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麗年近三十,伺候過兩屆瑪雅族長,深諳後宮生存之道,為人小心謹慎,是族長所倚重的人。她不是族長後宮的女人,但是族長若想要她,她沒有權利拒絕。她和族長之間,就是這種奇怪的互存關系。
多年的經歷告訴沙麗,往往族長親自帶回來的俘虜,尤其是年輕貌美的,都不可以隨便開罪。因為不定什麼時候被寵幸,就會升格成凌駕在她之上的後宮女人。
晚幕來臨,黛扯謊說參觀一下部落的住宅,順便跟後宮女子聯絡一下感情,沙麗謹記族長的囑咐,可以走,但是不能亂走。她陪著黛進了一排房間,听著里面的笑語,暗想這名俘虜也是不甘心的女人,待再過一刻,里面悄無聲息,叩門無人回應,心道不好,推門一看,兩個女人捆成粽子一般,沖著她唔唔作聲,窗戶大開,黛已經不見蹤影。
沙麗心慌,跑到門口吹響了竹哨。
黛從後宮的窗戶爬出,憑借靈敏的身手順著高高的木樁往下滑。誰叫你把房子建得這麼高,不是方便了她跑路嗎?瑪雅看不起她是吧,那就讓他滿世界找去吧!
于是,上面鬧得雞飛狗跳警笛長鳴,她卻神不知鬼不覺地順竿直下,潛入茂密的植被中。
走得有些急,磕磕絆絆繞著彎路。人在跑路的時候總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仔細聆听沒有腳步跟蹤的聲音,黛這才放下心來。仔細想想她這次的跑路實在冒險,沒有座騎不辨方向,甚至連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只是憑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倔強,做出這種魯莽的事情。
黛苦笑著搖頭,被逮到的話裝作夢游不知道能不能蒙混過關。管他信與不信,至少在她無緣無故做替死鬼之前,總得給那座冰山制造點麻煩。
心里放寬,腳步就輕松了,她甚至有興趣欣賞起了叢林夜色。潺潺流水聲傳來,她好奇地支起了耳朵。
循著水聲,果然找到了一處水源。三條彎曲的水潭連接在一起,在月色之下泛出白粼粼的光芒。她蹲在水潭邊,把手放進水里蕩了蕩。
清涼,卻不寒冷,手放在水里久了,覺出溫溫的暖意。她更驚訝了。
這處的水源不是溫泉,卻勝似溫泉。若是洗沐,應當是絕妙的場所。
心里想著洗沐,抬頭望向遠處的水面。抬頭之際,眼楮睜大了,手也不敢動了,她如同雕像一般釘在了岸邊。
不遠處,最多五六步的距離,一個男人懶懶地靠在岸石邊,上身露在水面,浸在水里,雙臂展開,頭發濕漉漉地纏在肩頭。他側面對著她,歪頭打量她幾眼,下巴高傲地揚起︰「過來!」
黛渾身抖了抖,這才清醒了。咬著下唇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蹭過去,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剛剛逃月兌魔掌,這個天殺的瑪雅竟然會出現在這里泡澡?她還傻傻地自投羅網!
「幫我擦一下頭發。」瑪雅的聲音有點怪,可能是在水里受了潮,鼻音比較重。
黛沒奈何,在他身邊蹲。瑪雅把頭一偏,濕濕的一顆頭顱靠在了她蹲下的左腿上,把她下半截衣衫弄了個全濕。
黛呆住了,望著那顆腦袋不知道如何下手。
「搓干,順便按摩一下。」他干脆閉上眼楮,等著享受。
黛磨了磨牙,該死的,拿她的衣服當擦頭發的抹布。心里罵著,手下不敢怠慢,一邊撩起衣角給他抹濕發,五指插入他濃密的長發中,學著現代理發妹的指法,隨便找準幾個穴位按了幾下。
瑪雅發出舒服的呻yin︰「很不錯。」
頭枕在她的腿上,他仰著臉,從反方向看她,平時那雙冷漠平靜的眸子泄露了太多的情緒︰「你是誰?」
黛愣了一下,手指停止了按摩。她低頭看他,那雙黝黑的眼里閃動著好奇︰「我沒有見過你。」濕濕的手指抬起,觸到她的臉頰,「白色的皮膚,我從沒看過這種顏色的皮膚?」
黛愕然,瑪雅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楮流露出的驚奇是真的。白天,他親手捉的她,親手關的她,到了晚上,竟然問她是誰?這不是奇怪的事嗎?
「瑪雅族長……」黛小心地開了口。
手指下的腦袋動了,瑪雅從她腿上移開頭,轉身看她,眼神有些怪︰「你知道我?」
黛咽了咽口水︰「是你,帶我到這里來的。」
「哦。」瑪雅瞄了她幾眼,嘴角微勾,帶出一絲了然的笑意。那笑落在黛的眼中,竟有著說不出的調皮。黛有些發怔,冰山還能呈現不一樣的另一面?
手指帶著涼涼的水,挑起她的下巴。她蹙了蹙眉毛,握緊拳頭沒有妄動。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象一個人……」漆黑的眼里帶著些寒,又燃著點火,向她靠近。
她看住他眼里的冰與火,迎接他征詢的視線︰「沒有。」
手指用了點力,放開她的下巴,聲音冰冷︰「就算這樣還不死心!我們走著瞧!」
她不語,也不看他。瑪雅起身,悉悉簌簌地穿衣服。
膝蓋的麻痹還沒有消退,樹叢里的士兵跑出來,把她按到地上。手臂反擰到身後,她咬著牙別過臉,隱約看到瑪雅臉上似嘲諷又似憐憫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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