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無星無光,高掛的月亮被厚重的雲遮住了身形,偌大的皇宮頓時漆黑一片,幽幽燭火隨微風擺動,空曠靜寂的有幾分嚇人。
武暖冬飛身輕躍,黑色的緊身衣服徹底融入了黑暗中,腳尖輕挑細薄的枝葉作為媒介,穿梭在各個宮殿之中,那些被她踩踏過的葉子竟是紋絲不動,可見她的動作比風要輕。
白天里眾人對梁臻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程子境的分析始終不能擺到明面上。武暖冬想要抓住梁家和曹妃的把柄必然要探上一探。
雖然羅玉寒被害死,梁臻看起來作用不大了,但是皇子上位還有一樣東西是必不可少的,便是銀子。故此曹妃不會輕易斷了和梁家的聯系。
梁家是皇商,戰亂時又狠撈了一筆,她敢打賭,那些銀子中的多一半必然在曹妃的手中。
梁臻無異于與虎為謀。
武暖冬踏著清風來到了雍華宮外,平聲靜氣的藏在了房檐上的一處角落,似貓兒般動作敏捷的一縮,徹底與黑暗融于一體。
在她藏好的一瞬,一道微風拂過,守在宮殿外的兩名宮人迷迷糊糊的倒地睡去,卻見一抹青衣錦袍劃過她眼前,極為囂張的推開了雍華宮的大門,大步跨了進去。
憑這份高深莫測的功力武暖冬就能肯定此青衣人是她之前偶然踫到的神秘高手,今天因為靠的更近,所以很清楚的捕捉到他的面容相貌和一絲遺漏的氣息。
五十多歲老而彌堅的男子,眼神陰邪,看起來沒有半分世外高人的氣質,而且……
武暖冬嘴角一抽,這貨偷到皇帝眼皮子底下了,簡直是色膽包天!曹妃半推半就的,竟是嬌嗔的與那人玩起了你追我奪的游戲。
「不要嗎?……哎呀……你弄疼人家了!」
「怎麼,你不想要?那皇帝老兒半個月也不見得來你這里一次,空了這麼久,難道不想爺!」
「想,想,想死你這個冤家了!」
臥⺪!武暖冬想堵上耳朵。都是過半百的老人了,還這麼風騷真的好麼!按古代人的壽命算,已經是一腳邁入土里的年齡了,也不怕做一半的時候太激動厥過去……
武暖冬吐槽的同時忍不住對著窗口想捅一個小洞,畢竟自從來到這里她就再也無緣島國愛情動作片,如今能看到現場版還是有一點點的小激動。
身子剛彎下去,伸出的指尖就僵住了。
她居然忘了皇宮里全安上了玻璃窗。
更糟的還在後面,就在她舉止猥瑣予以偷窺的一剎那,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正好站在她的下方沖她笑得春暖花開。
里面是嗯嗯啊啊曖昧勾人的聲音,面前是大哥抿唇深勾的笑臉。
武暖冬默默收回自己的手指頭,尷尬的無聲咧咧嘴。
武春息寵溺的揉了她腦袋一下,飛身躍出雍華宮的範圍,武暖冬連忙跟上。
「傻丫頭,曹妃這邊沒有留下任何可以做證據的信件,等到看完信,她向來仔細燒掉,不留痕跡。」
武暖冬松口氣,還好大哥沒提剛才那事,當面被抓包太丟臉了。
「那就只能等以後人贓並獲。」她眸光閃過冷芒。唐代宗沒有別的不好,就是過于念舊情。他雖然不愛曹妃,卻依舊念著她多年陪伴的情誼,加上刻意奪去了她孕育子嗣的希望,更是有種難言的愧疚,所以才會對曹妃一而再的心軟。
武暖冬必然不會放過想要殺害她哥哥和導致羅大哥身亡的罪魁禍首,曹妃和她身後的勢力必要鏟除干淨,以後三哥上位也要干淨利落沒有後患。
武春息看著自家妹子眼中的狠戾,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聲道︰「既然暖暖你想人贓並獲,大哥不能不滿足妹子這麼小小的要求,我去安排,時間或許長些,但是暖暖切不可魯莽行事,靜心等待!」想要引導聖上揭開曹妃紅杏出牆的行為又要按兵不動抓到她暗中與皇商勾結買凶賣國等證據,變動性太大,不是那麼好控制的,單說聖上作為一個男人眼見自家後妃偷人不沖動的沖出去那才怪。可想而知武春息寵妹子寵的快要突破天際了,別看他平時不言不語好似對武暖冬不那麼看重,實則他是真真把她疼進骨髓的好哥哥。
「大哥,要不我再給暗衛營一門功法吧?能提高他們的武功。」武暖冬附耳悄聲說。她自然是被大哥感動的眼淚汪汪,要不是兩人年歲大了,她絕對撲過去狠狠親兩口。
「無需。」武春息擺頭拒絕,俊秀的身姿輕巧的踩在枝頭,隨風而動,吹風了鬢角的碎發,話語溫柔卻暗含殺氣,「貪心不足蛇吞象,暖暖,你露的越發越容易讓人生了貪婪,反倒會害了他們。倒不如配些好藥,要知道像里面那位高手,普通的藥怕是哄不住他的。」
武暖冬殷切的點頭,感覺大哥棒棒噠,再也沒有男人比他更帥,好想兄嫁怎麼破!
「乖!」武春息點了點暖暖的小鼻子,看著小妹一臉仰慕的神情,再穩重的心性亦是不免露出幾分愉悅。
武暖冬空手去空手回,看似沒有撈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實則曹妃最大的把柄已經掌控于手中。
大哥的武功或許差那高人一兩分,但是暗衛營的幾大高手加在一起,絕對能將那老不正經抓起來。而且大哥那里還有她配備的防身藥物,讓暗衛營的人保命沒問題,重傷什麼的就保不齊了。
如果一旦聖上那邊出了紕漏,強行把人抓起來搜身也能找到證據,不過曹妃很容易反咬一口,將責任推到那奸夫身上。以聖上的脾氣若是認定曹妃是被迫的,頂多會將她貶了妃位押入冷宮。
她想了想,出了皇宮後直奔梁家。
梁家的格局她不陌生,躍于房頂,望著低下比後宮深徑更要燈火通明的奢華宅院,竟是半分漣漪也沒有。
她對梁臻放下的徹徹底底,沒有怨沒有恨,什麼都歸于平淡。她明白,正如二二所言,不愛亦不恨。
武暖冬直立于梁臻院中的大樹上,停了幾息,猛然想起他應是在正妻周氏或江姨娘的院里,起身要離去,卻听臥室的門突然打開,一道人影走了出來。
她回眸一見,不免大為驚訝,正是瘦的快要月兌形的梁臻。
那削瘦的臉頰幾乎看不到曾經的溫潤如玉,眸光更是比夜色還要陰冷寒涼,他轉身不停頓的進了旁邊的書房。
ps︰國慶快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