樸素無華,上面皆是一塵不染。
這是和大蛇丸宅院差不多的面積,也有一處佔地較大的庭院,栽著一棵生長茂盛的樹,靠近圍牆的地方,花草成圃。
卡卡西站在庭院里,手里握著一柄跟白牙相似的短刀,舉在面前,認真看著鋒利得能映襯出自己倒影的刀刃,與平時慵懶的眼神有著極大的區別。
朔茂將所有東西都教給了卡卡西,有力量,也有作為忍者所應該具備的素質。
他看著短刀,神情是那般認真專注,思考著該如何演變,該如何改進,更是該如何補足缺點。
想要變強的動機有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守護,起碼在以後的戰斗中,絕不能再發生那一次遭遇葉梓的情況。
為了盡快變得更強的卡卡西,卻不知曉,那一無所知的悲傷事實,正如不可見之手緩慢的攀附而來。
帶土在房子大門前喊了很多聲,而卡卡西過于專注,沒有注意到帶土的喊聲,無奈之下,帶土帶著琳,便是溜了進去。
兩人來過卡卡西家里很多次,駕輕就熟的在卡卡西家里走著,帶土大咧咧喊著卡卡西的名字,一點客人的自覺都沒有。
庭院里,听到帶土越來越近的大嗓門,卡卡西從思考中回過神來,認真專注的雙眼,慢慢變回慵懶無神,在外面,他總是這樣,但在阿凱和帶土的影響下,他會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勤奮而努力。
卡卡西手臂一甩,麻利的將短刀插回身後的刀鞘里,懶懶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家伙,不在家嗎?」。帶土語氣稍顯得煩躁。
琳輕聲說道︰「我們這樣太不禮貌了。」
「沒事啦,又不是外人,卡卡西不會介意的。」帶土走到外頭的廊道上,然後,他看到了卡卡西站在庭院里,雙臂環抱,正以熟悉的目光看著他。
為什麼說是熟悉呢…好像是在這樣的目光下,總會與兩個字的稱呼掛鉤…白痴!
迎著這種像是在看白痴的目光,帶土罕見的沒有暴跳如雷,眼神微動,看著卡卡西,沉聲道︰「你一定有听到我喊你的聲音,還是老樣子,懶得回應嗎。」
琳從帶土的身後鑽出了出來,對著卡卡西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輕聲道︰「卡卡西,打擾了。」
隨之,她想到即將要告訴卡卡西的消息,以前習以為常的笑臉,在這時候,只有一臉沉悶。
那麼久時間的相處,卡卡西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兩人的異樣,眉頭微挑,懶懶問道︰「有事嗎?」。
帶土和琳不由對視一眼,前者擠眉弄眼,像是要讓琳說出來,而琳則是低下頭,來之前那麼肯定,真到了現在這一刻,要將悲傷的消息經由她口,對卡卡西殘忍的道出,卻是做不到。
看到琳低下頭回避他的眉眼交流,帶土在心里哀嘆一聲,隨即看著卡卡西,一臉糾結。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卡卡西問道。
帶土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我們來這里是有重要的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先進去坐吧。」卡卡西朝著兩人走去。
「你就站在那里,听我說。」帶土聲量稍微提高了些許。
卡卡西走動的身體,驀然停下,一臉疑惑看著帶土。
「朔茂叔叔…外出執行任務的隊伍就在剛才不久前,回來村子了。」帶土沉聲道。
卡卡西慵懶的眼楮,慢慢發生變化,帶土這時的神情和語氣,顯然能夠讓他往壞的地方去想,他眉頭輕蹙,問道︰「然後?」
「朔茂叔叔,沒有回來。」帶土看著卡卡西,臉上有些悲傷,此前常和琳來卡卡西家里,朔茂叔叔總會一臉溫和笑意的將家里好吃的都拿出來。
隊伍回來了,但是沒有父親…這種情形,很容易會聯想到,沒有回來的人是在任務里犧牲了,但還有其他的可能性。
卡卡西身體微微一顫,慵懶從眼中消失殆盡,死死盯住帶土,許久卻都是沒有說話,也許還有其他的可能性,正式的通報也沒有下來,想要進一步確認,就得去找火影大人。
「你們去里面坐一會。」
卡卡西拋下一句話,便是從原地消失不見,已然越過了圍牆,他要去找火影大人確認一下。
「卡卡西!」
帶土喊了一聲,回應他的是卡卡西消失的身影。
「怎麼辦?」帶土偏頭看著琳。
琳一臉擔憂,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不管怎麼樣,有人在他身旁,總會好一點吧?」
當然…相比孤單一人,悲傷的時候、挫敗的時候、絕望的時候…有人在身旁,真的很好。
「那走吧!」
帶土朝著卡卡西離開的方向而去,琳看著帶土消失不見的身影,跟了過去。
兩人越過圍牆,向著位于歷代火影石雕下方的辦公樓而去,才跑出一段距離後,便是停了下來。
卡卡西正站在前方不遠處的路上,他的面前,是玖辛奈老師。
兩人面面相覷,便是快步來到卡卡西身旁。
卡卡西此時深深低下了頭,身體急劇顫抖著,雙手用力握緊,彰顯出此時激伏而難以壓制的心情。
玖辛奈緊緊抿著唇,一臉擔憂看著面前的卡卡西,她那雙澄淨的眼眸深處里,則是醞釀著難以言喻的憂傷。
卡卡西會這樣,是因為她告訴卡卡西確認之後的悲傷事實,所以,卡卡西沒有去火影辦公樓,則是停在此處。
她會在這里,也算不是巧合中的巧合,她是從朋友那里確認了消息,才過來找卡卡西的。
朔茂先生死了,是葉梓…殺的,于是,那道身影越走越遠,似乎就要永遠消失在視線里。
那麼強大的父親,犧牲了。
盡管確認了消息,卡卡西還是不願意去相信,臉龐被面罩遮去半邊,露在外面的眉眼,則是顫動著,悲傷的情緒,在心里翻滾著,進而作用到身體的表現。
這樣的卡卡西,帶土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沉默看了片刻,忽然伸出手,按在卡卡西的肩膀上,大咧咧道︰「想哭就哭吧,忍什麼忍,放心吧,就算你現在哭得稀里嘩啦的,我也…絕對不會嘲笑你的。」
琳看了看一臉認真的帶土,眼楮微彎成了月牙,也伸出手按在卡卡西的另一邊肩膀上,認真說道︰「因為帶土是個愛哭鬼。」
「啊!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帶土嘴巴一張,目瞪口呆。
「白痴…」低微到不可聞的聲音之中,卡卡西緊鎖在眼中的淚水,頓時打開了閥門,從眼眶里傾瀉而出,直接落往地面。
無聲的…慟哭,一絲哭聲都沒有,就這樣,沒用多久時間,才打濕了身前的地面。
見到卡卡西哭了,帶土和琳,按在卡卡西肩膀上的手,稍微用力。
所能給與的安慰,不需要言語,也能用動作表達出來。
玖辛奈看著這一幕,片刻之後,慢慢仰頭,望向藍天白雲,悲傷的時候…有人在身邊,真的很好。
「哦哦哦哦!」
遠處傳來了激蕩的叫聲,讓在場眾人的思緒一頓,一道熟悉的綠色身影,從遠處的路上,疾奔而來!
「卡卡西,我的勁敵!」
阿凱這一次,沒有倒立行走,而是以飛快的速度,拉動著風勢,數息間跑到卡卡西身旁。
卡卡西沒有理會阿凱,低頭沉浸在悲傷之中。
然而,阿凱卻扶著卡卡西低下的頭,強行將卡卡西的頭抬了起來。
「…」玖辛奈。
「…」琳。
「…」帶土。
「…」卡卡西
只見阿凱淚流滿面的激動吼道︰「將悲傷留在昨天,昂首向著明天前進吧,來吧,卡卡西,就用一場對決,來宣泄內心的悲傷吧!」
「…」玖辛奈。
「…」琳。
「…」帶土。
「…」卡卡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