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舞啊的一聲,有點反應不過來地看著很不淡定的哥哥,再看他身後那群貌似一個個有點臉色凝重的人,有點困惑得丈二模不著頭腦了。
「出事?什麼事?」洛西舞問完這句話突然想起遠在祁國皇城的母妃,猛地瞪大眼楮,手不受控制地就抓住洛南旗那已經好得差不多的傷口「母妃?難道是母妃她們出事了?」
話音剛落就听到洛南旗忍不住就低呼了一聲,因為那大力氣猛地一抓,洛西舞馬上像扔破布那樣丟開他的手,著實讓他受苦不輕啊。
洛南旗苦著臉皺起眉頭,按按手臂後抬起臉看著「罪魁禍首」有點哭笑不得「哥哥這手好了也都要被你扯月兌臼了」。
洛西舞訕訕地笑了笑,祁玄浙幾個人已經來到兩人的身旁,看到這情景,難得一起取笑她。
談笑過後往往迎來緊張的談話,洛南旗正色看著洛西舞︰母妃沒事,我說的是祁國,季王登基為新皇了!
大家齊齊愣住,听洛南旗繼續說著話「剛剛我和王爺在院子里,王爺收到他的探子緊急的飛鴿傳書消息,說是季王祁玄浙登基為新皇了。因為太子造反被抓,祁國整個皇城都是混亂的一片,誰也不知道怎麼一夜之間就成這個樣子了,所以要找到大家,一起商量著接下來要怎麼做。這是王爺給我看的紙條。」
听到這事,洛西舞幾個人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識望望站在旁邊的祁玄浙,再看看伸出來的紙條,洛西舞和顧顏馬上行動搶了來看,發現果然如此如洛南旗所言。
不敢相信的事情,很自然而然的詢問「造反?太子造反?怎麼會?皇位本來就會是他的?這是迫不及待了嗎」,回答她們的是呼呼在吹的沙漠干冷的風,此時已經是初冬,馬場也是一片蕭條的景象。
幾個人站在馬場邊上,臉色凝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那只咋咋呼呼的小藍鳥也安靜了。
上午時候,青風遞給了祁玄浙來自玄藍宮的飛鴿傳書,是皇城探子傳來的消息︰太子逼宮造反,祁玄季帶兵反抗,救下了皇帝,接著就出了聖旨說是祁皇病重加上被太子氣得再無心料理國事。
于是封季王祁玄季為太子,即日繼位成為祁國的新皇,新皇生母德妃連寂柔為太後,連氏一族一躍成為朝堂的新寵,昔日輝煌的南宮一族在這潮起潮落的浪潮中隕落。
一夜之間,太子造反,季王這股「正義」力量帶兵消滅叛軍,保護祁皇。
祁皇感恩感到他的作為,封新太子,心灰意冷間,退位!整個皇城一夜之間就易主了。
祁皇一下子就從皇帝變成了所謂的太上皇,皇後以及太子甚至是太子妃一族都被論以了謀反罪株連被關進了天牢。
皇宮守衛的大部分禁軍都經歷了大換血行動,而且一些曾經為太子出謀劃策的謀士或者是其旗下的黨羽,全部都被祁玄季關進了大牢里。
朝廷大臣反抗的被論以以下犯上罪處死,或者被剝奪了軍權官職抄了家產,或者被貶謫流放,一下子之間,祁國陷入了很是動亂的場面,戲劇一般完美的演繹,完美快速得難以相信。
這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風漠堡總歸是離皇城路途遙遠,所以就算玄藍宮的探子能多迅速收集到消息也不見得能馬上能把消息傳達過來。
風漠堡的議事大堂,此時成了洛西舞一行人的主會場,閑雜人等都退下了。
洛蒙飛穿著一身布衣,臉色凝重地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言語。
葉少單則是反復看到探子傳來的消息,心中的震驚程度實在是無法表達。
「父王,您怎麼看?太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就造反逼宮呢,按理說太子怎麼也不像那麼魯莽的人。」洛南旗打破沉默。
洛蒙飛坐在座位上,模著茶杯,稍微沉吟了一下,抬起頭看看他旁邊的葉少單,這才語氣凝重的開口「太子從十歲那年被封為儲君,雖然這些年沒有什麼大的軍功或者是政績,他的才干更不是皇子里面拔尖的,可是皇上也從來不會有什麼怨言,南宮家的勢力更是令皇上忌憚,皇上照理不會輕易廢太子。」
洛南旗接話「既然沒有廢太子的可能,那太子是等不及了,所以想馬上登基為皇?」
「南旗賢佷,你這個猜測就更不可能了。太子算是老實人,更沒有什麼雄才偉略,逼宮當皇帝這種事情估計也不會蠢得去干。皇位遲早是他的,他何必要冒這麼大的危險去做這麼沒把握的事情。況且,成功了被人唾棄,被人視為不忠不孝;失敗了就是失去了儲君之位甚至被處死。這事,肯定沒有那麼簡單,而且,皇上竟然退位了?!」葉少單沉吟著說完,完了眼楮還微微看向旁邊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不露一絲表情的祁玄浙。
顧顏瞄了瞄,發現大家貌似都在思考,也沒人繼續接話了,她便弱弱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個,我覺得季王登基的事情好像有點蹊蹺。之前還在皇城,我們顧家的信息網可是曾經查到季王私下里和其他國的人有著往來。至于具體是什麼,我哥哥也不確定。反正偷偷模模的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祁玄浙听了這話,眼楮不著痕跡地閃過一些什麼琢磨不透的東西,仿佛想起明白了什麼。
「季王,眾皇子中最看不透的一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謙遜有禮,甚至平時只和墨王,他的親弟弟往來。朝堂上,太子的黨羽不在少數,他的支持者人數更不少。他的城府之深是很多人望塵莫及的,如果,他真的有和其他國進行私下的往來,那麼他就更看不透了。」洛蒙飛雖然是異姓王爺,看上去只是個莽夫將軍而已。
可是由于皇帝對他對洛王府的信任,他倒是比其他的親王,侯爺更多參與政事,知道更多朝堂的動向。
洛西舞看著這沉悶的氣氛,不由得嘆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們是要何去何從,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他們遲早還是要回到祁國皇城去。
現在洛蒙飛他們的傷勢也已經好轉,就更沒有什麼可以推月兌不走的了。
只是,回去了,祁國的主人都換了,他們又是會面臨怎樣的難題。
「那,父王,我們是要啟程回皇城嗎?您和葉伯伯,你們的傷勢受不了長途的顛簸,就算回到祁國去,也不知道皇上會是怎麼一個態度。」
「妹妹說的對」洛南旗看著兩個長輩,接話「皇上得知橫漠關失守大發雷霆,就算時間過去了,他的氣消了,可是現在是季王繼承了皇位,保不準他會如何對待我們。而且此處靠近風國邊界,百里櫻他們肯定還在找尋我們的蹤跡,這樣一來,我們回去也就不顯得簡單了。」
洛蒙飛一邊听,一邊沉思,他看向一直沒有什麼表示的祁玄浙,起身,行了個拱手禮。
「浙王殿下,您意下如何?這是應該馬上啟程還是想好萬全之策再打算。我們的命,也算是你救的,現在祁國變成這樣,相必您也不會不為此憂心,我們,都听您的命令!」
其他眾人也起身,就等著祁玄浙的回答,很多事情在冥冥中就發生了變化。
換作是之前,應該沒人會多留出一份注意給他吧,哪怕他曾經立下了幫助玉州的百姓幫助祁國染上瘟疫的人度過了難關。
人們卻只會以為,那是他學醫得來的,也許並不值得多推崇,更多人甚至認為那是他的師傅雲藥子拿出的秘方,是藥莊在背後支持著他,瘟疫的事情已過去,也不會有人想提起當初他怎麼生病了,他怎麼為的百姓。
洛蒙飛雖然也經歷了那次瘟疫,可是他只是認為祁玄浙學了一身的好醫術,有著可以造福天下百姓的醫術,僅此而已。
但是,通過這次的百里將軍府還有風漠堡事件,他,甚至所有在場的人,都看清楚了他們的浙王不是那麼的平平無奇,神秘的玄藍宮,神秘的藍衣人還有他手下探子都給人以震撼。
這時候,大家才會記起,當初的宸妃,他背後的藥莊的神秘的力量,還有他師傅給他帶來的人脈網的強大。
表面上,他不過是一個不受皇帝重視,不受寵甚至是備受冷落歧視的皇子。他的兄弟被封王賜封地的時候,皇帝也許只是不希望天下人說他顧此失彼才一起提了他當王爺。
他雖然是個大夫,擁有高超的醫術,可是他治不了自己的失語癥。
失語癥讓他無法和正常人一般交流生活,他的不爭不奪讓所有人忽視他,在暗涌突起的朝堂,那些為自己謀福利的大臣或者皇親國戚,懂得想有點思維頭腦的人也不會想著找個如祁玄浙一般的靠山。
一個啞巴,就是一個沒有前途的人,以後的歲月只能靠自己的親人幫助度過余生,在一定程度上也許會遭到一些勢利的小人的蔑視。
哪怕不是蔑視,也是不重視,也只會有極少數的人會想拿真心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