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令人心跳的氣息充斥著整個鼻腔,乃至胸腔,隔著所剩不多的衣料,她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炙熱。
儼然一笑,語氣平淡如無風之水,飄然而過︰「呵——只愛我一人?我是不是應該感動一下?這句話要是被唐小姐听到了,不知道會怎麼想?」
說到這里,她微微側了一下頭,這一側頭恰好看到男人白色襯衣的玫色口紅印,心揪了一下,掩不住的酸楚,她又是輕聲一笑︰「徐先生,你就這麼愛穿白色襯衣?看在咱們兩好過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以你現在這個狀態實在不太適合穿白色,還是改成紅色的吧!」
徐凱猛抬頭,發絲微亂,他看著肖肖的眼神里透著哀傷,同時也有著怒意。
「喏!你自己看!」
肖肖伸出白皙的手指,戳了戳徐凱的衣領,以她對唐心的了解,那個女人十有八是故意的。
她氣的不是唐心,而是徐凱,他就這麼不小心讓自己看到別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麼?
順著肖肖指的方向,徐凱瞥到白色衣領上那刺目的唇印時,眉心忽的一蹙,他似要開口說話,卻又咽了下去,只是目光不善的看著身下心上人。
他就連解釋一下都懶得解釋了麼?
肖肖心想著,伸出雙臂圈在了男人的脖頸上,媚眼流波,聲線嬌柔入骨,頓時風情萬種︰「你怎麼不繼續了?我不會反抗的,既然你這麼喜歡養寵物,那就養吧。我同意!」
徐凱深邃的眸子甚至可以射出寒劍了,她就如此這般不在意?
忽的。一股惱意涌上心頭,撲滅了他對她所有的熱情。鬼使神差的他猛的坐在了她的腰上,伸出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你到底愛不愛我?」赤眼如荼,雙手的力道很大,他一字一句的問出口,心卻不想听到答案。
興許是這幾十個小時要處理各種事情,他實在太累了,也興許看到心上人和別人的男人親密無間,他被嫉妒沖昏了頭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對這個女人做出這種行為。
當眼下的情況。他確實想將她掐死。
「你——放手!」肖肖小臉漲的通紅,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了。
這一刻,她對他有了新的看法,她也從不曾想過對方會想弄死自己。
假的也好,真的也罷,反正他出手了——是不可置否的事實。
「你說!你到底愛誰?」
「反正不是你!」
徐凱手一僵,眸光在這一瞬間失了焦距,頓了幾秒,他再一次加重的手上的力道︰「信不信我掐死你!」
「你盡管試試!」
肖肖越發覺得他是來真的。她雖失戀了,但絕對不會卑微到想一死了之。她果斷伸出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男人的臉上,五根手指印在幾秒鐘內清晰可見。
不知是錯覺還是力道過大,兩人同時能感覺到巴掌聲的回蕩。
蕩的人心身俱疲。
****著嘴角的血絲。徐凱將臉擺正,當他再一次和肖肖四目相對時,有一種叫做‘痛心疾首’的感覺遍布了他的四肢百骸。無孔不入的侵襲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不過,他竟然有些高興。因為她打自己了,而不是方才的冷漠疏離和毫不在意。
嘴角以斜向上六十度的方向勾了勾。他俯,臉和肖肖的臉只不過幾寸的距離,他磁性黯啞的聲線悠悠傳出,呼出的熱氣噴在了她的水靈的眼上,小巧的瓊鼻上,粉色的唇上,曖昧無邊︰「你打我?」
肖肖微愣,她很清楚男人這個語氣,這個表情意味什麼。
她打他了,他竟然還格外高興!
還動情了?
賤到家了吧!
現在她已經無心和他過多糾纏。
她平緩的吐詞,清澈眸好像看淡世間一切︰「是的,我打了你!」
徐凱松開禁錮著肖肖的脖子的手,眉心猛然緊蹙,觸目所望,心上人白皙的脖頸上,勒痕印赫然存在。
那樣明晃,刺眼。
「我——不是故意的。」徐凱慌了神,後悔莫及。
「是麼?很遺憾,我剛才打你是有意的!」肖肖吐詞緩緩,悠悠然眨巴著大眼,一副小事一樁的樣子。
就是她這種玩世不恭,事不關己的態度,極度的惹怒了徐凱。
只要她哭,她傷心,哪怕僅僅一句抱怨,他都極有可能心軟的放棄整垮唐慶堯的計劃。
可是這個女人偏偏軟硬不吃。
還非要和他倔到底!
她還敢說不愛自己!
她確實從未說過愛自己!
可細細一想,他也從沒說過,他愛她!
他以為情到深處,這些虛話已經不再重要。
可他現在才發現,他有多麼需要她對自己說出那三個字。
「手打疼了麼?」他翻過身,躺在她的旁邊,讓她背靠著自己,順勢將她圈在懷里。
動作溫柔憐惜。
肖肖沒有說話,她將臉埋進了被褥里,借機拭去了眼角的一抹水珠。
須臾,她才抬起頭來,此時眸光再一次清澈無塵,未留下任何流淚的痕跡。
「到底疼不疼?」他執拗的拿起肖肖剛才扇他右臉的那只手,仔細看了看︰「哎——我的臉到現在還疼,你下手也太重了,明天不化妝估計都沒法出去見人了。」
徐凱的語氣極為正常,好像恢復往日兩人平淡交談時的樣子,只不過字里行間卻是透著無邊的委屈。
非常的委屈。
「我這是正當防衛,不打你?難道讓你掐死我不成?!」
肖肖慵懶的說著,可是卻讓人听出了憤怒。
「我——」欲言又止。徐凱伸出手在心上人的脖子里輕輕摩挲,這不是他所願的。他也是個男人,更是個霸道的男人。他容忍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口口聲聲說不愛自己!
現在糾結與這個話題似乎也變得不理智。
至少要等他決絕了唐家的事之後再提。
可到時候她還會在麼?
「你若愛我,我自然不會傷你。」
「呵呵——徐先生真幽默,你真當自己是人民幣呢?是個人就會愛你?」
「我有錢,我有的是錢,只要你愛我,我可以變成人民幣!」
「你這麼賤,唐小姐她知道麼?」
又提及唐心,徐凱身體一僵,他順勢將懷里人兒又摟緊了幾分。唯恐一個不注意,她就會消失不見了。她為什麼到現在還如此平淡?服軟一次會死麼?
良久,磁性魅惑的聲線在房間內響起︰「我只為你賤!」
又過了半晌,懷中人兒依舊毫無動靜,徐凱愣了愣,他在她的面前已經卑微到這個份上個,她怎麼還無動于衷。
他很不甘心。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懷中心上人的小臉,見她已經雙目緊閉,呼出的幽蘭之氣輕淺綿長。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又平息了下來。
她睡著了?
可能還正做著夢呢!
真是可惡,自己已經失眠成災了,她倒睡得正歡稍!
手臂輕輕動了動。他有些無奈,下一秒,徐凱忽的想到了什麼。他伸出手指在肖肖的鼻孔處試探了一下,確定是有呼吸的。這才放心!
這個動作一做出,他自嘲的勾了勾唇。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畏首畏尾了。
一想到自己差點可能掐死了心上人,他的心里難免一驚。
他模了模右臉,覺得這一巴掌打的特別好!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徐凱才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房間——
兩個小時候後,子夜,A氏夢魘俱樂部,VIP包間。
「邱總找我來該不會只是為了喝酒吧?」
徐凱倚靠在真皮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的秀發已經打理過,恢復了飄逸颯爽,俊美的五官帶著攝人心魄的魅力,只是右臉上卻隱約可見五根手指印。他也絲毫不介意的向外人展現。
手指印看上去很小,應該是女人留下的無疑。
邱磊注意到了這一點。
而在徐凱的世界里,恐怕唯一敢動手打他的人只有肖肖了。
思及此處,他的目光又在徐凱的臉上掃了掃。
「邱總,你這麼看著我,我會誤會你對我有意思的,丑話說在前頭,我對你沒興趣!」
徐凱調侃著,妖魅邪治的笑像是渲染了罌粟一般,令人著魔。
「咳咳——」邱磊尷尬的輕嗑了幾聲,都這種時候了,面前這個男人還有心情談笑風生,那無疑說明一點,他胸有成竹!
給徐凱續上一杯酒,邱磊也不打算拐彎抹角,他神情肅穆的說道︰「我想徐少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來的目的!」
「呵呵——邱總果然是聰明人,難怪我家寶貝經常提起你。」說到這里,他帶面詭異之色的模了模右臉,又說道︰「小東西今晚發了脾氣,愣是讓我破了相,這件事情不解決,我恐怕要遭殃的日子還在後面,邱總——你可得幫我!」
聞言,邱磊的臉色瞬間變了變,他當然知道徐凱指的是誰,他早就知道肖肖和徐凱在一起的事實,可是听徐凱親口說出,他心里依舊有芥蒂。
「客氣了,談不上幫,我們這叫相互合作!」邱磊喝著酒,將眸中苦澀掩蓋。
眼看著這些年所有的計劃即將成功,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有一絲分神,否則多年蟄伏便會全盤皆輸。
「有件事,我不太明白,邱總你到底是對唐氏有興趣,還是針對唐慶堯本人呢?不然你不會主動提出和我合作!我沒說錯吧!」
徐凱眸光犀利,宛若透視一切因果,這個男人看上去紈褲不化,實則為人處世極為老道精湛。
「唐氏的實力,你們都心知肚明,試問有誰對那塊蛋糕不感興趣?當然我也不例外!至于唐慶堯,那是我的私人問題,我也知道徐少你派人調查過我和他的關系,你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兜圈子呢!」
奪取唐氏,純粹為了自己的母親,當年母親沒少幫助過唐慶堯的事業,可到頭來還是落了個被拋棄的下場。
至于唐慶堯,他對他還另有打算!
想來唐慶堯聰明一世,萬萬不到料到最後關頭,還有一個邱磊會出現在他的視野里,更不會想到邱磊為了籌劃這一場變革花了多少精力!
「既然如此,那邱總就直說吧,什麼條件?沒猜錯的話,你的目的沒這麼單純!」
徐凱修長的指尖夾了一根香煙,並不是唐家的事讓他頭疼不堪,而是那個小女人實在讓他操透了心,打也不是,哄也不是,最後只得將她關起來,卻還是惹得她不高興。
煙癮只為她而犯!
「離開她!」邱磊簡單明了,吐詞堅定。
「呵呵——不可能!」徐凱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別忘了,唐慶堯逼你一月後就和唐心直接結婚,連訂婚都取消了,可想而知他對你這個女婿還有徐氏都是勢在必得。只要你答應離開肖肖,我們聯手一定能打敗唐慶堯,到時候你就是自由人了,你們家祖傳的基業也能保存下來!」
邱磊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他內斂,城府,辦事從不給外人留下詬病。
這一切的計劃都是他的掌控之中,甚至包括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為了讓唐心鼓足勇氣,他可沒少在一旁出主意。
「她愛的人是我,就算我離開她,她也不會和你在一起!對了,你還不知道她的座右銘吧,我破例告訴你——好馬不吃回頭草!當年是你拋棄她在先!而我不會做出同樣的事!」
「真是好笑,一個即將要和別的女人結婚的人,還好意思說不會離開她!」
邱磊干淨的眸光里透出了罕見的狠色,如若不是當年進了娛樂圈,為了提升名氣,他是不會和肖肖分開的。
再者,他也不確定自己一定能成功,他離開她從另一面來說,也是為了她好。
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我當然不會犯同樣的錯。」
「當然你不想跟我合作?」
「邱總,你要搞清楚,這次是你唯一能搞垮唐慶堯的機會,你若是再遲疑,恐怕在他有生之年是辦不到了。」
「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離開她!」
「除了這一點辦不到,其他任何事,我都能答應你!哦——對了!我現在已經把她關起來了,就算我真的和唐心結了婚,她還是我的!」
徐凱眸光深邃,泛著冰寒的光芒,誰也不能打她的主意!
他一直後悔將肖肖囚禁了起來,現在想想這件事辦的很正確!
「你說什麼!你瘋了你!你當她是什麼?你都快結婚了,還將她強行留在身邊,難道你想讓她孤獨終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