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徐凱已經神游到了九霄雲外,連唐心的靠近也沒能引起他的潔癖癥發作。
一手撐在靠椅壁上,一邊捏了捏眉心,昨夜的煎熬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凱哥哥?」唐心再次喚道。
徐凱並未理會,他伸手甩出一個響指。茉莉會意當即彎,湊到徐凱耳邊問︰「凱,你有什麼吩咐?」
徐凱墨眼如玉,神色頗為嚴肅︰「茉莉,你跟了我這麼久也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了。現在正好有件事關重大的事需要你幫忙。」
徐凱一改常態,說出了‘幫忙’二字,而非命令。
關于這一點,茉莉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什麼叫‘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敢情這些年鞍前馬後都是白搭了?
「凱,你直接說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茉∼莉可不是在吹牛,他在娛樂圈的金牌經紀人的名號絕不是白得的。
徐凱這才意識到唐心的存在,他扭頭看了一眼唐心,這一眼很是冰冷。唐心尷尬的笑了笑,身為唐氏繼承人的她自然也是頗有城府,她會意站起身走到了一邊。
見四周的人都已經在一米開外,他才在茉莉耳邊輕聲問道︰「你去查查切除闌尾會不會影響X生活。」
茉莉︰「——」
在一陣秋風蕭瑟中,雌雄莫辯的金牌經紀人頭一次徹底凌亂了!
這讓從未實戰經驗的他如何作答?——
醫院內科。
衛肖肖站在病床前,她握著老人的一只手,語氣有些哽咽︰「衛院長,您千萬別這麼說,您吉人天相一定會好的。」
病床上的老人其實並不是很老,他不過六十歲,因為窮其一生都在為千萬孤兒操勞,他的臉上早早便蒙上了超過這個年紀的衰色。
衛院長的聲音已經越發沙啞,幾乎只能發出幾個單音節了︰「肖——肖肖啊,你來了就好,我——」
斷斷續續的說著,他另一只手指了指床頭櫃上的小木盒說道︰「打開它。」
衛肖肖順著衛院長指的方向拿過了木盒,她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這——是一條項鏈,看它的成色和質地應該是鉑金之類的貴金屬打造的,而墜子則是一個類似于‘永恆’符號的標志。
「院長,您這是什麼意思?」衛肖肖看著這條似乎有些眼熟的項鏈愈發不解。但是最近惡補電視劇的她已經明顯察覺到了什麼異常。
該不會是狗血的身世之謎吧?
「這條——項鏈是你的。」
衛院長的話字字句句灌進了衛肖肖的心扉,她雖是這麼猜測的,當並非真的想知道有關自己身世的任何事情。她怕知道了以後會更加憎恨拋棄自己的人。
所以,她從來不問。
「我的?怎麼會呢?我怎麼不記得了?」拿著項鏈的手有些顫抖。
「當初我是在孤兒院門口發現你的,那會你只有三歲的樣子,脖子上正是戴的這條鏈子。我問你叫什麼名字,你說你叫‘’,于是我就讓你跟我姓了,所以就取名叫衛肖肖。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叫肖肖。哎——剛收留你那天,我依照規定報了警,可是警察也沒給個什麼答復就直接將你丟在我這兒。這不——一直到你十六歲入伍那年也沒人來領你回去。我本來是想等你大點再把這條項鏈給你,後來忙著忙著就忘了。」
衛肖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衛院長對她而言就是唯一的親人。她信他,敬他,他說的話自然是不會有假了。再者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也沒有必要拿這種事去忽悠自己。
「院長,您別說了,好好休息吧。」
「肖肖啊,我知道你肯定是怨恨你父母的——咳咳咳——哎——天下那個父母會不愛自己的孩子,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你被送到孤兒院那天渾身是血,不過還好傷的不重。當初那幾個警察的舉動很可疑,為了你的安全我也就沒有問下去。這條項鏈你收好,如果有緣的話,你肯定會遇到你的父母的。」
「什麼?」衛肖肖吃驚,她竟不知自己被拋棄之前還受過傷。那麼傷她的人到底是誰?她的父母?又或者——
可如果是想害她的人也不會將其送到孤兒院了,可疑的警察又是這麼回事?——
寒暄了幾句,衛肖肖給衛院長硬塞了一些錢之後,便強忍著即將滾落的眼淚離開了病房。
帶著那條曾今屬于自己的項鏈,衛肖肖走出了醫院,這時催子東正在醫院大門等她。
「肖肖,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你呢?你已經看過你‘朋友’了?」
催子東有一個植物人妻子的事情,衛肖肖已經了然于心。但是表面上,她依舊沒有揭開那層薄紗,而是稱那個女人為催子東的‘朋友’。
她的這種體貼讓催子東頗為欣慰。
「走吧,一起去吃點東西。」
「嗯,也好。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趕回劇組?」心思沉重,衛肖肖只想回到徐凱身邊早早結案,至于身世——她從未想過去調查。
「差不多吧,現在是下午三點。怎麼?才分開一會就想徐凱了?」
「哪有!」衛肖肖郁悶,怎麼連向來正經的催子東也開始會調侃她了?
不一會兩人找到一間安靜的咖啡屋,點了幾樣甜點。
「想不想听我講一個故事?」催子東喝了幾口咖啡,淡淡的問道,似是波瀾不驚,卻已經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啊?——」衛肖肖啞然,怎麼今天一個個都想講故事,不過只要與自己無關,她也就無需擔心︰「嗯,你說罷,我很榮幸能听催大明星講故事。」
咖啡有些苦,加了幾塊糖之後卻又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衛肖肖無意間模了模胸前的項鏈,開始聆听他人的故事。她知道催子東即將要說的應該就是他和他妻子的事了吧。
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此刻,衛肖肖驚訝的發現戲里演的都是真實的人生,而現實的生活里卻又演繹著各種虛幻。
人們總是願意相信虛無縹緲的,卻不願去接受真實存在的——
「五年前,有個富家弟子被家里人安排相親,而相親的對象正是另一家集團的千金。這個富家弟子本來只是為了應付家里人的逼婚,可命運總是追弄人,他偏偏愛上那個女孩。于是為了早日迎娶她,富家弟子用了所有的辦法,可他後來才知道原來對方已經有喜歡的人,那日之所以答應相親也是被她家里人逼的。」
催子東接著喝了幾口咖啡,心緒徘徊在五年前。
「那——後來呢?」衛肖肖問道,當然她只是單純的好奇,被這樣一個像是從油畫中走出的男人愛上的女人會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