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這麼說,蘇童倒是一點也不懷疑,別的都不說,也不提他之前和其他不壞好心,濫用邪術的人交手的那些過程,就單說最近他那些次毫無緣由的頭痛發作,每一次平復下來之後,他的靈力都會有明顯的提升,現在不需要去對比他和自己相識之初的情況,就單說是和之前那個養鬼運財的神棍大師斗法的時候比,唐敖的力量都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了,所以過去不能夠駕馭,所以沒有機會嘗試過的高端道法,現在他已經能夠操控的起來,這個可一點都不奇怪。
「那咱們接下來做什麼呢?」蘇童見唐敖這麼胸有成竹,也跟著打起了精神,順便,雖然說自己只是歪打正著,但是作為一個對道法術數一竅不通的門外漢來說,她能夠這麼歪打正著的給唐敖以啟發,讓他想到了解決的方法,這個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足夠她感到滿心歡喜和情緒振奮的了。
唐敖朝隔壁房間努了努嘴︰「咱們去找李桂枝,王玉翠現在嚇得已經快要魂不守舍了,而且看也能看得出來,她原本就不是一個擅長自己拿主意的人,所以這件事想要順利實施,雖然王玉翠是真正的當事人,但咱們還是要找李桂枝商量。」
「行,走吧,那咱們現在就過去。」蘇童知道眼下最寶貴的就是時間,尤其是唐敖又說這件事需要很多的扎紙人來做傀儡,就算是直接買來用,恐怕也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更何況他們也不知道這個村子里到底有沒有扎紙匠。
兩個人開門走出了房間,經過小蔡和王玉翠那間臥室的時候,屋子里靜悄悄的,蔡家三口人誰都沒有吭聲,也不知道在房間里面是面面相覷的發呆,還是在竊竊私語的秘密商量著什麼,總之隔著一堵牆就什麼也听不到了,倒是來到了李桂枝和閆紅壽休息的那個房間門外,還沒走到門口就能听到李桂枝大呼小叫的在教訓著王玉翠的聲音,語氣音調極其的高亢,一副氣憤難平的樣子。
「我當初就說時間太短了!時間太短了!你們一家三口啊!也不知道是耳朵塞了驢毛,還是腦子里進了豆腐腦,居然就都不相信我,還以為蔡家這樣的人家突然找上你們,就算是你們走了狗屎運了是不是?結果呢?現在怎麼樣?傻眼了吧!這幸虧是你小姨我還有能耐,我還能從你小姨父家里那邊借過來兩個有能耐的人,不然我看你跟你爸你媽哭能不能找著調兒!」李桂枝大著嗓門教訓著王玉翠,一副事後諸葛亮的架勢,仿佛她一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樁婚事會成為一場悲劇,而不是因為她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輕信了所謂的神醫,把王玉翠的指甲和頭發都給了對方,所以才會引發現在這麼嚴重的麻煩似的。
「好了,你就少說幾句吧,孩子現在肯定也窩火。」閆紅壽始終是那種特別沉得住氣的性子,看李桂枝喋喋不休的訓斥著王玉翠,也在一旁幫忙開解。
「你別說話,這里頭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這是我們娘倆兒說話呢,你是姨父,是外人,輪不著你說話!」李桂枝霸道的直接剝奪了閆紅壽的發言權,然後又對王玉翠說,「這次的事情解決了以後,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分手!」
「小姨,你……我……我這又不是談戀愛了,我這是結了婚,都嫁給蔡家了,才這麼幾天,我要是就這麼就離婚了,以後左鄰右舍的,怎麼想我怎麼看我啊?」王玉翠的聲音透著一股哭腔,听起來委屈極了,又透著幾分為難,听得出來,她對于離婚這件事本身最大的顧慮就是來自于自己的名聲,而並非對小蔡的眷戀,不知道是因為原本感情基礎就不夠深厚,還是被小茹的事情嚇壞了。
「行了,臉面重要還是命重要?而且了,你不趁著現在輕手利腳的,連個孩子都還沒有呢,趕緊從火坑里面爬出來,還想等到什麼時候啊?等你想明白了,就你那個腦袋啊,到時候就怕你都被人生吞活剝了,骨頭都吐不出來!」李桂枝一副怒其不爭的架勢,氣哼哼的教訓著王玉翠,「這次的事情,你一點責任都沒有,錯的都是老蔡家,跟他們家兒子離婚,讓他們賠給你精神損失費!我告訴你,這一次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女的,她也不是一般人,她是報社的記者,你小姨父家的親戚,小姨在她那兒還挺有面子的,蔡家人要是敢說三道四的不樂意,小姨就讓她回去寫一個上梁不正下梁歪,全家一起欺騙無知女青年感情的東西,給登在報紙上,徹底搞臭老蔡家的名聲,我看他們還有沒有臉繼續在這兒過日子!」
「小姨……」王玉翠為難的喃喃的叫著李桂枝的名字。
蘇童趁著李桂枝還沒有開口回話,趕忙走到門口去敲了敲門,生怕一會兒李桂枝又連珠炮一樣的開腔,那樣他們一時半會兒就不知道能不能進去這扇門了。
「誰啊?!」李桂枝估計以為是蔡家人來了,應門的聲音特別蠻橫,而且非常迅速的下地來,踢踢踏踏的過來門口開門,打開插銷,拉開門,一看門外站著的是蘇童和唐敖,立刻就變了臉色,堆起了一臉的笑容,同時迅速的閃開原本被她堵得嚴嚴實實的門口,「請進請進!快進來!我們這兒也正聊著呢,都說啊,這一次幸虧有你們一起過來,不然的話啊,我們都得傻眼,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蘇童其實在外面听李桂枝這個大嗓門說的話,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好在李桂枝自己轉彎轉得很快,這樣一來,蘇童也不想戳穿她什麼,免得大家都覺得尷尬,于是對李桂枝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就和唐敖一起進了房間。
王玉翠盤著腿坐在炕上的一角,兩只眼楮紅紅的,很顯然之前是哭過的,閆紅壽坐在炕沿上抽著煙,看到蘇童和唐敖進來,對他們擠了一個笑容,點點頭。
「你們怎麼過來了呢?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李桂枝關上門之後,還小心仔細的把門給插了起來,生怕被蔡家人發現似的,壓低了聲音,對唐敖他們說,「我也想好了,你們倆啊,也都是好孩子,論輩分,也都是我的小字輩,我這個做長輩的,不想給你們添麻煩,這次的事兒,還得請你們一定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救救小翠兒,這孩子是無辜的,等到蔡家的那老少兩代不是東西的,就不勞你們操心了,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就可以了,沒必要為了他們去費心挨累!」
「小姨!」王玉翠多少還是有點股念舊情,一听李桂枝這麼說,忍不住有一點著急起來,開口叫了一句李桂枝,一臉糾結的表情。
李桂枝橫她一眼︰「你閉上嘴,別說話!就你個沒出息的!」
王玉翠被她凶了一句,訥訥的又垂下了頭,不敢開口抗議。
唐敖偷偷的嘆了一口氣,對李桂枝說︰「表舅媽,是這樣的,我剛剛想到了一個能夠幫助王玉翠平安度過今晚的辦法,但是這件事需要你們的幫忙,需要王玉翠的幫忙,甚至需要蔡家人的幫忙,缺一不可,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恐怕我也不能答應,現在王玉翠和蔡家人的安危,其實是系在一起的,不能分開處理。」
李桂枝張了張嘴,對這樣的結果顯然是並不滿意的,但是這種事情,唐敖才是權威,他現在既然說想到了辦法,那自然暫時拋下是否蔡家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件事就成了一種必然的選擇,一大局為重,才能保全王玉翠的人身安危。
「那行吧,」她勉為其難的說,「那你需要我們怎麼幫?」
唐敖就把自己的計劃大致說了一下,其中不需要李桂枝他們知道的部分,他並沒有細說,只告訴了他們必須要了解的步驟,比如需要很多的扎紙人,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需要王玉翠貢獻出一些她的頭發還有新鮮的血液。
「放血?」李桂枝听到這里,嚇了一跳,她旁邊的王玉翠也緊張的下意識拉住了李桂枝的手,「這……這不會影響到我們小翠兒麼?這孩子都已經受了那麼大的驚嚇了,而且之前還被……不放血不行麼?要不我替她放點兒血也行!」
「這件事誰都替不得,必須她自己親力親為。」唐敖搖搖頭,「需要的也不會太多,取決于有多少個扎紙人,當然了,扎紙人越多,迷惑那個小茹的幾率就越大,困住她,讓她沒有辦法找到王玉翠的時間也會越長,所以如果你想要在這個時候心疼王玉翠,就等于是在拿她的生命安全開玩笑。畢竟和那個女鬼產生了這種關聯,就應該是因為王玉翠的頭發和指甲被有心的人給得到了,現在如果不祭出比頭發和指甲更有效果的血液,恐怕根本就騙不過那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