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柳梢,鳥兒高唱,巫苓站在湖邊,望著秋池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又在回憶著從前。
又是夏末了,可今年的夏季,只炎熱了幾天,眼看著要到秋天了,周圍的空氣似乎沒有一絲熱度,反倒偶爾有些清涼的風吹過,舒適的撩撥著她的心。
湖中此刻已經滿是綠瑩瑩的蓮葉,在那蓮葉之間,鑽出了許多花苞,相信再過幾日,便會競相開放了。
就連現在,空氣中都已經隱隱有了幾絲花香。
巫苓不禁回憶,這蓮花,真的是那天上的玉蓮所化的嗎?
她不禁想要問問,是否在這人間,真的要比在天上好?
曾幾何時,黑黑瘦瘦的她,也曾站在這樣一個湖邊,望著湖里的小小魚兒心中百感愁思?
那小小的魚兒,也在水里面瞧著自己,一人一魚相對出神,直到自己伸出手來,想要觸模一下,才驚得魚兒擺開尾巴逃的無影無蹤。
昨日之事不可追,她再不是山里的那個野孩子的,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唉……」巫苓低頭,嘆了口氣。
自從上次喝酒之後,朔便不知在忙些什麼事情,這下巫苓才知道了什麼叫做無聊,思及以前在母後那里的日子,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學習到後來的受刑和養傷,其它的也沒做過什麼事,可那時候的她,並未覺得一點無聊。
但是在這里,沒有朔與溪在,她還真的是很無聊,她開始像個姑娘家的整日看看花,看看樹,或是像現在一般望著湖面興嘆。
她開始覺得,原來做個普通的女兒家,竟是這樣的無趣。難怪府里那些小丫鬟們整日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說些閨閣趣事。
因為除了聚在一起聊天,便無其它趣事可做。
可是巫苓捫心自問,她自己亦不是個有趣之人,若是個有趣的人,又怎會覺得無趣?她明明可以去找那些丫鬟聊聊天,哪怕是讓她們給她講些趣事什麼的也好。
可惜,她還是選擇了自己來這湖邊,做個無聊之人。
「呦呵!這朔的府里,何時來了個這般標致的丫鬟?」一個明顯帶著些醉意的聲音出現,驚得巫苓險些滑了腳,掉進池塘。
轉過頭,巫苓看到一個面色酡紅身著暗藍蟒袍的富家公子樣的男子,可見是醉了酒,胡言亂語著。
男子似是有些衣衫不整,踉蹌的靠近巫苓。巫苓再次嘆了口氣,難道真的是自己這一身的紅太過顯眼?怎地走到哪里,都有莫名搭訕的人。
「大爺問話,為何不答?!」他正滿身的醉意,正巧見到這站在湖邊的窈窕美人,在她轉過的一瞬見其容貌甚佳,更是心頭登時起了火,當下見獵心喜,近前便捉住了巫苓的手臂。
巫苓看到這男子走過來並想要抓她的手臂本想要掠開,但看他腳步踉蹌,她若躲了,他定會跌進湖中,于是算是作罷,便任由他抓了一下。
「好女敕……」他一雙桃花眼緊眯著,還不忘又捏了捏斷定觸感,看這女子頭上未帶任何朱釵,打扮上也甚是樸素,所以他更斷定這只是個普通的丫鬟罷了。
「放手。」一雙血眸微微眯起,巫苓還是厭惡別人的踫觸,特別是這樣的無禮之人。
「呦!還挺硬氣,知道嘛!在這帝子府,就沒有我玩不了的丫鬟!再貞潔的烈女踫到本大爺也得乖乖的躺在大爺身下……」他似是不在意一般晃了晃,另一只手向著巫苓的另一只手臂抓去。
當他說出這些話時巫苓便後悔了,後悔自己方才一時心軟,這樣的東西,就應該讓他跌進湖中,淹死才清淨。
同時心中又想著,這男人出口狂言,是否真的有什麼地位?
「哎呦!」男人還未等抓到巫苓的另一只手臂便驚得松開了她,眯著眼瞧自己的手掌,顯然是被燙到了。
巫苓見此轉身欲走,他企圖再次抓住巫苓的手臂,卻因為巫苓的速度過快而只捉到了衣角。
嘶啦一聲,巫苓低頭,見自己的袖口被扯開了一條,手臂露出在外,她再次皺了皺眉。
「還挺白女敕!」他手中抓著從巫苓手中扯下的紅色布條,風騷的甩了甩,眼中滿是欣喜之色。
巫苓冷哼一聲,手臂翻轉,收了靈氣後,對著那男子的臉頰抽了一耳光算是教訓,同時奪回了抓于他手中的紅色碎布,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男人甚至還沒看清楚發生何事,便直覺臉頰熱乎乎,眼前的美人早已掠出老遠。
男子酒意頗深,哪想到這個天仙似得美人竟然這樣火辣,雖打得不疼,但極大的傷了他的男性自尊,頓時怒火中燒的大吼道︰「賤人!本王看上你是你的福分!竟敢敬酒不吃吃罰酒!」
本王?巫苓腦中畫了個問號,听這口氣,是位王爺?
听到這邊的吵鬧聲,頓時有幾個巡邏的男丁圍了過來。
「你們幾個!把她給我抓起來!」男子一見來人了,當即呵斥道。
「這……」男丁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耳朵聾了!讓你們把她抓起來!!」男子又大吼一聲,震耳欲聾。
「王……王爺……這個……」男丁們不敢動手。
開玩笑!他指的人可是當朝七公主,還是大殿下的貴客!若是誰敢動手抓她,那豈不是爪子不想要了?!可是面前這也是個不好惹的……
巫苓神色一凜,果然麼?是個王爺?那看來……今天不會無聊了罷。
「我看誰敢動!」清厲的呵斥聲響起,旋即一抹青綠色的身影閃現,站于巫苓身側,是溪。
「六殿下……」男丁們看到溪的瞬間,頓時汗如雨下。
「七妹不怕,有我在!」溪一拍胸口,揚了揚頭,一副捍衛國土的樣兒。
打了個酒嗝,男子見來人是溪,神色和緩了不少道︰「呃……我說小帝子,這美人兒可是我先看到的……怎說也該我先上……」
「放肆!」只見溪飛身便一腳踹倒了他,還狠狠的踏了兩腳。
溪雖是個少年,身材也矮小細瘦基本與巫苓一般高,但這男子本就搖搖晃晃,竟沒受住這一腳,身子一軟便跌進了湖中,所幸只在邊緣,但依舊坐了一身的泥水。
「你……!」他憤恨的咬了咬牙,卻無法擠出罵人的話來。
「呸!我說馬青飛,我七妹你也敢惹,就算我今兒不在,我大哥知道了也要你狗命!」溪吐了一口,依舊一只腳踩踏在他胸口罵道。
「你七妹?」男子搖頭晃腦的似乎很不理解這個詞匯。
「我們走。」不願與他多做糾纏,溪拉起巫苓的手,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巫苓一愣,就這樣被他拉著手走了一段路,心下想著他是感受不到自己的熱度還是怎的?
許是年少氣盛,溪正直氣頭上,盡顧著生氣了,待到走了一陣之後,手下的灼熱便突然傳來,他哀嚎一聲便抽出手來猛吹。
「七妹你這是怎了!干嘛掐我!」他皺著眉捂著手心跳了跳腳,似是痛得要命。
「掐你?」巫苓好笑的看著他,合著他以為這是被自己掐了?
「哦,一定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沒關系啦,你我兄妹,拉拉手不要緊的!」說罷,溪似是忘了手中的痛,又欲再次拉巫苓的手。
巫苓不願再傷了他,飛速躲開,後又思考了一下,伸手拉住他的袍袖。
「呃……」看到巫苓速度極快的改了套路,溪竟有些啞口無言。
「這樣可好?」巫苓握著他的袖口道。
「罷了罷了,你若堅持男女有別,只恨我生了這男兒身,不得與妹妹親近!」溪哀怨的看了巫苓一眼,就任由她攥著袖口。
看著漸行漸遠似是嬉笑玩鬧般的兩人,馬青飛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恨意,滿月復的怨氣忽然沖上了頭頂,便沖著那幾個男丁道︰「你們這群混賬!我這就去找那朔去!讓他治你們的罪!」
男丁們看著濕噠噠的馬青飛,額頭都有些冒汗,只有一人站出來道︰「殿下正在偏廳與四殿下品茶,相信一定恭候王爺大駕。」
這種自報家門的形式,更是深深的激怒了馬青飛,他憤而怒道︰「反了!都反了!連下人都敢頂嘴了!你們等著!」
他爬起身,被氣的酒也醒了大半,攥了攥衣服上的泥水,便疾步沖向偏廳,打算找朔去告狀。
「你啊!為何要告訴他殿下所在,這不是給我們自己找不自在嗎?!」一個男丁罵著剛才反駁的男丁,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就是就是!若是真被他告了狀!我們要陪著你一起扒皮!」另一個抱怨著,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
「你們懂什麼,那女子可是七公主!咱們殿下是什麼人咱們還不清楚麼?他若是知曉了來龍去脈,扒誰的皮還不一定呢!」那男丁似笑非笑的回道。
「好像……是啊。」大家附和著,突然明白過來這事情的情況。
雲開霧散,大家都想通,便嘻嘻哈哈的該做什麼做什麼,只等著看那總是仗勢欺人的家伙是如何被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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