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暖冬最後在銀蛇活動的範圍找到了一種焦黃色的泥土塊,土質很干松,和灘涂上的濕泥明顯不一樣,那塊地方沒有蛇爬行的痕跡,散發出一股類似于麝香的味道。
不管是銀蛇還是焦土,都是她聞所未聞的,畢竟世界那麼大,偶爾出現人類未知的生物也是正常的。銀蛇的毒性強過眼鏡蛇,所幸咬田大柱的這只銀蛇尚屬幼年,但是毒性散播速度也遠高于眼鏡蛇。
武暖冬特意把蛇拽出來,挖了塊土塞給它,那銀蛇兩眼一直,頭便開始失控的左右擺動,總是想要掙月兌焦土的味道。
她用野雞做了個試驗,扣著銀蛇的頭,就像是取毒液的方式迫使它咬了雞一口。然後武暖冬把雞放開,只見那只雞暈乎乎的轉了兩秒,噗通倒地,沒多久便渾身抽搐,從胸口處的傷口開始腐爛,等爛到脖子,胸口從里到外溶出了一個黑洞,慢慢的露出胸腔,心髒隨之腐去。
武暖冬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小蛇如此厲害。
還有一只雞,一經被咬,就讓她把焦土碾碎敷了上去,那只就跟被下鍋煮了似的,嗷嗷慘叫,精神頭十足,若非胸口爛了一小塊還真看不出被咬過。不一會兒,那毒素似乎被什麼逼了出來,噗呲噗呲的掉落到地上,一砸一個小坑。那只雞竟然活了下來,只是傷口沒有愈合罷了。
她將銀蛇重新丟回玉府,蹲下挖了一大塊焦土準備回去好好研究。
武暖冬剛出了這片矮草叢,卻見草叢里突然一片喧鬧,她琢磨了琢磨,背對田晚秋,從玉府里拎出銀蛇,果然,對面像是按上消聲器,寂靜無聲。又放回玉府,停頓鍵失靈,蛙叫蟲鳴,很是鬧心。來來回回試驗了幾遍,武暖冬確定,她是找到寶了。
把暈乎乎的銀蛇揣回懷里,武暖冬用拇指捻了捻它的小腦袋,痛的它呲牙咧嘴就是沒敢咬下去。
毒物至尊嗎?揉捏著滑溜溜的鱗片,她想了下,干脆叫它銀尊好了,嗯!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武暖冬心情大好,沖田晚秋勾勾手,兩人趁夜下山。
田大柱其實恢復了不少,雖說並沒有完全抑制住腐爛的擴散,可人已經清醒了,磕磕絆絆的說好像看到一抹銀色,之後手腕一疼,就失去了神智,正好和武暖冬抓來的銀蛇所符合。
解開布包,取出焦土,直接碾碎了涂在傷處,田大柱嗷的一聲,甩著胳膊開始慘叫。
「忍著!」田晚秋一听武暖冬的軟糯嗓音,手腳並用上前一步把他爹按住,大秋和二秋愣了愣才回神幫忙壓制住田大柱的四肢。
大秋娘開始抹淚,「暖暖姑娘,他……他沒事吧?」
「沒事!痛痛就過去了!」
武暖冬從藥箱里取出一個瓷瓶,將田大柱受傷的部位懸空,瓷瓶放到下面接著。
沒多久,田大柱汗都出透了,一滴滴黑色液體從手腕處滴落,正好滴進瓷瓶里。她將瓷瓶妥善收好,轉頭處理了傷口,把脈、觀色,等到沒問題了,便讓田大柱的三個兒子放開了他。
田大柱黝黑的臉上露出一抹輕松,他掙扎的起身,滿目的感激和喜悅,不禁老淚縱橫,「我以為我死定了,謝謝暖暖,謝謝了!」他激動的感慨著,就要下床,卻被武暖冬阻止了,田大柱哽咽的說︰「別看我暈了,可是意識是醒著的。那種難受的感覺生不如死,渾身不能動彈,傷口處卻覺得在一點一點的潰爛,整個肩膀都是難以形容的痛,而且我能感受到身體里有股刺骨寒涼從手腕往胸口延伸,兩種滋味混在一起,真是有心干脆利落的死去。要不是暖暖姑娘喂給我的藥,怕是……怕是……」
武暖冬了然的點點頭,銀蛇的毒性除了麻痹神經,還有放大恐懼和腐蝕的作用,不知道這小家伙有沒有可持續發展的可能,以後會不會延伸出更厲害的毒性。
「應該是無大礙了!有些殘毒是需要通過日常的排汗排出來,我建議田大叔在我家觀察兩天!大秋嬸,您也可以留下來陪著大叔。我給大叔開些泡浴的藥,讓大叔快些好轉!」
大秋娘殷切的點頭,看惜畫端來水盆讓武暖冬淨手,搶著要幫惜畫把髒水倒掉,還是武暖冬笑著阻止了,「您現在好好照顧田大叔,別的吩咐我們家的這些孩子去做,田大叔養病要緊!」
田家幾口人淚眼汪汪的,好不感動,大秋娘轉頭跟大兒媳婦說了幾句,年輕的婦人扭頭跑了出去。片刻,她捧著一個木匣子走了進來,沖武暖冬羞澀一笑,就要往惜畫懷里塞。
惜畫哪能收,哎呀一聲,扭身躲開了,「田家大嫂,這是干嘛?」
「我家就這幾十兩銀子和地契,去年給倆小子結婚用去了不少銀錢,還望暖暖不要嫌少,我知道我們田家欠了你一條命,這些不足以償還,就算頂個辛苦錢!」大秋娘抹去眼淚,誠懇的說,直接把匣子打開,露出散碎銀子和銀子下面的紙張。
「您這辛苦錢也太貴了!」武暖冬把匣子一關,推了回去,小臉微沉,「大秋嬸,當初我們來村里您和田大叔也幫襯過我們不少,您也說是一條命,田大叔的命哪里是那些俗物能換的,您收回去,田大叔能痊愈,我才不是白辛苦!」
幾番推攘,直到武暖冬傲嬌的甩了臉子轉身離去,田家人才不得不放棄。
等到老爺子和武天德知曉了此事的全過程,安慰了田大柱和大秋娘幾句,讓下人把飯菜直接送到他們休息的偏房,含著笑,兩人自是欣慰。
暖暖有本事、暖暖懂事、暖暖善良,反正什麼好詞都往自家閨女(孫女)頭上按,又想想娃的醫術曝光了,以後指不定有多少村民尋醫問藥,老村長提到的事情,便不得不考慮下了。
「爹,您的意思呢?」武天德問著。
武老爺子擺擺手,「去問問暖暖,讓暖暖拿個主意!」
武天德模了下腦袋,杞人憂天的說︰「您別老寵著她,家里大事小事的,都是她管著,以後養成壞習慣,飛揚跋扈怎麼辦?」
「屁!你才飛揚跋扈!我們暖暖可是根紅苗正的好孩子,隨我,哪像你這麼笨,也不知道隨了誰!」老爺子嫌棄的推了一把武天德,敢說他家暖暖飛揚跋扈,瞪眼道︰「滾、滾、滾,看見你就頭疼!」
得,被明晃晃嫌棄的武天德把路讓了出來,老爺子的大嗓門怕是連做客養病的田家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他習以為常的嘆口氣,灰溜溜的跟在老爺子身後,不敢再多說一句暖暖的不是。閨女呀!爹有苦呀!
養娃難,教育娃更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