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細雨蒙蒙,瑪雅帶著黛上路。仍舊一領披風,兩人同乘一匹駿馬。包裹住他們的披風底下,瑪雅貼著她的背,一只手摟著她的腰,她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不發一言。
對瑪雅,是有感覺的吧!不然的話,昨天晚上該怎麼解釋?從開始的害怕厭惡到現在心境的漸漸轉變,有些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控制。
「別多想。」呼吸吹拂在耳邊,瑪雅親了親她的發鬢,這種親密動作給他做得很自然,「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冷笑,還能去哪里,恐怕今天就是她生命終結的日子。
瑪雅拍了拍馬臀,斑點馬昂首長嘶,四蹄落地泥點飛濺,將跟隨的一眾士兵遠遠甩在了後面。
黛想到浦,有些糾結。她該怨他的,用手段騙她成婚,可是現在她又很是擔心他。菲利斯一族居住在原地,瑪雅派了心月復監督他們,繼續從事鑽石武器的制作。瑪雅答應她不殺掉浦,但是她在人群中找不到他,浦就象山山,在她心中起著無可替代的兄弟的作用。
冷風陣陣刮過臉頰,縱使有披風擋著,她還是感覺到寒冷,直往披風里邊縮。瑪雅摟緊了她,繼續催馬趕路。他趕得急,似乎急于完成某件必須完成的使命。
奔波半天沒有停歇,最後到達瑪雅村寨的時候,只剩下他們這兩人一騎。村子的士兵驚愕地迎接瑪雅的到來,不明白一大隊人馬出去,怎麼只有族長一人回歸。
瑪雅簡單的說了句︰「他們在後面,還沒趕上。」
士兵這才松了口氣。
「黑珠巫師呢?」
「在禁地。」
瑪雅一夾馬月復,斑點馬不辭辛苦,沖進村寨,直往後方的隱蔽地點跑去。
黛實在忍不住發牢騷︰「趕著去投胎啊!」
瑪雅笑笑︰「是要去投胎!」
鼻尖嗅到一縷香氣,她嚷道︰「我餓了!」
瑪雅勒住了馬,讓她坐在馬上,自己跳下馬背,向鄰屋生起炊煙的女人討了塊白饃過來。饃饃包在蔥綠的大葉子里,只聞陣陣清香。
「喏!」他舉起遞給她。
她也不客氣,接過來就是大口咀嚼。
「你不餓啊,趕了大半天的路?」
「有一點。」他翻上馬背,雙手摟住她的腰,臉蹭著她的臉,象小狗討好一般模樣,「你喂我吃。」
她有些窘,他們風風火火闖進村寨,引起不少人注意,剛才給食物的女人還站在旁邊看著呢!那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曖昧。
「快啊!」他的手在她腰間緊了緊。
黛沒奈何,別扭地舉起手中的白饃,往他嘴邊湊︰「只這麼點,你可別一口吃光了!」
瑪雅笑看她︰「你還怕我跟你搶食?」見她緊張的模樣,惡作劇心起,一口把剩下的白饃咬進嘴里。
黛瞪大了眼楮︰「你這個人……」話沒說完,看見瑪雅的臉在眼前放大,他的唇險些撞上她的唇。
她嚇一大跳,忙往後躲︰「干什麼?」
瑪雅捉狹地笑︰「把饃饃還給你啊!」
黛一臉嫌棄的樣子︰「你少惡心了!」
瑪雅附在她耳朵邊低笑︰「昨晚吃了我那麼多口水,都沒說過惡心。」
黛頓時滿臉飛紅,這個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要臉到了家。
看到她又羞又惱,臉蛋紅得象猴**,瑪雅心里大快,哈哈一笑不再逗她,打馬再次前進。
村寨的後方,有一處仿佛被村人遺忘的小山丘,山道彎曲,路口重兵把守。
瑪雅下了馬,黛跟著下去,這里,應該就是他快馬加鞭趕來的目的地了。
瑪雅向士兵打了聲招呼,攜她的手走上山丘。
「是村子里的禁地,若是族人誤闖,照樣殺無敕。」他說得平淡,就象在說一件尋常事。
「他在這里嗎?」。黛張望著四周,安靜的小山坡,植被稀疏,仿佛敬畏著什麼,連飛鳥都不敢靠近這片荒涼的禁地。
「你指誰?」
「還能有誰?」黛冷笑,「即將拿走我性命的人唄!」
瑪雅笑容叵測︰「想要你命的人,不止一兩個。」手指在她掌心用了點力,她嗔怪地看他。
他卻看著她道︰「可是,不包括我。」
黛驚訝了,和水晶糾纏不清的人不是他嗎?想要水晶復活的人不是他嗎?三番兩次追殺她的人不是他嗎?現在,他反倒跟她說,不想要她的命。
黛一挑眉︰「怎麼,臨時改變主意了?」
瑪雅不答,只是笑︰「跟我來。」
走下坡道,是一條寬闊的結了冰的湖,冰層很厚,光是站在岸邊,就能感覺到從腳底心往上傳導的透心的冰涼。岸邊的植物都被籠罩上了冰霜,只有幾株頂著酷寒稀稀落落地生長著。
黛倒吸了口氣︰「這里是?……」
瑪雅伸手觸模冰面,絲絲寒氣縈繞著他**的手臂︰「這里以前是條小河,有水有魚,小孩嬉戲,從去年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寒氣逼人,結的冰一年四季都不會融化,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她傻傻地接了他的話。
瑪雅側頭看她,目光狡黠,唇邊浮出她熟悉的嘲諷笑容︰「因為這一切,都是黑珠使的巫術。」
咦?她吃驚地睜大了眼楮,黑珠的巫術竟然使用得如此登峰造極,竟能把一條流動的河變成了冷凍的冰河?這樣大費周折地折騰,她的用意又是何在?
不容她多想,瑪雅攥住她的手,忽然往自己懷里一拉,笑道︰「來吧,讓我們一起到水里耍個痛快!」
她驚叫,猝不及防被他一拉,沒頭沒腦地扎到他懷里,站立不穩,直往厚厚的冰層上倒去。心里想著這麼結實的冰塊肯定能阻攔他們的掉落,結果腦袋挨到冰面才驚覺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額頭剛觸及冰面,人就掉進了水中,沒有呼吸困難,沒有窒息,甚至可以睜開眼楮看著凌凌水波在身邊一圈圈蕩漾開來,好象穿堂過巷一樣容易,又好象含了顆闢水珠,可以在水中行動自如。
瑪雅抓住她的手沒有放,他的長發在水中浮升,飄散,如姿態婀娜的水草。他頭也不回,一直往下潛。
她看得目眩神迷,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
「別被迷惑了。」瑪雅的聲音清晰地飄進耳朵,「只是黑珠的巫術而已。」
她看著周圍的水,還有那靈活游動的魚,無法置信︰「只是幻覺嗎?」。
腳落了實地,瑪雅仍牽著她。水似乎浮到了他們的上層,遙遠的距離,抬頭仍能看到層層水浪浮動,真是奇異。
這一次他們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洞窟,鐘乳石般的結晶物體從岩壁上掛落,一根根一片片,如一面面大小不一的鏡子,倒映出走進來的人影。地面上堆砌著的,全部都是形態各異的冰花。
黛下意識模了模身上,那一身獸皮衣褲沒有濕,象是根本沒有進入過水里,巫術真奇妙。
瑪雅站在原地,看著正前方。黛跟隨他的目光看過去,碩大一面冰牆,阻攔在他們的面前,離了幾百米遠的距離,那里散發出的陣陣寒氣還是令她不寒而栗。
冰牆對面站著一個人,筆直高大的身影,和瑪雅有點象,烏黑披散的長發,無風自動。他的腳邊跪坐著一個女人,縴腰豐臀,滿頭褐色卷發,听到他們進來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
黛咦了聲,是黑珠。她臉上描畫著厚重的油彩,收斂了妖媚,充滿著詭譎氣息。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袍衫,沿著冰牆擺放一圈紅綠相間的奇怪植物,看這陣勢,竟是象在進行什麼隆重的儀式。
男人也听到了聲音,微微側頭︰「你把她帶來了?」
瑪雅大步向他走去,聲音響亮︰「我把她帶來,但是不想交給你!」
男人的動作停滯,疑惑地轉動眼珠︰「你說什麼?」
瑪雅看看他,又看他面前的冰牆,臉上再次出現諷笑︰「你想救你的情人,我想守護我的女人,有什麼不對嗎?」。
男人霍然轉身,長發憤怒地在身後散開︰「你在胡說些什麼?!」
黛驚愕了,這個男人的臉,長得竟和瑪雅一般無二!同樣的身高體形,一模一樣的臉,這是怎麼回事?
瑪雅,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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