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妘兒只覺頭痛難忍,強撐著身子,剛要下床榻,卻啪的一聲,整個人落了地,摔得她直嚷疼。
聞聲,小紫飛快跑了去,但見著妘兒躺在地上,不由得大驚︰「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方才,她被佔王叫了去問話,為何妘兒小姐還不起來。
「頭痛……」妘兒被扶了起來,剛回到床榻,她便倒了下去,頭太重,讓她難以坐直身子,「什麼時辰了?」一屋的亮光,讓她深感不妙,她未曾忘記佔王所言,今兒要到楚府去。
「小姐,已過了早膳之時,佔王正在外廳候著……」小紫很是為難,「要不讓小紫前去告訴佔王,你身子不適。」
言罷,小紫轉身就走,只是,剛到門口,便見著柳兒推門而來——
「柳兒小姐。」小紫弱弱地喚著,不明所以,「妘兒小姐還在歇息……」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喜歡柳兒,總覺得此人可怕,不似妘兒小姐那般真誠。
「喲,看來真是佔王的貴客。」柳兒一邊道著,一邊扭著腰肢進來,看到妘兒仍躺在床榻上,忍不住笑言,「人長得美,讓人緊張得很呢!」
柳兒自知容貌不是絕色,卻一直無所謂,畢竟佔王寵愛她,然而,當她見著妘兒之時,心卻慌了,妘兒太美,美得如同仙子一般,更重要的是,這妘兒出現在佔王府,佔王似乎對她不一般。
就如昨夜,佔王出征歸來,本應是禁欲已久之身,卻只踫了她一回,而後呼呼睡去,這讓她怎麼也不能平靜,思來想去,得出了一個原因,那就是妘兒!
小紫听著那怪調,心里急,趕緊上前回答,「柳兒小姐,妘兒小姐身子不適,小紫正要去請示佔王……」
不提佔王還好,一提到此等事兒也要請示佔王,柳心里不悅,雖說佔王喜歡養舞姬,卻不曾與那個女子親近過,如今來了個妘兒,竟事事與佔王有關,她就越發大厭惡妘兒。
「看來,還是我錯怪了妘兒小姐,只是這麼一直躺著,身子就會好?」柳兒看向床榻上的妘兒,怎麼也不覺得她是病了,那紅潤的小臉勾人得緊!
莫不是妘兒想要佔王前來,故意耍的把戲?想當年,她也這麼耍過。
「柳兒小姐——」妘兒撅眉喚著,語氣輕柔,頭犯疼,讓她使不上力氣,雙眸也漸變得模糊,「不知有何指教?」
客套的話,她不得不說,可說了,又怕柳兒不高興。心底暗想,為何柳兒來進來?
「指教?」柳兒輕掩著嘴兒,微微一笑,「我雖深得佔王寵愛,可是無權過問府內之事,談何指教?莫不是妘兒小姐有話要說?」
听著不善的語氣,妘兒連回應的想法都沒有,就更別提沒力氣回答了,于是,眸子一閉,靜靜地養神——
本是有氣無力的樣子,可看在柳眼里,卻是高傲不已,她打心底認為妘兒是無視自己,心中暗自惱火,卻不曾表露︰「听聞,你是楚府之人?」
關于楚府,柳兒是知道的,那是玉妃的娘家,此次楚家進京,佔王親自迎接,好不威風,因此,听聞妘兒來自楚府,她有些諱忌。
不過,那也不算什麼,阻礙她與佔王之間的一切,她都會盡力鏟平,否則,到了今日,為何只是她一人入了佔王之眼?這一路,她也沒少下功夫。
「嗯——」妘兒只是輕哼了聲,頭痛欲裂之感,讓她無法集中精神。
感覺被忽視,柳兒怒色更添幾分,卻又不得發,只是悻悻地站著,環視了一周,心里很是不舒服,想當日,她也曾在此處住過,只可惜,玉妃娘娘不喜歡她,最後她便賭氣回到了紅月樓。
「柳兒小姐——」小紫見識過柳兒的手段,不由得替妘兒憂心,心中暗盼著柳兒小姐快快離去,否則她都不安心走出這房門。
「你不是要去請示佔王麼?若是妘兒小姐的病被誤了,一個香消玉隕,你擔當得起嗎?」。本是急人之語,卻讓小紫听得心驚,更是不敢離開了。
「小紫,我要喝水。」床榻上,妘兒很是無助地中叫著小紫,她的頭痛,非但不曾緩解,反而是更加劇烈了,她完全不在意這房里有誰,只想著如何緩下她的頭痛。
人,在生病之時,是最為脆弱的。
「來了,小姐。」小紫一听,急忙端著水上前,繞過柳兒之時,卻撲地倒地,杯子也被摔破了,整個人落在地上,好不狼狽。
「小紫,你急什麼?以前你侍候我之時,也不見這麼積極呢。」柳心里不舒服,憶起從前,小紫待她真的沒有這般盡心。
「小紫不敢。」小紫驚慌地起身,再去給妘兒倒水,她明明走得很穩,面前也沒有阻礙物,她怎麼就會倒下呢?
想著,小紫心里全是不安,莫不是柳兒小姐故意絆倒自己?!
不過,想歸想,她可不敢言。
柳兒呆煩了,不作聲地轉了身子離開,此舉讓小紫打心底輕松起來。
妘兒一睜眼,便見著小紫這模樣,不由得淡笑,「小紫,你怎麼了?」她知道柳不喜歡自己,只是三言兩語就能感覺出來。
而她,也不喜歡那個柳兒,還有佔王,她也不喜歡。總之,這一對兒,她都不喜歡。想著,腦子里回放著昨晚所見,他們之間的歡愛,看在妘兒眼里,只覺得惡心。
「小姐,那個柳兒……」小紫意識到自己將要說什麼,馬上住了嘴,「小姐,還是快快喝水吧,我到藥房去給你領些藥,佔王應該會允許的。」
「嗯,興許是受了涼。」妘兒想起昨晚的一切,一定是披著衣物替佔王揉背之時沾了水,以致她今天頭痛。
「怎麼會呢?」小紫很是不解,卻也不多言,轉身走出去。
妘兒喝過水,感覺疼痛緩了一點兒,緩緩地閉上雙眸,只欲好好地睡上一覺,此時,她已忘了佔王說過的話,避開楚府,是她最希望的,只是,她避不開——
夢里,妘兒踩在一片花海里,伴著蝴蝶飛舞……正當她興致極高之時,卻听聞一聲柔喚︰「香妃——」那人漸漸向她走來,越靠越近,她卻看不清!
驚嘆于那一聲香妃,妘兒滿頭細汗地睜大了美眸,卻見著一張俊顏映入眼——
「醒了?」佔王盯著眼前的人兒,細汗滲集,我見猶憐之狀,著實讓人難以移開視線,那燦若紅花的兩頰,透著幾縷嬌憨——
「佔王!」妘兒小手往後一撐,欲起身,卻不得動,只覺頭痛更甚,眉頭深皺,她不是特意躲避不去楚府的,他會相信麼?心里很是無措,他總是那般變幻莫測,讓人看不透。
情不自禁地,佔王伸手扶住了妘兒,讓她坐起身子,「小紫,倒水過來。」其實,此翻神色,他知道她是病了。
「一會太醫就會到。」佔王看到小紫過來,讓了位子,「不過,你若是這麼不願回楚府,本王也不勉強,待楚將軍回來之時,你再隨本王前去。」
也就是說,她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妘兒含痛點頭,她自知無從選擇,如今他變成了她的主人,她只有听他的,「你說過的,一年為限……」
忍不住,她提醒他。
頓時,疼痛不只是頭部,胸口也傳來陣痛,讓她難以承受。
「小姐!」小紫感受著妘兒的異常滾燙,不由得大喊,「你怎麼了?很難受嗎?」。讓妘兒喝了半杯水,她的身子反而更燙了。
「本王看看——」佔王大掌撫上妘兒的額頭,發現果然燙得厲害,不由得皺眉,「去看看,太醫為何還不來?」
此時,佔王似乎都忘了自己曾給過藥丸妘兒吞下!
當那只大掌撫來,妘兒覺得冰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靠去,讓那只大掌撫過額頭,滑落在臉頰,「嗯——」她舒服地輕哼著,卻不知這模樣等同投懷送抱……
佔王神色一斂,只覺得身子立即繃緊,再一次,他對她起反應!這樣的認知,讓他很是煩躁,正欲抽身而起,卻听聞了另一把嬌柔的聲音︰
「佔王,柳兒尋不著你,正著急著呢!」柳兒一進門,便看到妘兒的媚態,明顯地引誘著佔王,心中不快,小手往佔王身上一撫,將他拉向自己之時,身子一旋,來了個密實貼近!
身體的相踫,柳兒感覺到了佔王的異常,心中警性萬分,佔王對那妘兒有了感覺!這可是萬萬使不得之事,她必須牢牢地看緊佔王,不能讓妘兒有機會下手!
「王,你不是說要陪柳兒練舞麼?」柳兒的腰肢,在佔王懷里扭動,不時磨擦著他的身子,他一般都受不了她的挑逗——
「先退下,妘兒不舒服,待太醫過來看望之後,本王再與你一同賞舞。」說著,眼色漸冷,示意柳兒出去。
此舉,讓柳兒心中盛滿了妒忌,若是先前對妘兒只是看不過眼,如今,她已害怕妘兒會取代自己的地位!
「王——」柳兒故作嬌態,搖晃著他的手臂,不願離開。
佔王松開柳兒,視線落在那氣如薄絲的人兒身上,心中煩悶,「听話,別讓本王煩心。」他告訴自己,只不過是害怕那只棋子就這麼香消玉殞罷了。
再一次領到逐客令,柳兒不敢再放肆,臉上堆起乖巧的笑容,心底忿然不已地退了出去。好一個妘兒,給她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