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僅僅是祁玄浙听到了,閉上眼楮準備好好閉目養神的洛西舞也听到了。
起初她只是以為祁玄浙又跑過來給他們幾個翻身活動發出的聲音,可很快她又覺得那聲音不像了。
她是側著躺著的,疑惑地轉身睜開眼一看,就看到祁玄苳一臉痛苦的樣子在掙扎著要起來一樣。
顧不上理清自己當時是怎樣一個復雜交織的心情,洛西舞首先轉過臉尋找祁玄浙,她依靠祁玄浙,倒還忘記了要先起來去扶起祁玄苳的。
很自然的,她就看到祁玄浙一臉驚訝地就起身走了過來繞過她,去扶起;一臉痛苦得不知所措的祁玄苳。
後知後覺的洛西舞趕緊地起身跑去給倒了一碗水過來直接很是輕柔地遞到了虛弱的祁玄苳的嘴邊讓他飲下。
他的眼楮還是半睜開的像是被一些東西粘住了—無—錯—小說一樣撐不開,眼皮沉沉的宛如千斤重,模模糊糊看到了遞到嘴邊的碗,祁玄苳也就順著碗的邊沿喝了下去。
隨著水咕嚕咕嚕被喝下去,祁玄苳的狀況真的也好轉了不少。
洛西舞和祁玄浙正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半倚著的祁玄苳的身旁就齊齊發出了三道不同的聲音,還是**聲。
還來不及將碗放好的洛西舞啊的一聲倒是慌了,碗也被她很不客氣地摔地上摔破了一個口子。
祁玄浙倒只是挑了一下眉,放下已經好轉了不少的祁玄苳讓他躺著休息接著就用手勢示意洛西舞趕緊來幫忙。
祁玄苳、百里離、皇甫君麟還有覃北溟四個人算是並肩躺在這個方向的空地上的,準確說來是祁玄浙兩個人將他們並排放好躺好便于照顧。
至于祁玄苳為什麼先醒,祁玄浙倒是推測他先給他灌水起的作用更快而已。
洛西舞愣完之後就趕緊回過神來,這四個人都醒了過來,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好事中的好事來臨,話說她都氣餒了,祁玄浙的辦法竟然就那麼突然地奏效了,真是天助他們也。
開心之余就趕緊給另外三個端水來灌水了,這另外三個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虛弱的樣子。
想來也是,這都不知道幾頓沒吃飯補充能量了,灌水也艱難,不知道他們到底喝進去的水分才多少滴。
看來又是她大展身手給他們好好補一補的時候了,話說這些日子,額,洛西舞表示不知道這時間過了多久,反正自從他們昏迷之後她和祁玄浙也沒好好吃飯也沒好好睡覺,算是陪他們一起受折磨了。
祁玄浙一一給他們端過水來給他們喝下,一只兩只三只的也慢慢地‘活’了過來,活過來的狀態是先**著,洛西舞猜想他們是因為躺太久了腰酸背痛吧才喊的。
過了一段時間,四人也都緩了過來,怎麼也是男子,體力也是不容小覷的,聞到洛西舞下廚弄的飯菜的香味就一個個掙扎著起來找吃的了,他們真的是餓得慌。
祁玄浙在一旁幫忙,看到他們一副餓死鬼的模樣也沒有說取笑,就很保姆地給他們又是遞碗筷又是端菜的,看得洛西舞倒是心里有點不平衡。
可憐她這個未來老公、夫君啊,來到這里竟然成了保姆性質的保鏢了,又是給他們翻身灌水又是勞心勞力想要喚醒他們,好不容易醒了過來的幾個家伙還得要侍候著,洛西舞怎麼看心里怎麼不是個味。
她當廚娘當保姆也就算了,怎麼祁玄浙也陪著了,她還龍女,他還大護法,簡直來這里給這幾個要當護法保鏢的人給奴役了。
洛西舞想著,臉板了起來,額頭上分明寫著我不高興,我很生氣很不爽之類的字,可惜快餓死的幾個人壓根沒空搭理她,怎麼可能還看清她什麼心情。
祁玄浙看著幾個兄弟的元氣在慢慢恢復也放心了,轉眼就看到洛西舞氣呼呼不開心的樣子,大概也知道她怎麼一回事了,便走過來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
洛西舞覺得自己小心眼了,也不怪她,在這個熔岩隧道里脾氣正常得起來那才叫不正常。
祁玄浙這無聲的安慰讓她的火氣倏地一聲就冷卻了下來,都是好朋友,一起出生入死的這些小節有什麼好計較的,她也不是這麼不識大體的人。
拐彎這麼一想她倒是覺得羞愧萬分,趕緊掙月兌祁玄浙的手不敢再去看他就接著張羅還放在火爐上的湯了,這湯可是藥膳湯,補補元氣是必須的。
五人被逼著灌完了一大鍋味道極其難聞的藥膳湯,差點沒吐出來,不敢礙于洛西舞那攝人的眼神四人就都悄悄地逼自己吞了下去。
可是那藥的味道真是沒誰了,難聞又難喝,都不知道這位女大夫從哪里搞來的,連祁玄浙都喝得皺了眉頭。
他是醫者,可是不代表他就經常喝藥,當然他也就成了藥膳湯要灌的人的其中之一。
喝完藥正事就要擺上台面來說了,之前的氣氛也實在是不適合說那麼沉重的話題,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自己都一起昏迷了,而且昏睡的日子也還不短。
洛西舞說出了祁玄浙對她解釋的那些土妖的事情,一說完那四個人馬上就都覺得這個熔岩隧道的陰森森的氛圍,雖然之前他們就覺得這里不簡單了,如果不是僥幸,他們真的沒法醒過來了。
原來他們在夢里的經歷和洛西舞的差不多,都算是自己內心深處最害怕的東西出現在了夢境中,他們也曾想過是深處夢中,怎奈越看越真,那真實度讓他們也不得不屈服于‘現實’了。
當然,他們昏睡的原因也是不同程度地被人打傷了或者直接被人捅了或者處于夢中夢的狀態,真的都大同小異。
不過最後醒過來是因為感覺自己被灌了一襲極其受不住的東西,夢中嗆著嗆著就突然醒了過來。
現時候得知祁玄浙真的有給他們灌東西,四人也都很驚奇,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東西的時候,最要緊的當然是先補補元氣休息好接著前行。
話說他們真的耽誤了不少的時間,這次的休息僅僅也是歇一歇,閉眼都不怎麼敢了,萬一又睡了過去呢?
誰能擔保這次還能醒過來,在這詭異的地方真是做什麼都是墊高枕頭好好想一想,三思而後行才是硬道理。
大概是休息了幾個時辰,六人出發了,出發前還吃了一頓好的鼓舞了一下自己胃才雄赳赳地出發了,當然,目的地是洛西舞早已經和他們說過的那個望而卻步的地方。
火石?棉花一般的頂?他們幾個還真是想去見識一下,經過這次的昏睡事件,幾個護法明顯都覺得自己的膽子大了不少。
因為顧及到剛剛醒來的幾個還沒恢復的‘病人’,洛西舞兩個把腳程放緩了不少。
經過不算是很長的路程,六人來到了洛西舞所說的那個有著火紅色石頭鋪地、白棉花作頂有著詭異的假山的地方。
此時,他們也就站在了那個地方的入口處,和之前洛西舞描述的也沒什麼出入。
不過每個人對中央那個水池和假山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的,越看就越覺得人都是不舒服的,但是作為土系護法的覃北溟卻硬生生覺得中央的假山帶著一種勢不可擋的吸引力。
就像是,他遇到了一位故人,久別重逢的故人,看起來無比的親切,很熟悉很熟悉,給他的感覺哪里哪里都好。
覃北溟甚至覺得開始接近這里的時候,每走進一步,他就覺得自己渾身通暢的舒服,連帶著因為昏睡帶來的後遺癥一樣的疲憊感也在慢慢地消失殆盡了。
看看幾個同伴兄弟的反應,覃北溟倒是覺得自己有那麼些許的不正常。
現在,看著這個空間,他們是不舒服甚至是帶著懼怕的,怎麼偏生他有著截然相反的感覺。
難道因為這里是黑鐵門的領域和這里隸屬于土系領域的關系才讓他產生了如此的反應?
可仔細想想也不對呀,之前他和別人不一樣,甚至昏睡的時間與經歷也沒有不同,只是因為靠近了這個地方,差距才慢慢出現了。
覃北溟越想越覺得此事有點玄乎,他想著要不要和他們說一下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他的手上開始出現了之前北老頭測試他時候出現的土的印記。
而除了怪胎一樣反應的覃北溟,洛西舞和祁玄浙幾個真的是渾身不舒服的節奏,他們听從了洛西舞不要往那白色頂上看的囑咐,也就沒有收到很嚴重的視覺上的誘惑。
不過難受歸難受,這往前邁步也是必須的。
眾人穩定了心緒之後就準備往前走,當然,看著周圍這充滿了詭異氣息的環境,他們是不敢掉以輕心的,除了覃北溟,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處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阻擊。
怎樣的阻擊呢,洛西舞覺得前面這個地方就像有一個結界那般在擋著他們前行,能前行,可能卻絕非易事。
不過,那覃北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好像在閑逛那樣輕松一下子就要走到了那水池的邊緣了,沒看到他們走得艱難,此時還在出口處不遠徘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