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煙 第十六章︰戲子無塵

作者 ︰ 公子淨染

吃完元宵,君逸和葉雨縴找到了一個做花燈的小攤。這種小攤路邊隨處可見,所以並不存在人很多的問題。他們各自拿了材料就開始制作。

「這些架子是在里面的吧?不然花燈怎麼定型?」君逸那些材料,並不知道應該怎麼做。而他身邊的葉雨縴已經搭出了一個基本的形狀。

「以前還沒有進宮的時候,父親母親還有哥哥他們的花燈都是我親自做的。讓下人去做我總是不放心,所以自己動手。沒想到現在還沒有忘記,你跟著我做。」葉雨縴回憶起從前,不禁心情愉悅起來,眉眼彎彎。

「我從來沒有自己做過花燈。以前都是他們做好了直接給我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自己親手做一個,我一定會做好的!」君逸認真地研究,學習葉雨縴的每一步,他很聰明,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方法。

「我要做一個不一樣的花燈!」

忙活了一下午,天色接近黃昏的時候,他們的花燈都做好了。兩個人的形狀有些不同,總體來說都做得不錯。他們將目光從花燈上移開,發現人漸漸多了起來。

男女老少,都出來過節了。當然,主要是青年男女最多。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個花燈,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現在樊零河那里一定有很多人,都在那里放花燈。」葉雨縴看著他們的去向,不禁搖了搖頭。

「那我們呢?」君逸擺弄著自己的花燈,問道。

「我們當然也要去啊!快走吧,等一會兒人就更多了!」葉雨縴狡黠的笑了笑,拉著君逸就跑。君逸愣了愣,隨即笑著跟上去。

樊零河,京城里唯一的一條長河,河里的水清澈見底,所以這里是放花燈最好的地方。

現在已經有很多人點亮了燈芯,將花燈放到河里,在晚霞的照印下,河水波光粼粼的閃著光,一個個花燈飄在水上,燈芯的火光微微跳躍著,美極了。

「真漂亮!」君逸感慨道。

葉雨縴帶著他找到一處人少的地方,慢慢地將手里的花燈放到水上。花燈順水漂流,似一朵朵蓮花開在水面,真是一種別樣的風景。

「好了!現在街上很熱鬧呢!我們可以去看表演了!」君逸望著人頭攢動的街面,說道。

「嗯。」葉雨縴默默點頭,隨著他走在擁擠的街道上。

「你看那邊,有人在表演雜技!」突然听到一陣掌聲,他們朝著聲音的源頭處看去,果然有幾個人在表演雜技。

一個少年雙腳踩在一把油紙傘上,另一個成年男子在下面幫助他完成這個動作。他把油紙傘猛地轉開,那少年便如此輕盈的站在上面,跟著油紙傘轉圈,而他也始終站得穩穩的。

「好!」圍觀的人群中有熱烈的掌聲傳出,同時還有不少叫好聲。

「好看嗎?」。君逸一邊看得津津有味,一邊歪頭問。

「嗯,不錯。他的輕功真是厲害!」葉雨縴笑了笑,作出評價。

「啊!快點啊!就在樊零河那邊!」突然,有大量的人從四周跑出來,同時朝著同一個方向跑去,一邊跑還一邊非常激動地喊著。

「竟然是戲子無塵!不是說千金都換不來他的一場戲嗎?怎麼元宵節出來了?」這時,又有兩個女子從葉雨縴身邊跑過去,葉雨縴仔細听了听她們所說的話。

「戲子無塵?我想起來了。京城里有一位非常有名的戲子,他就是無塵。听說要用一千兩黃金才能讓他登台一次,就是因為這麼貴,所以他很少出來表演。不知怎麼回事,今天竟然出來了!我們去看看吧?」她期待地看著人群涌入的方向,問道。

君逸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千金戲子,還真是難得一見呢!

樊零河東邊,戲台已經搭建好了。人群也早已將戲台包圍住。

這是一場舞劇。吹奏音樂的人都沒有露面,偌大的舞台此時還空無一人。過了一會兒,一個身著紅衣的戲子緩步走上戲台。那縴細的身姿,那清俊的容貌,那出塵的氣質。瞬間令台下的人鼓起掌來。

然後,又上來一個女子,女子身穿彩衣,猶如天上的仙子一般聖潔,端莊。她微笑著看了看台下的觀眾,甜美的聲音響起︰「這場戲名叫煙花易冷,希望大家能夠喜歡。」說罷,她便走到戲台中間,站定。

此時,樂聲漸漸變大,淹沒了嘈雜的說話聲。觀眾也也都安靜下來。

戲台上,紅衣戲子無塵與那女子含情脈脈地對視,直到樂聲一個轉折,變得縹緲。兩人這才不慌不忙的將手握到一起,配合著輕柔的舞動。

突然,無塵雙手手臂伸直,女子握緊他的手,他們就這樣快速的旋轉起來。女子雙腳懸空,彩衣裙擺飄飄,像鮮花一樣綻放在觀眾的眼楮里。

疾風掠過,兩人的身影漸漸停下,他們各自放開了一只手,開始舞動。纏綿的舞蹈像火一樣,燃燒。然後,無塵將女子拋到半空中,女子借力旋轉,煙花一樣飛騰。

等到她從半空中落地,無塵圍著她舞動,而她也是漸漸遠離了他。無塵現在戲台左邊,而她站在戲台的右邊。兩個人的獨舞,一邊紅衣飛揚,另一邊彩衣飄蕩。無塵輕輕躍起,在空中飛過,火紅色的衣服劃過暗黑色的天空,同時有煙火在他身邊綻放。

絢麗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容貌,他微笑著,輕盈的落地。那女子此時已擺了一個姿勢定格,而他,也將手舉高,一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定格。

戲台下方掌聲雷動,葉雨縴和君逸也跟著鼓掌。「真是看好呢!」

「千金戲子,果然名不虛傳!」君逸望著無塵一步一步走下戲台,說著。

「他的舞比皇宮里那些舞姬跳得好多了,特別是輕功。在雜技和舞蹈中,輕功是不可缺少的!」葉雨縴轉了一圈,步搖隨著她的轉動輕輕地搖晃,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那麼美,那麼美。

「大家安靜一下,戲子無塵以後就要進宮了,所以這是他在民間的最後一舞,大家覺得怎麼樣?」彩衣女子款款走向人群,問道。

頓時觀眾沸騰了。「什麼,戲子無塵就要進宮了?難道說以後他專門只在皇宮里表演了?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是啊!皇宮里的歌姬舞姬那麼多,現在連戲子無塵都不放過,以後我們看什麼戲啊!」

君逸沒有說話,葉雨縴則是皺了皺眉,這個千金戲子竟然要進宮了?最近皇宮里的確新招了歌姬舞姬,難道說,不小心把他也招進來了?

「他竟然要進宮了?你高興嗎?」。君逸看著葉雨縴,問。

葉雨縴彎了彎嘴角,「當然了,他的舞跳得這麼好,以後我可以經常看到了!」

他們沒有注意到,戲子無塵就站在台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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