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王覺得自己浪費了太多口舌,一個跨步,坐到了床榻之上,直推著妘兒躺下,雙手落在她的長腿上——
「你要做什麼?」妘兒急了,緊縮著雙腿,卻是抵不過他的力道,因掙扎而疼痛的身子,將她的淚水逼了出來!
「本王對你這樣的身子,著實沒有興致。」佔王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子,遞到了妘兒跟前,「是本王替你涂上,或是自己涂?」
明白他所指,妘兒卻是沒有任何動作。
兩人僵持許久,佔王失去了耐性,大掌一掀,露出了她的褻褲……
「不敢勞煩佔王。」妘兒伸手搶過他的瓶子,斂下眼簾,刻意壓低了聲音,想著他與自己的肌膚之親,她只覺羞恥,他明明有了柳兒,為何還要強佔她?
佔王也沒有堅持,起身,退離,不過,只是站在不遠處。
妘兒握緊了瓶子,等著他離開。此時,她的心很亂,佔王所說的一切,她應該無視的,可是念想到楚莫,她的心是那樣的不舍。
盡管他辜負了她,但是,她不能磨滅曾經的相愛,楚莫也救過她,若不是遇著楚莫,她應該早已滄落風塵中。
只是一年之期,很快會過去的。妘兒在心底對自己說,她的忍耐,不為任何人,只為自己,她覺得自己應該活著,她還沒有遇見蘇一大哥,她還要替月娥姐姐問他話……
「好了?」佔王問著,已面向妘兒,但見她沉思不語,手里仍握著藥瓶,怒氣,似乎一點一點地上揚。
「妘兒希望佔王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你不會踫妘兒!」妘兒回過神,看著那個怒色漸染的男子,卻是開口提醒。
佔王怒氣更盛,只听聞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本王對你毫無興趣。」言罷,他轉身離開。
看著佔王離去,妘兒松懈下來,與他相對,似乎是最累人的事情。
「小姐,你還好吧?」小紫見著佔王離開,她才敢進來,端著一個大托盤,有好些菜肴,「餓了麼?小姐先用膳吧。」
小紫將膳食放下,走到床榻處扶著妘兒過來。
「佔王好像很生氣——」小紫有些擔心,「小姐,你不要再惹佔王,其實,他應該是很喜歡小姐的……」
「小紫,有些事兒不是表面那樣簡單。」妘兒搖搖頭,微抬了雙腿,感覺被壓了大石般,讓她難以適應。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這身子會給了楚莫,卻不料是佔王。
回想他的粗暴,妘兒只覺眼前一沉,險些再度暈厥過去,她明白,那個佔王根本不可能疼惜她,在今日的午宴,她已經清楚。
她的存在,是佔王打擊夏王的第一步。
只是,在這過程里,她似乎顯得很重要,夏王對她有這麼深的情意嗎?這一切,真讓她受寵若驚。
無意當中,她似乎傷害了夏王,但,這不是她的本意,他會明白嗎?
接下來,是平靜的日子。
自那一次過後,已過了一月有余,妘兒已被安排到了新的住處︰湘水閣。小紫,依然侍候在她的左右。
每日,妘兒與琴為伴,累了,她便歇下,與書為伍。湘水閣,藏書極多,這讓妘兒愛不釋手,她不知道,佔王原來喜好藏書。
夜已深,妘兒仍在燭台處。
「小姐,早些歇息罷。」小紫端來一碗補品,自從她住進來,每晚必須喝的東西。
說也奇怪,她本是不太好甜食,可漸漸地,她喜歡上這東西,听小紫說,還是佔王特意命人替她熬制的。
雖然,她不知道佔王又在耍什麼把戲,只要他不接近她,她就無所謂了,反正她在等著日子過去,一年之期,眼前已過了兩月。
喝完最後一口,妘兒覺得一下子飽了,讓小紫端著碗離開,她準備再看一會兒書。
正當她拿起書之時,卻見著一道身影隨著燭火鋪來,抬頭一看,正是佔王,他大步而來,瞧見妘兒的驚訝,只是淡淡地道著︰
「給本王彈一曲。」此時,他的神情落寞,似乎受了什麼打擊。
不過,如他這般高高在上的主,能受什麼打擊?妘兒暗想,不露聲色,她不想招惹他,此時的他,比任何時候都顯得無害。
于是,妘兒沒有違背他的意思,放下書走到瑤琴跟前,輕撫著琴弦。此刻,他的到來,讓妘兒憶起那一次的情形,她就是被他壓在瑤琴之上……
琴聲輕起,帶了一絲淒然,不知何時起,她的琴聲主調,從輕快變成了哀傷。
听著琴聲,佔王極為安靜,斂眉沉思,讓人看不透心事。
一曲又一曲,直于妘兒雙手發酸,佔王才起身離開,不發一語地離開。
佔王有了心事。
這是妘兒的直覺,一連幾夜,佔王都來听琴。
這夜,他還讓小紫倒了酒。听琴品酒,本是一件快事,可妘兒總覺得佔駐王的眉宇間,藏著太多心事,似是壓抑,更似是痛苦。
但,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他不再為難她,這就足夠了。漸漸地,佔王的態度,都讓她覺得,那一次只是一個意外,也許是佔王喝醉了,將她當成了柳兒!
總之,她開始找借口。
如此反復,將近半月,妘兒撫琴,佔王飲酒,兩人不曾交談過半個字。
這日,佔王似乎來得早了些。
妘兒剛沐浴完畢,未曾用膳,佔王便來了。
「小紫,本王在此用膳。」佔王剛開口,讓妘兒一震,他要與她一同用膳麼?不過,這是佔王決定的事情,無人可以更改。
妘兒已漸漸明白這樣的一個事實。
「今晚,夏王請宴。」佔王自顧地道著,完全沒有看一眼妘兒,「待用了膳,與本王一同前去罷。」
「佔王,妘兒不想去。」妘兒知道,她不能去,夏王對她的用心,她是知道的,佔王也應該明白,他要帶她去,也要看她願不願意,不是麼?
「你必須去。」佔王喝了半杯酒,小紫急忙替他倒滿。
妘兒不喜歡佔王的語氣,卻又無奈,「妘兒身子不適。」她想了會,找了個差勁的借口,為了配合自己的謊言,她咬了咬唇。
「輪不到你拒絕。」佔王的語氣強硬,「我們可以不過去用膳,但是必須在宴會中出現,這是他的邀請。」
醉翁之意不在酒。
佔王當然明白,而他也樂意前去。
「妘兒出身卑微,只怕去了遭人非議。」妘兒只想著拒絕,若是前去,她會見到的人不只是夏王,還有楚莫,還有他的公主。
「怎麼,你是害怕見著夏王?還是楚莫?」佔王將妘兒的心思揣得透切,「你可知道,楚莫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卻,很快就會讓鳳寧懷疑到你的頭上?」
本來,楚莫早應娶了鳳寧公主,可是他卻沒有,一直在推說自己未成建功立業,怕沾污皇上英名。
其實,楚莫只是不想娶鳳寧,他的心里仍被妘兒佔滿。佔王又豈會不知道楚莫的心思?
「他的事與我何干?」妘兒的心有那麼一刻是欣喜的,但是,楚莫最終還是得娶鳳寧公主。
「當然,與你無關。」佔王又喝了一杯,小紫剛要替他滿上,讓他手一揮,「小紫,你出去——」支開了小紫,房內只余二人相對。
「你可知道,鳳寧那天真的外表下,藏著可怕的惡魔,她的手段,不會比本王的遜色。」佔王很了解鳳寧,所以,他也一直不想讓鳳寧知道妘兒與楚莫的過去。
即使妘兒在他身邊,他也不想冒那個險,縱然他不愛眼前的女子,但是,不能讓她死在鳳寧手里。
這是他內心的聲音。
那日在殿上略提,只不過是為了試試楚莫。在楚莫心里,最重視之人仍是妘兒!
「我沒有招惹她,我不管她的手段有多可怕。」妘兒不領情,佔王的告知,所為哪般?鳳寧公主這麼喜歡楚莫,怎麼會傷害他?那傷害的人,只有她了。
「總之,你必須隨本王一同前去。」佔王吃了一些,放下筷子,嘴里吐出不容反抗的語氣。
妘兒心涼,卻也無奈,最後,她忍不住問道︰「為何,我要听命于你?」
「為何?」佔王一個傾身,幾乎要挨著她,「難道你忘了,如果不是本王,你早被抓回了楚府,而此時,你已成了夏王妃……」
只是,他不曾告訴她,這樣的事情,他不允許發生。
「不過,我有理由相信,你也許後悔了,你想成為夏王妃了吧?興許,還能成為皇後……」佔王冷冷地嗤笑,這讓妘兒感到萬分奇怪,他的動作,他的語言,都不似平日。
是她了解得不夠,或是他真的有了心事?
「也許,當夏王妃,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糟,不是嗎?」。妘兒咬咬牙,還是應了話,她學不會沉默,也不懂得奉承。
「果真是後悔了!」佔王身子一正,站了起來,不容拒絕般,扯起妘兒就往外走,「那就讓你後悔個夠!咱們去夏王府恭賀一翻。」
「放——」妘兒的手被他抓痛,她很想說讓他放手,可是,他沒有一絲松開的意思,緊緊地抓著,讓她疼意錐心。
佔王卻絲毫不理會,拉著她硬是出了房門外。
「佔王——」妘兒百般無奈地妥協,「你總得讓妘兒梳妝,不是麼?若是這般出去,不會丟了佔王的臉?」
佔王這才回頭,看著妘兒隨意的衣著,還有半垂的發絲,終是松開了她︰「小紫,給小姐更衣梳頭!」
他大聲喚著,小紫應聲出現,扶著妘兒進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