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暖冬一夜未眠,等到門外有微弱的動靜,看了眼睡得香甜的武山游,悄聲起身走了出來。
太陽初升,東方有些金橘色的光暈,鋪撒在泰和樓的後院,把站在院落中央仰面望天的少年襯托的瞬間如夢如幻起來。
少年回眸一笑,那張嬌女敕的女圭女圭臉顯出不同以往的呆萌,生機勃勃、陽光俊朗,「早呀!」
「早!」武暖冬回應道,緩步向他走去,這才看清他手里拎著兩個巴掌大的木頭籠子,里面撲扇著無數只蝴蝶,她彎腰望去,「收集回來是要放生嗎?」。
阿天狼無辜的眨眨眼,「不是,是給大花它們準備的午飯。」
大花就是阿天狼養的蠱蟲,一想到那只模樣詭異的蟲子大快朵頤的場景,武暖冬頓時沒有欣賞蝴蝶美麗的念頭了,起身笑眯眯的拍了拍阿天狼的肩頭,「謝謝你昨天幫忙,要不是你,行義哥肯定抓不到這麼多蝴蝶!」
「不客氣!」阿天狼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阿妹說以後你要給我做小媳婦的,咱們就是一家人!」
這是什麼奇葩說法?武暖冬挑眉,「阿娜波沒跟你說,她想做我嫂子嗎?做了我的嫂子,你就是我哥哥,哪有哥哥娶妹妹的,那是大逆不道,是變態好不!」
阿天狼睜大眼,顯然沒想過這一層,他極為困惑的撓撓頭發,「是這樣嗎?可是阿娜波告訴我,她喜歡你,想要你當她嫂子的呀!」
武暖冬扶額,這娃明顯被他妹子忽悠了好麼!看在這頭腦單純的倆兄妹並非什麼城府深又自以為是之人,所以她耐下心,好言好語問︰「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阿天狼回答的毫不猶豫,阿妹已經問過他這個問題了。
「那你喜歡我哥哥們嗎?」。武暖冬慢慢引導。
「喜歡!」要不是喜歡武家人,他不會多管閑事的拿出引蝶蠱,幫助行義哥操辦婚禮。
「你喜歡我和喜歡我哥哥有區別嗎?」。
阿天狼遲疑了半刻,不太肯定的點點頭,「是一樣的!」都是喜歡,有區別嗎?
「這就對了!」武暖冬松口氣,「證明你把我當兄妹、當朋友、甚至可能會當親人,但媳婦卻是能讓你心跳變快,時時刻刻掛念之人,並非彼此欣賞的知己。」
阿天狼听的雲山霧繞的,似懂非懂的問,「心跳加快?是像蠱蟲快要培養成功的那種激動心情嗎?」。
想了想平常阿天狼面對他那些蠱蟲時的興奮開心的狀態,武暖冬很神棍的說︰「沒錯,有一天出現一個人,讓你覺得比你的蠱蟲還要重要時,那個人就會是你未來的媳婦!」
阿天狼恍然大悟,隨即蹙緊眉,發愁不已,「那不是我一輩子都要找不到媳婦嗎?阿妹還總念叨著讓我生兒育女傳承血脈呢!若是她知道我會孤獨一生,必然會責怪于我的!」因為在他心里,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的蠱蟲,阿娜波除外。
武暖冬翻了個白眼,反正不把她當媳婦就成,其他的她一概不管。
「喂,暖暖,你別走呀!」阿天狼一抬頭就看到武暖冬馬不停蹄的往大廳走去,頓時腦筋一轉,豁然開朗的喊道︰「暖暖,咱們生娃就可以,不用非得當我媳婦的!」
武暖冬走的更快了。
什麼歪理謬論哪!
直到武暖冬不見了身影,阿天狼方才把注意力放到一籠子蝴蝶上,抬起觀察了一下,見它們精神不錯,準備找地投食去了。
一轉身,一道身影擦肩而過,他舉起手剛要打招呼,卻見武秋止臉色蒼白,神不守舍的回了屋。
「怎麼一個個走的都這麼快!」他模模鼻子,扭頭就把這兩兄妹的事情忘了,拎著籠子出了泰和樓。
後院房間有限,武行俠和程子境索性和店里伙計在大廳打了地鋪,其實程子境可以去別的店鋪暫住一晚的,但是他想挨著武暖冬近些又有點醉的厲害,便暈沉沉的睡下了。
等到伙計們起身收拾起一天的狼藉時,他才勉強醒了酒氣,慢慢的睜開眼。
「暖暖?」恍惚中看到一張粉女敕的小臉,程子境騰的坐起身,羞澀的雙手握住薄單子掩到胸口,別開臉,免得讓心上人發現顏面上有什麼不雅的地方,「你能否離開會兒,等我收拾完過去找你!」
武暖冬壓了壓他頭頂上翹起的呆毛,寬容的笑笑,有種小男生終于長大了的莫名欣慰感,輕聲說︰「你忙你的,我回房看看小游醒了沒!」
「好!」程子境忍下心頭的嬌羞,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小爺是男子漢、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害羞是什麼鬼!小爺力大無窮,風流倜儻,英勇冷峻乃真漢子也!
「小姑姑!小姑姑!」還沒等武暖冬回去,武山游自己揉著眼楮迷糊糊的走了過來。
「醒了小游!」武暖冬趕緊迎了過去,半抱住他肉嘟嘟的小身子,由著他嘟嘟的小嘴巴親了臉頰一口,「要不要去找你娘?」
「不要!」武山游果斷拒絕,皺著小臉回抱住武暖冬的脖子,「早起霸佔娘親,爹爹會生氣的!」
呃……武暖冬不想深究他爹爹為何會生氣這麼不單純的問題,抱起他躲開了已經用薄單子蓋住腦袋裝死的程子境。
「那小姑姑帶你去洗漱好嗎?」。
「好,洗香香,去看新娘子!」武山游乖乖的點頭,大眼楮一眨一眨的,把最後一點迷蒙拋在腦後。
「小游真乖!」兩個人迅速的刷牙、洗臉、束發,不大一會兒,所有人都起了床,武行川把小游抱過來,直接塞給了武行海,然後拉著武暖冬神神秘秘的走到角落。
「怎麼了行川哥?」幾個哥哥里,唯獨沒有三哥,武暖冬心頭有些不安和焦躁,唯恐被哥哥們知道某些事情,好在武行川和她所想完全不同,悄聲道︰「昨天江家五口子來蹭飯了!」
武暖冬暗自吁了口氣,只要不是昨夜之事,說什麼她都能接受。
「我和阿娜波給江大寶身上下了點東西。」
武暖冬一挑眉,並不是太驚訝。
武山河走上賭博偷錢的道路,江大寶功不可沒,他湊到武山河的身邊壓根沒按好心。田氏也是個傻的,平時只會用錢慣著兒子,卻從來不在意兒子身旁都有什麼人,自以為是的認為滿足兒子的一切要求就萬事大吉,其實是害了武山河而不自知。
「死不了吧?」
「死不了,就是比較痛苦!」武行川抿嘴笑笑,「若是四叔開口?」
武暖冬哼一聲,攤手無奈道︰「我能力有限,可不是什麼病都治的好的!」
兩兄妹滿是陰謀詭計的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