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通亮的時候羅玉寒醒了過來。
他眯眯眼有瞬間的怔愣,隨之眼楮騰的瞪圓,凝望著趴在床邊的那抹嬌俏身影,很長時間腦子屬于空白的,直到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趕忙閉上了雙眼。
「暖暖,你怎麼睡在這里了?」背光下,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托著香味四溢的餐點走了進來。他將托盤放在桌上手腳輕巧的走近,將一直趴著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抱到了床上,明明是個身形偉岸的漢子,竟是細膩溫柔的不得了,隨之俯親昵的親了親小姑娘被壓紅的小鼻頭。
羅玉寒心頭一凝,頓時知道了他的身份。
入贅武家的程家公子——程子境,亦是暖暖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那場親事被渲染的沸沸揚揚,褒貶不一。程家的獨子將全部財產都帶到了武家,只留了幾間不起眼的小鋪子,這種魄力世間還真沒有幾個男子能做到。
沒有親眼所見之前,羅玉寒可以騙自己,暖暖幸福就好。見到了,他登時發現自己還是太高看自己了。那種酸澀的味道涌入了喉嚨,燻得他窒息難耐,卻不是不能忍受。
羅玉寒抿唇無聲的笑了笑,數不清的倍受痛苦和煎熬的日夜都熬過來了,這小小的醋意似乎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只不過是窒息,又不是真的死去活來,他沒有什麼忍受不住的。
程子境必然愛慘了暖暖,所以才會陪同暖暖前來找尋他這個情敵。這份肚量,值得他敬佩,也足以讓他放心,至少證明程子境對暖暖的愛,不比他少。
武暖冬被人抱上床榻時就醒來了,她一睜眼便看到一雙冷峻的長眸近在咫尺,隨即環住他的脖子,帶著初醒的味道,嬌嬌的喊著,「二二,我睡著了嗎?」。
程子境親了親她粉紅的臉蛋,點點頭,語氣里沒有任何責怪只有淡淡的心疼,「我說讓你回玉府睡,你偏要和我一起守夜,前幾天都沒睡好,連續熬著身體哪里受的住!」
武暖冬打了個秀氣的小哈欠,搖頭輕笑,「沒事!羅大哥醒了嗎?」。她一問,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床內,頓時發現一雙邪魅好看的眼楮正愣愣的看著他們,雙雙嚇了一跳。
程子境下意識的趕忙松手跳離了床邊,武暖冬也傻眼的收回了手,羅玉寒將被子遮住胸口茶色眸子布滿驚慌,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氣氛陷入僵局。
「什麼味道,好香?」這時門外有人推門而進,是個敦實的漢子,看似二十歲出頭,笑眯眯的很喜慶。他先是聳鼻子聞了聞,一下子便看到桌面上的早餐,眼神一亮,「小魚妹子什麼時候手藝這般好了?羅先生,起床吃飯,我去拿碗筷!」他邊說邊掃向床榻,「我的神!你們誰呀?想作甚?」
不怪人家大驚小怪,實在是他們三人的造型有些詭異。
一男子立于床邊,一男一女縮在床上,怎麼看怎麼像是捉奸在床!
羅玉寒揉揉眉宇,先一步開口,「貴兄,這兩位是我的親友,並非歹人!」
正要抄起門旁掃帚的錢貴詫異的使勁打量了兩眼羅玉寒,恍然大悟道︰「羅先生,你的頭發呢?」
羅玉寒模模空落落的腦袋,兩旁短的扎手,頭頂到有凌亂蓬松的短發,感覺清涼了很多,不過對于此時來說造型堪稱犀利。
他吁口氣,抿唇淡然笑著,「是呀,剪了,利落方便!今天便不麻煩貴兄了,多有不便,請見諒!」
「哦!沒事,羅先生不必客氣!」錢貴揉揉鼻子,尷尬的看著半靠在床上的武暖冬,憨憨的叫著,「嫂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我先出去了!」然後眼神極其怪異的掃了眼干巴巴站著的程子境,扭頭走了出去。
程子境氣鼓了臉,彎腰一把抱起武暖冬出了屋。
看著兩人離開,羅玉寒扶額,低聲的笑了笑。
今天天氣大好,夜里下了點小雨,天空晴朗明媚。
可惜程子境的心情和此時截然相反,唇抿成直線,抱著武暖冬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幼稚的不肯放手。
「怎麼,生氣了?」武暖冬捏捏他那張硬朗的臉,好笑道︰「下回解釋一下不就得了!」
他沒有說話,不光是生那個村民的氣,還有他自己的。剛剛羅將軍醒來時,他怎麼就心虛的松手了呢!暖暖是他的小妻主,有什麼可心虛的!
「好了,乖,我要進玉府洗漱,餓了呢都!」
程子境最受不了她又是撒嬌又是哄人的語氣了,嘆口氣,狠狠的親了她一口才放人。
武暖冬在玉府里洗漱一新,換了衣服便重新進了房間。
兩個男子坐在桌前,靜靜的等著她,一見她進屋,兩雙眼一亮。
「洗完了?」程子境起身,拉開旁邊的椅子,呵護著武暖冬坐下。
武暖冬嗯了一聲,「你們也收拾完了嗎?」。
兩人同時點了下頭,又有些尷尬的分別歪過頭不去看對方。
「暖暖,我做了些小菜,還把昨天沒吃的夜宵熱了熱。」程子境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武暖冬的碟子里,露出一抹熱切的笑。
武暖冬回以笑容,「謝謝!」
他笑意更深,傻乎乎的看著暖暖將菜吃到嘴里。
羅玉寒裝作沒看到,單手將粥盛到三個空碗里,三人一言不發地開始吃早餐。
終歸是手不大方便,盡管羅玉寒神情淡然沒有半分急躁,仍是處處受制,顯得不那麼順暢。
武暖冬放下碗,終是忍不住剝了兩個雞蛋,一人一個放在他們碟子里。
程子境一頓,二話不說的咬了一口,不去看羅玉寒的表情。
羅玉寒都不知道自己會如此平靜,沒有半分的抗拒,好似第一天的驚怔和恐慌不是他一般。他盯著碟子上圓滾滾的雞蛋,失神了許久,也拿了起來,慢慢的吃了下去。
一頓飯吃的不算愉快,甚至有些壓抑。
飯後,武暖冬深深的吐口氣,雙手托腮,似是喃喃自語,「其實也沒什麼,羅大哥你別不自在,權當是治病的必要環節,你說昨晚那般尷尬的氛圍不是也過的很愉快嗎?」。
程子境和羅玉寒一冏,愉快的只有你吧!
不過兩人倒也明白武暖冬的意思,他們在一起還要很久,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先將羅玉寒的病治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子境兄無須為難,過兩天羅叔便會來,到時暖……武家姑娘也不必親歷親為!」羅玉寒先一步開口,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倒是釋然了很多,情不自禁模了模耳垂上多出的珍珠耳釘,笑意多了份灑月兌。
程子境拱拱手,一派大氣霍然,「羅大哥客氣了!我不是那般愛拈酸吃醋之人。我相信你和暖暖!」
看著兩個笑得春意盎然和諧大好的男子,武暖冬翻了翻白眼,呵呵呵,男人,你們的名字叫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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