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君天野饒有興趣的看著上車之後便開始控制不住落下淚來的女人,訕笑著開口道︰「現在才哭,是否有些晚,公主?」
錦蓉轉頭看向他,報以同樣的笑容︰「不是囚寵麼,我以為你會拉來牢籠。」
「至少要讓你走的風光嘛,你這一個公主的名分,讓你從正妾變成了側妃,不過沒有任何效果,到了鱗國,你依舊是最低賤的囚寵。」
「好。」錦蓉點頭。
「至于牢籠之事,若你當真這般期待,待到下一個驛站之時,我便命人為你準備一個,保證你滿意。」君天野笑得肆意,話中滿是戲謔。
「那還要多謝國君了。」錦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屆時便讓你褪下衣衫,放在隊伍的最前方,一路囚于籠中拉回鱗國可好?也讓雲國與鱗國的百姓瞧瞧,這堂堂的十三公主,身姿如何?」
「……好啊。」錦蓉听罷心中一冷,整顆心都如死了一般。
路,是她自己選的,無論要面對什麼,她都只有逆來順受的份兒。
帝君賜婚之後,她身便已是鱗國人,國君有命,她又如何能不應允?別說是放在囚牢中赤身拉回鱗國,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會不說二話的答允。
君天野見她如此強硬,心道,她不會是想要尋死吧?就連雲國女子最在乎的名節什麼的,都可以如此淡然處之?
「千萬不要想著自尋短見,否則你會生不如死。」君天野挑起她的下巴,眯著危險的瞳眸看著她。
「國君放心,既是聯姻,錦蓉自當知道尋死的後果是什麼,只要錦蓉還有一口氣,自當會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不叫國君失望。」
「哈哈……好!我迫不及待的等著看你哭泣的面容了。」君天野笑得開懷,心中玩心漸起。
這樣剛硬的獵物,看起來更讓人覺得有趣,也更讓人想要馴服。
一路無語,直到傍晚,馬車不再行進,君天野未與她說話,直接拎起她將她丟下了馬車。
錦蓉被摔得好像全身四分五裂了一般,細膩的手肘也在黃土上蹭的掉了一層皮,疼的她皺起了縴細的柳眉。
君天野看了她一眼,從馬車上下來,抓起正趴在地上的她,便毫不憐香惜玉的拎著進了一間客棧。
錦蓉的身子被他抓的生疼,呼吸也不順暢了,卻依舊咬著牙不吭一聲。
夜色已落,城中之人不算太多,可客棧中卻依然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大家驚奇的看著這被拖拽著拎進客棧的女子,心中怔愣,想著此女為何如此不幸,遇到這麼殘暴的男人。
錦蓉看著那些人皆看著自己,一路像個物件兒一般被拖著拎上了二樓臥房, 的一聲再次摔在床榻之上。
早已受傷的手肘再次傳來劇痛,可是卻未等她喘口氣,便被迎面而來的男子氣息驚得張大了嘴巴。
「才這一點羞辱,你便臉紅成這樣,不知若是真將你放進囚籠之中,你又當如何?」
錦蓉面色一僵,緩緩合上因為驚訝而張大的嘴,直視著他的眼眸。
「女子被如此對待,自當羞憤,可國君若是喜歡,錦蓉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她依舊嘴硬的不肯投降。
「好啊,明日清晨,你便提前開始你的囚寵生涯了,我,很迫不及待。」那雙如狂獅一般的暗褐色眼眸狠狠的看著她,滿是笑意。
錦蓉憋著嘴,忍著落淚的沖動,不發一語。
「你若是求我,我可讓你在雲國百姓面前少丟些面子,待回到鱗國,再談此事。」
錦蓉一愣,他這是在給她機會嗎?可是……看著他笑得邪肆的樣子,只是想要讓她更窘迫吧?
錦蓉依舊悶然不語,沒有接下他的話。
「不肯說麼?」君天野的手,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脖頸,而後漸漸向下,磨膩著細膩的鎖骨。
錦蓉無奈的輕哼了一聲,受不了這種挑逗。
君天野悠悠一笑,她還是那麼青澀的受不了一點波瀾。
「錦蓉只是低賤的囚寵,莫髒了國君的手。」錦蓉漸漸的向床內瑟縮,卻依舊逃月兌不了他的虎視眈眈。
「至少目前我覺得還算干淨。從頭到尾都只有我一個男人踫過,我怎能不在別人動手之前享受個夠?」君天野漸漸靠近她,磨蹭著,聞著她耳邊細膩的女兒香,輕輕的啃噬她的耳骨。
錦蓉咬唇不說話了,像是放任了自己一般,也不反抗了。
其實她未曾注意,君天野對于她的自稱,一直是‘我’而不是本君。
其實,君天野今天說的話,也都算是逗著她玩的,只為了報復她之前的欺騙,而讓她難受一下。
先前知道她騙了他,他的確很生氣,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也的確有過將她丟給萬千男人折磨的想法,可他也曾想過,若是當真把她送去當囚寵,他不知自己會怎樣。
他君天野踫過的東西,再不濟,即使是宰了,也輪不到其它男人來嘗鮮,這是底線。
所以他這麼說,則完全是為了嚇怕她,至于折磨與報復,再想些其它的方法也好。
當他怒氣沖沖的回到帝宮打算問問雲國帝君究竟為何算計他的時候,遇到了朔,他知道,他是她的夫君。
他面對自己的怒火,似乎很淡然,好像什麼都知道似得講述了一個故事。
一個女子被嗜賭如命的父親賣進了一個唱戲的地方,受盡苦難本以為可以出頭,卻未曾想到戲班子卻因為生意不好就此垮台了,而那老板竟然將手底下的女戲子全部高價賣進了青樓。
但是她卻偏偏倔強的不肯就範,冒著被打死的風險逃了出來。
那時候正是冬雪初降,她穿著薄薄的青衫,身無分文,餓的搖搖晃晃,就連手腳都凍得青紫,眼中卻依然是滿滿的不服輸。
朔遇到她,將她帶了回來,好生將養,又為她贖了身。
那時她的身上,都是被毒打過的痕跡,調養了許久,才徹底消了疤痕,可見是在那青樓遭了多少罪,卻依然死咬著為了名節逃了出來。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給她一個侍妾的位分,因為雲國的規矩,要是她無名無分的住進他府中,則會讓人看輕。所以朔讓她暫時掌管府中的事宜,待到將來她愛上其它人,他便放她離去。
那時候朔以為,她也許會看上普通男子,或者是位階低一些的朝官,故而打算將來若是她嫁人了,帝子府便算是她的娘家,為她準備金銀嫁妝,歡喜出嫁。
因為依舊是處子之身,所以對她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女子,就是錦蓉。
可朔說他沒想到,她自己為自己選的,竟然是敵國國君。
也罷,朔與帝君商議許久,才說服帝君給予她十三公主的身份,才能夠勉強配得上君天野的身份,保證她將來在鱗國不會受人欺負。
君天野依舊不信,她明顯是對朔有意,為何突然轉了路子來喜歡自己,還費盡心思勾引。
對此朔笑著搖了搖頭,讓他自己領悟。
君天野思考了許久,才似乎明白過來了。她之所以引誘自己,是在替她夫君解憂。
竟然該死的,還是為了他!
他曾听說過這大帝子與巫苓的事情,說她是帝後的義女,從很小的時候便住在了帝子府,好多年過去了,也再未回宮,許多人都傳她與朔有私。
他當時听說時並沒有當回事,覺得兄妹之間便不可能如此。可現在回想起來,若是當真,她便是為了自己不娶巫苓而獻身。
這樣想來,也算是個夠義氣的女子。
想到此處,君天野暮然一笑,這花錦蓉也是夠蠢的,若是那刀鋒偏了一點,深了一點,反倒丟了性命,不是得不償失?
且若他不吃她那一套,只是吃干抹淨便帶著巫苓揚長而去,她又能如何?
所以,除了蠢還是蠢,君天野想著,便用力的吻上她的柔軟唇,狠狠的啃咬了一口。
錦蓉不停的向後躲著,心跳的越來越快,若說是不怕,當真是吹牛,面對掠奪性這樣強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怕?此刻就連手都使不上力,全部都是軟的。
君天野看著猶如困獸一般的錦蓉,心中想著,她精心算計著設下圈套欺瞞于他的這件事,還是要懲罰的,該嚇唬還要嚇唬,讓她以後都只會乖乖听話。
至于下一步,當然就是循循善誘,讓她轉而愛上自己。
他很期待看到她心甘情願的臣服于他的樣子,也許會很有趣。
接下來的日子,還很長,他還有無數個日夜可以好好管教這個不听話的小獵物。
「今夜表現甚好,那麼我便原諒你了,免你明日之罰,待回到鱗國再提此事。」
「唔……」錦蓉被折騰的迷迷糊糊的,有些跟不上思路。
不過卻听懂了他的話,心中有些喟然,早一日晚一日又怎樣呢?該來的遲早要來。
「所以,為了感謝我,接下來,便換做你來侍奉我吧。」君天野邪邪一笑,翻身躺下,將她舉在自己身上,坐了下去。
「啊!」錦蓉甚至已經幾乎崩潰,頭腦完全跟不上思緒,只能任憑他折騰了。
長夜未央,某個無知的可憐女子,在被折騰的慘兮兮之後,還抱著自己馬上要做囚寵的心態悲涼入睡。
可她卻未曾注意,身旁的男子,雖看起來凶厲,卻是著實抱了她一夜,未曾撒手。
第二日,當然是繼續的恐嚇與報復,用盡一切方法嚇唬她。
君天野幾乎沉醉于這種逗弄獵物的方式之中了。
若是可以,他想,永遠不到鱗國才好,就與她一直這樣玩鬧下去,也不失為一個好結果。
自此以後,鱗國再未攻打過雲國,相傳是因為鱗國的國君娶了雲國的十三公主,後立為國妃,寵溺的幾乎上了天,這國妃若說要星星,國君便連月亮一同賞賜。
只有那個國妃自己知道,什麼寵溺?長夜漫漫,她,還是被欺負的那一只!
不過若是問她,可曾後悔當初的決定麼,她的回答是,未曾後悔。
她甚至為當初的勇氣而感到驕傲,若非如此,可能這個男人便永生與她擦肩而過。
而她,很可能還活在那個,自己為自己劃下的小圈子里面,掙扎著爬不出來呢!
有時候君天野會模著她胸口的那個刀疤,笑她愚蠢。
只有她自己知曉,這是,她此生做過的,最最聰明的事情了!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