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晨光格外的炫燦,裴雅洗漱好下樓,入目是一派熱鬧的場景。
雲景又換了新發型,正大刺刺的坐在客廳給眾女家佣講解自己在國外的浪漫史。
小葵听得面紅耳赤。
其luo-露程度不亞于現場直播,裴雅慶幸兩孩子已經上學去了。
崔艷笑彎了眼,拉著裴雅走到餐廳,神經兮兮的在她耳邊低喃︰「昨天,小凱在你房間睡的?」
「是啊。」裴雅沒經過考慮,直接作答。
結果,她腸子都悔青了。
崔艷抽了把椅子坐下,給裴雅夾了好些早點,態度很是關切︰「媽一直擔心你們兩個處不好,你都回來多長時間了,關系也沒個進展。媽也知道你們的婚事逼的太緊了,但也實在沒有辦法,你是我懷胎十月親生的,小凱又是媽一手養大的,你們兩個能在一塊,那絕對W@是天大的喜事,再加上還有文軒和心悠——」
听著崔艷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裴雅也沒听出重點在哪里。
「看來藥還是不能停啊。」崔艷神補一句。
裴雅嘴里咬著豆包,水眸瞪了下,吐詞含糊不清︰「什麼藥?」
不記得家里有誰生病了呀。
「補藥啊,媽一直在給小凱熬的補藥啊,你也知道,他沒認識你之前從來沒有過別的女人,你出事後,他又開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
崔艷很擔憂養子和女兒的終生幸福。
裴雅再也淡定不了了,愣是被狠狠嗆住了,小葵連忙給她端了牛女乃,又是拍又是咳,才終于將豆包咽進肚里。
敢情所謂的參湯是補藥啊?
自己還上著桿子給他送過幾次。
他會不會誤以為自己故意的?
忒囧了!
「媽,其實我跟他——」
崔艷當即摁住了裴雅的手︰「媽懂,媽都懂!你不用擔心,有媽在,一定治好他。」
越描越黑了——
徐凱冷不丁出現在了餐廳,他剛沐浴過,身上飄在淡淡的茉莉花香,裴雅之前听小葵說他有晨練的習慣,估計是剛鍛煉回來。
裴雅低下了頭,以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跟她毫無關系。
徐青天和管家送兩孩子去學校了,事先已經用過早飯,雲景倒是不急不緩的在老宅上下熟絡了一通,見徐凱進屋,他才起身進了餐廳。
「伯母,我剛才听你們說什麼補藥?是誰喝的?」他今天帶著綠色的形影眼楮,配著他狹長的桃花眼,這個人妖孽一般的招搖過市,他斜睨了面無表情的徐凱,打趣道︰「徐凱,是你喝的?你哪里出了問題?還要喝補藥?不應該啊!按理說你這個年紀——」
徐凱用眼神制止了雲景的話。
小葵和張媽作為知情人,不動聲色的退出了餐廳。
裴雅的頭垂的更低了。
徐凱將一切收入眼底,一股怒意涌上心頭,卻無處可發!
天地可鑒,他絕對沒有問題,只要這個女人同意,他現在就可以直接扛著上樓,該干啥干啥!
他撇開話題,問崔艷︰「媽,女乃女乃和小姑怎麼不在家?」
崔艷覺得好笑,她這個養子平日里對老宅也不怎麼關心,可只要裴雅在家里,他定是削尖了腦袋也想留下。
「你女乃女乃和小姑去台北探親了,你的遠方表弟最近幾天要結婚,女乃女乃過去正好把請帖也帶過去,到時候家里來的人比較多,你那套別墅就先空出來給他們住幾天吧。」
徐凱最討厭別人踏足他的地盤,崔艷也是高興過了頭,竟忘了這一茬。
「讓他們住酒店就是了!」
香格里拉7號是獨屬于他和肖肖的地方,誰也不能涉足!
崔艷吃了鱉,也不好當面指責‘小氣’的兒子,她轉向雲景︰「小智啊,昨天忘了問了,你結婚了麼?我記得你比小凱還大幾歲,這些年兩家沒什麼來往,我倒是沒听說過你的事。」
雲竟被豆漿嗆了一下。
他都這麼出名了,伯母還沒听說過他的事?
A市是不是信息滯後啊!
「伯母,你當初可是答應讓小乖當我媳婦的——」
雲景話未說完,埋頭‘奮斗’的裴雅再次被噎到。
不是說她從小就和徐凱有婚約的麼?崔艷怎滴就把她和雲景扯一塊。
到底是不是親媽?
徐凱臉色愈發陰沉,手指踫觸刀叉之際,金屬之間的踫撞聲格外刺耳。
崔艷嘴角抽了抽,兒時過家家的游戲,能當真麼?
雲錦自知玩笑的效果達到了,笑的花枝亂串︰「既然新郎當不了了,我就退而求其次,當個伴郎吧。」一雙鳳眼眯成了一條線︰「小乖,你再好好想想,是否對我還有那麼點印象。」
眸光晦深莫測,雲景似乎意有所指。
他這麼一說,裴雅倒是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
雲景意猶未盡的提醒了她一句︰「八年前,法國音樂節。」他點到為止,因為徐凱的臉色已經堪比冰塊了。
八年前?
那會她還在警局工作,難不成自己和這位‘幼時至交’還曾意外遇見過?
徐凱右手一滯,陽光從餐廳窗戶灑了進來,他的眸子里潤了一灣絢色。
抬起頭,他不容分手的給裴雅夾了只荷包蛋,眸底閃過一絲笑痕︰「多吃點,昨晚你辛苦了,一會我送你去公司。」
昨晚辛苦了?
不辛苦呀!
只不過被人摟著睡了一夜。
眾人皆是動作一滯,明白了基本大意之後,眼觀鼻鼻觀心,默契的保持著無聲的笑意。
裴雅咬牙切齒,荷包蛋似乎也變味了——
車內,氣氛和外面的高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裴雅望著車窗外的街景和東方天際火艷艷的旭日,找了話題化解尷尬︰「你讓雲景一人開車去公司行麼?他不會生氣了吧?我都不知道他竟然是公司的藝人,文軒一直愛听他的歌。」
沒听到回應,裴雅轉過臉看著徐凱,他不說話的時候,側臉給人一種威嚴之感。
片刻,他才道︰「嗯,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麼了?
完全牛頭不對馬嘴。
徐凱修長的食指點開了音樂,音量不高,曲調也很緩,他繼續說︰「今天晚上,是睡我房間,還是睡你房間?」
什麼?
「啊?」很顯然,裴雅沒能領悟某人的‘狼子野心’。
「昨晚我們睡在你屋內的,今天是不是考慮考慮睡在我的房間,這叫禮尚往來。」他說著話的時候,目光直視前方,分明是十分專注的模樣。
這叫什麼邏輯?
裴雅不太置信,他怎麼又調到不正經模式了︰「——那個,小姑說婚房已經弄好了。」
「哦?是麼?」
徐凱劍眉一挑,心情大好,裴雅卻當即悔的想跳車,她不是明擺著邀請他,一道住進婚房麼?
果不其然,徐凱的唇角蕩悠悠的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也好,那今天就搬去婚房吧,提前住進去,算是暖房了。」
智商啊——
裴雅月復誹著,心里如被貓抓。
這人的心情一好,連堵車也變得愉悅了,車速從緩慢變成了暫停,徐凱食指敲擊著方向盤,另一手整了整領帶,從後視鏡里看著自己依舊風度卓絕,他轉過臉看著心上人。
只見她今天穿著一件一字領的枚紅色連衣裙,剛到大腿的位置,露的恰到好處,不張揚,不保守,他突然伸手往那白皙的腿上一模,鼻端輕哼了一聲。
手感亦如當年一樣的好。
瞬間,裴雅驚的顫抖了一下,以至于說話都不太順溜了︰「你——」
她本想斥責他的無恥行徑,可男人已經收回了手,眸底笑痕一閃而過,臉色頗為關心︰「我試試你冷不冷?冷氣要是開的太低了,你自己說一聲,室外溫度相差較大,防止感冒。」
裴雅︰「——你——可以直接問我的。」用不著親自試探。
「是麼?我忘記了,下次直接問。」他的表情相當的嚴肅,繼而又道︰「不過,這事可說不準,關心則亂,我說不定會忘了問。」
啊?
裴雅沉默了,內心舉起了小白旗,好吧,她承認,這貨又贏了。
今天的路況似乎出奇的堵,車子往前開了一會,少傾,又停了。
裴雅坐在副駕駛上,坐姿端正,方才那一幕過後,更加端正了。
車窗外人流攢動,艷陽下,高樓反射著刺眼的光線,馬路兩旁的綠樹花草,或是綠油油,又或是爭鮮斗艷,偶爾會有幾只鳥兒在樹頭停留片刻。
本是焦躁的季節,車內的人的心情卻是爽朗如春。
徐凱指月復摩挲著下巴,對著後視鏡看著他自己,漫不經心的說︰「你要是願意的話,補藥可以繼續喝。」
他的語氣極為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緒。
裴雅一听到補藥兩字,瑩白的臉頰瞬間緋紅一片,她一開始並不知道所謂的參湯變成了補藥,可現在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願意?
願意什麼?
「我看你身體挺好的,還是不要喝了吧。」說著話的時候,裴雅自己听了都覺得頭皮發麻。
她的聲音本就清越,羞態之下,字字入耳糯甜,撓的某人的心尖一陣癢癢,徐凱呼吸一滯,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晚上等我回來。」
裴雅︰「——哦——」不太明白大意的情況下,她還是先應一聲吧。
徐凱送完裴雅之後就直接去了徐氏,陳林站在辦公室前,躊躇不前,前天新來的助理又被大boss以不正當理由辭退了,凡事都是他親力親為。
見徐凱進了辦公室,他端著泡好的咖啡跟了進去。
「說!」徐凱斂著眸,頭也不抬,直接問。
陳林的脾氣和性格,他了如指掌,不用看就知道他有事要對自己匯報,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當然,肯定是難以言談之事,否則陳林早就在電梯口候著了。
「咳——您今天心情可好?」陳林說話之前,先試探了句,他可不想被無辜波及。
「有屁就放!老子今天心情好的很!」徐凱打開電腦,看了看今日的工作內容,勢必要早些完成工作,這樣也能早點回家。
陳林放下咖啡,如實說道︰「安插在唐慶堯那邊的人今天傳來消息,說是他——他又去台灣找柳曼了,至于她到底來不來A市,就不太清楚了。」
劉曼是徐凱的生母,集團上下只有陳林知曉。
聞言,徐凱只是微愣,表情絲毫沒有變化,頃刻便道︰「魏國忠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他女兒現在安排在什麼地方?人給我看好了,不要讓她受半點委屈。」
陳林匯報了城郊的事情就出了辦公室。
他嘆了句︰大boss今天的心情果真是很好,連魏國忠的女兒也是格外的照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