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幾年前你在靈界問我要精血的時候,可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半年前你那眼楮還靈動不已呢!別瞎說了,快跟我回去罷,朔那邊快要急瘋了。」
「我沒有瞎說。」巫苓搖了搖頭,雖然詫異于這個蒼松說的話,但是還是覺得,她不能信任何人的片面之詞。
漠塵說過,若是雲國的帝君說謊騙自己回去,一定不能相信,她看到他,只會心痛。
巫苓雖然不信任何人說的話,卻相信自己的感覺。
只因她在听到他的名字,以及知道他在找她的那一刻之時,心口真的再次隱隱的抽痛起來。
果然,他給她的感覺,只有心痛。
「別鬧了,快跟我回去,你沒有靈力護體,邪物很快就會來爭奪你的火靈內丹。」見她這樣,蒼松也是無奈了,不知道該怎樣和她解釋。
「不。」巫苓向後撤了撤,並不打算跟他走。
「巫苓,你究竟是怎麼了?」蒼松不明白,怎麼這沒幾日的功夫,巫苓的眼楮不好用了,靈氣沒了,就連人都不認識了!
究竟發生了何事?怎麼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
「巫苓?」她側了側頭,這個名字……好熟悉。
但是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呢?
她不明白,有很多心底深處的東西在漸漸萌芽,可是卻又有另一股可怕的力量在阻止她繼續探索。
「陌雪?」蒼松一愣,有點無奈的笑了笑︰「別鬧了,快跟我回去。」
「我沒有鬧。」巫苓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看起來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你不會連自己名字都記不得了吧?」蒼松蹙著眉峰問道,心中有些難以接受。
「我是陌雪。」巫苓回答。
蒼松捂了捂臉,實在是受不了她了,根本就找不到什麼話來接。
這時候,房外不遠處又傳來腳步聲,巫苓與蒼松皆听到,相信過不多久,那人便會尋來了,屆時蒼松則不好月兌身。
「巫苓,你當真不跟我走嗎?」。蒼松算計了一下那人走路的速度與位置,問道。
她再次搖了搖頭,只見門發出啪嗒一聲之後,那名叫蒼松的男人便離開了房間,沒有了一絲聲響。
好快的速度!
巫苓在心中贊道,而且她隱隱聞到這男子留下了一股清新的木香,是她所熟悉的。
難道真的是見過的人嗎?
那他口中喚著的巫苓是誰?是自己嗎?
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她便會覺得全身都不舒服,一股又一股壓抑的情緒涌上心頭,讓她忍不住咬唇忍受著心髒中的痛。
——巫苓這個咬唇的習慣不好.看起來很讓人心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兄長欺負你了。
一個有些調侃的男聲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是誰在說話!誰在說話!
巫苓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而另一個東西則是一直在壓制著它,不讓它涌出來。
這兩邊的對峙,讓巫苓覺得體內幾乎爆炸,緩緩的靠在床柱上,低低喘息著,平復著體內的焦躁。
此時漠塵已然將那個搜查的人員給打發走了,那人執意要搜查,漠塵便允了,只說是有幾間屋子住著自家妹子,不好搜查,要事先通知一下。
然後讓下人通知陌影在屋內泡在浴桶內洗澡。
再之後,他便引領著那人朝著巫苓所在的屋子前進,口中假意介紹著他的妹妹們。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是有反叛心的。
越不讓做什麼,便越想做什麼。
漠塵給他講了,那屋子里住著自家的妹子,先前下人回稟,五公主暫時不方便看,先帶他去看三公主。
這去三公主陌雪房間的路上,便正好路過五公主陌影的閨房,漠塵微微露出了一絲窘迫的神情,悄悄的瞧了一眼陌影的房門,然後裝作放心了似得長出一口氣,這動作,成功引起了那人的懷疑。
于是,那個沒什麼腦子的家伙便上了當,說話間便要查看屋內的情況,遭到漠塵拒絕之後,更是懷疑有私,趁其不備便踢開了五公主陌影的房門。
此時他還不知曉自己中了計,但當他看到泡在浴桶內的公主一臉驚恐的沉入水底,與旁邊這位皇子不太善意的面色之時,冷汗唰的就冒下來了。
事情突然就變成了這樣,那負責搜查的人,當然是連忙道歉,也不忙著去看三公主了,先保住自己個兒的腦袋再說。
褻瀆鄰國公主,若是往輕了說,便是死罪!往重了說,株連九族,甚至有可能引起兩國的不友好!
他幾乎抖如篩糠的不停道著歉,希望對方身為皇子,大人有大量的能夠饒過他。
之後漠塵便以三公主臨時有事不方便見客為由,不客氣的將他送了出去,那人當然是驚魂未定的一溜煙兒的跑了個沒影兒。
一切搞定,漠塵便趕快趕回巫苓的臥房。
方才的事,不多時便一定會引起那雲朔的注意,所以他必須要將巫苓的心收的服服帖帖的,才行。
而當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巫苓正迷蒙的坐在床上靠著床柱歇息,安靜的好像從他走時到現在一直動也未動。
他沒作聲,巫苓也沒作聲,安靜的好像屋子里根本沒有人。
巫苓才剛剛淡定下來,所以並不想開口主動說些什麼,只是依舊靠著床柱子假寐。
終于,他笑著打破這種詭異的寂靜。
「最近丫鬟送來的藥可有乖乖喝下?」漠塵緩緩坐在桌旁,倒了杯茶,心中思考著該如何做。
「嗯。」巫苓听到他倒茶的聲音有些不順,似是他手上的動作有些微顫引起的,不明為何。
「若是覺得苦,稍後我命人買些蜜餞給你。」放下茶壺,漠塵輕聲道。
「無事,良藥苦口,況且這藥中化了冰糖,並不苦澀。」巫苓搖搖頭,本她就覺得喝藥麻煩,不願讓別人為自己費心。
不知怎地,她竟覺得,自己是不需要喝藥,也能夠康復的,但不確定,只是直覺而已。
「那便好。」漠塵點了點頭,接下來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轉為喝茶的動作,思緒著該如何開口。
「嗯。」巫苓一直注意听著,他的呼吸節奏有些亂,是為什麼呢?
又是詭異的寂靜。
「陌雪。」漠塵開口輕喚,終于想好了要怎樣開口。
「嗯。」巫苓默默的听著,似乎知曉他可能要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我們可能很快便要回雪國了。」漠塵捏緊了手中的茶杯,覺得自己有些卑鄙。
「為何?」巫苓側了側頭,那雙無神的眼,看了看漠塵那邊。
「因為他們已經注意到你了,很快便會尋到府上來,若是他們使出苦肉計來,我怕你會受不住,跟他們回去。」他抬頭看著巫苓望向自己的赤紅色雙眸,心頭仿佛扎了一根刺,無奈的笑了笑,低下頭,繼續用茶水滋潤干渴的喉嚨。
果然,說謊說多了,是連自己也圓不好的。
「哦……」巫苓默默的應答了一聲,並未覺察他話中有什麼不對,全然的信了。
「陌雪,一定要跟我回去。」漠塵似是懇求,似是囑咐的再次說了一遍。
不知怎的,他竟然覺得,若是不將她帶回雪國,定然是生命中的遺憾。
「好。」
听到巫苓的回答之後漠塵許久未曾說話,最後靜待了半晌之後,悄然嘆了一聲︰「要不要出去走走?」
「要。」
巫苓干脆的回答,讓漠塵啼笑皆非。
她想也未想的便放心跟他出去,證明現在已經足夠信任自己了,這讓漠塵不由得在嘴角勾起了一抹輕快的笑意。
漠塵起身,將巫苓從床上扶了下來,巫苓看不見,也對周圍的也景物並不太熟悉,故而只得攀附著他的手臂,漸漸的挪動著。
這全然依賴的動作更是讓漠塵心頭一緊,整個人似是陷入了一種沒來由的空洞之中,甚至連魂魄都不見了似得,失了神。
「哥哥?」巫苓喚了一聲。
她上榻之前著意記住了自己的繡鞋月兌在了什麼位置,所以模索著便找到了,可直到她穿好了,漠塵也還是沒有任何聲響,不由得讓她覺得有些疑惑,出聲問了問。
「啊,是,怎麼了?」漠塵大夢初醒一般的回應了一句,可隨機又淪陷在那句哥哥里面。
她的聲音清冷如星,卻帶著異樣的蠱惑之感,這句全然是依賴的哥哥,如魔音傳腦一般,再次擊垮了他的神智,讓他的心房猶如被洪水淹沒,再也浮不起來。
不由自主的,漠塵伸出手,想要撫模一下那發出如此美妙聲音的粉唇。
那柔女敕的粉唇如同春日里的露珠一般,潤澤脆弱,讓人不由得想要憐惜。
而巫苓則是感覺到他的觸踫之後,僵硬的躲開了,似乎是不是很喜歡他的接觸。
漠塵明白自己有些輕浮,旋即懊惱的發出了幾個沒什麼實質的笑音︰「走吧。」
「嗯。」巫苓點頭微笑,抓著他的袖口由他領著出屋。
漠塵抿了抿唇,覺得剛才的茶水喝的不夠多,此時口中竟然又有些干澀,不自覺的月復部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火熱。
他竟然覺得自己仿佛受了誘惑一般,想要不由自主的靠近她!
這和開始想的根本不一樣!
一點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