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明殿中,孤偃輕語柔和,細細地噓寒問暖,我卻有一句沒一句地答著,正當孤偃深情款款攜了我的手時,殿外響起了虞美人的聲音。
「臣妾不知皇上在這兒,打擾了皇上與娘娘,臣妾有罪。」
孤偃望著地下跪著的虞美人,沒好氣道︰「朕看你是特意此時過來的吧!」
虞美人只管低著頭道︰「回皇上,臣妾听聞娘娘受傷,故此特意前來探望。」
孤偃因被虞美人掃了興致,心中有氣,正欲發泄被我勸道︰「虞美人在這兒正好能陪臣妾聊天解悶,皇上還是放心處理前朝政事要緊!」
孤偃見我開口只好道︰「朕處理完政事再來看你!」
一時孤偃離去,殿內只留虞美人並幾個貼身侍女陪著,虞美人先是關心了一翻我的傷勢便忙忙添了笑意道︰「妾身特來恭喜娘娘!」
—無—錯—小說我被她說得一愣,道︰「何來之喜?」
虞美人嘴上掛著笑,道︰「娘娘救駕有功,皇上對娘娘更是另眼相待,難道不該賀喜麼?」
虞美人一翻話更是將我說糊涂了,卻見虞美人指著我受傷的手臂道︰「娘娘為了救皇上竟親自挨了一刀,這翻情義宮中又有哪個妃嬪能比?皇上對娘娘當然是呵護有佳了!」
我思付道︰明明是被孤偃所傷何來又成了為他挨了一刀?難道是說……我猛然憶起孤偃適才勸我吃藥時說過的話「朕這麼做全是為了你,此次回宮你這皇後的位子再不會動搖了。」
我正心里想著卻听虞美人在旁喚我「娘娘——」
我忙回神道︰「美人說什麼?」
虞美人笑嘻嘻道︰「娘娘對皇上如此情深,皇上定不會負了娘娘的,此次回宮,娘娘該是名正言順的大榮皇後了!」
听著虞美人的話,我輕嘆口氣道︰「名正言順又如何?向來帝王之心最是難測的。」
「娘娘是怕宮里的珍妃嗎?依妾身看來,皇上對娘娘的心意怕是十個珍妃也未能抵的了!」
虞美人話音未落,殿外便有人傳報,片刻可娘進來道︰「皇上一會兒過來陪娘娘用膳,奴婢扶娘娘起來梳洗梳洗,可好?」
我尚未開口,邊上的虞美人先自笑道︰「看罷,妾身說的沒錯吧!娘娘好好保養身子,妾身先退下了!」
虞美人一陣風似地出了東明殿,我心中卻久久未能平復。
孤偃竟用這招苦肉計來保全我,此番用心卻不知又是為何?
可娘小心幫我更衣,我望著鏡中那一襲羽藍色曳地望仙裙,悠悠道︰「入宮前倒常穿這樣的衣裳,今日怎麼突然選出這件來?」
可娘道︰「娘娘剛受了傷,臉色難免蒼白些,奴婢想著那些素淡衣服未免襯得娘娘膚色不好,可巧出宮帶的衣裳少,也唯有這件顏色還略能適合。」
我望了鏡中那容顏,果然覺得有幾分蒼白,又看了看不能動彈的右臂,心思道︰還說回去撫琴奏給黎白听呢,這下怕是又要食言了。
殿外一陣窸窣之聲,殿外一行幾十個宮人緩緩上前,為首的張懷安更是滿面笑容道︰「奴才參見娘娘,皇上特命御膳房做了幾道菜請娘娘品嘗,皇上一會兒就來,讓娘娘先吃著,不必候駕。」
說罷,只見十幾個內監一一將手中的錦盒呈上,每上一道菜,張懷安皆細細報了菜名,無不玉盤珍饈、山珍奇味,足足上了半柱香才一一呈完。
待上完最後一道菜,張懷安笑道︰「皇上對娘娘可是極為用心,就差將那鳳髓龍肝制了來,娘娘先嘗嘗可還可口,要是喜歡上哪道,奴才好命人再去做去!」
我忙笑道︰「有勞張公公費心,如此已是甚好,張公公累了一路,還請出去喝碗茶休息休息。」
張公公笑著推辭,道︰「皇上一會兒就來,奴才哪敢稱累!」
果然,我尚未動筷,孤偃便興沖沖而來,見了我先道︰「芸兒先嘗嘗這菜,可還可口?」
我忙起身謝恩,雙膝未曲便已被孤偃扶起,愛惜道︰「身上有傷,以後見了朕不必行禮。」
我依言起身,隨孤偃一同坐下,因著是右臂有傷,便只好用左手夾菜,孤偃不及我動手,早已親自夾了菜送來,道︰「你手不方便,朕來幫你。」
說罷竟舉筷至我嘴邊,我見他直舉著不動,怕拂了他好意,只好張開嘴巴含了進去。
孤偃見我吃下竟高興得似個孩子,忙一邊問道「可合胃口?」忙又一邊撿著其它的菜,「再嘗嘗這個!」
我一時受寵若驚,忙起身道︰「皇上您也吃點,臣妾讓宮人伺服便成。」
孤偃笑著放下筷子,只靜靜看著我道︰「此身衣服,朕看著很好,芸兒許久未曾穿過,今日可是為了朕麼?」
我只好笑道︰「臣妾陋質,本不擅長穿此顏色的,倒讓皇上見笑了!」
孤偃只盯著我道︰「芸兒過謙,如此正好,朕很喜歡!」
被他當面如此一翻稱贊,我不覺紅了臉,只好親自為孤偃盛了碗湯,掩飾道︰「皇上嘗嘗這湯,臣妾覺得不錯。」
孤偃笑著接過,品嘗道︰「恩,確實不錯!竟帶有芸兒的香味,令人消魂!」
此語一出,我更是羞紅了臉,只好道︰「皇上盡會取笑臣妾!」
孤偃聞言哈哈大笑,笑罷竟握了我的手,將我小心攏入懷中,我靜靜依在孤偃懷里,臉寵貼著胸膛,隔著衣服听到他胸膛內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孤偃不知為何輕嘆了口氣,片刻才听得他喃喃道︰「芸兒,朕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我听了心下好奇,欲待去想卻听殿外響起一把張懷安的聲音,「太後息怒,容奴才前去稟報!太後,太後……」
我尚未及從孤偃懷里起身,姜太後已氣勢洶洶闖來。
孤偃倒是極為鎮定,輕輕松了我的手,起身行禮道︰「母後駕臨齋宮,兒臣有失遠迎。」
我忙欲跪下行禮,卻被孤偃一把攔住道︰「皇後有傷在身,兒臣請求母後免皇後行禮。」
姜太後粉面威怒,靜靜上前,我低首立于一旁,欲待開口請安卻迎面受了姜太後一掌,面龐立馬火辣辣的生疼。
「妖婦,還有臉在這兒喝酒作樂!」
孤偃忙上前擋在我面前,道︰「母後息怒,皇後何處不當竟遭母後親自摑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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