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霹靂 第十四章 風雲錄與文武貫

作者 ︰ 西門鬼柳

山雨欲來風滿樓。素還真和談無欲的賭局在武林中鬧得沸沸揚揚,還未到賭斗之期就已經有不少好事的江湖人士爭先恐後來到公開亭。

自古以來,武林中各派門爭鼎天下,委實出現過不少執牛耳的巨擘大派,但卻還沒有真正為武林高手排過名次的事情。一來沒有相當份量的人作評判,二來也不能保證這些高手個個都買賬,這種事情只要名單上任何一個人不去理睬,就玩不轉。

是以,在武林中廝混的草莽好漢們,對此也是十分的上心。

文武貫和風雲錄上有名之人,很快都收到了飛帖,然而卻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沒有收到飛帖的人,也有不少心存不服,想要趁機一較高下。畢竟「天下第一」的名號,對武林中人乃是莫大的誘惑。

正午一至,素還真、談無欲雙雙飛落公開亭,兩人同時抬手,從袖中射出兩道長帖掛在了公平石上。

只見風雲錄上,標準的楷體寫著︰

天下第一智︰歐陽世家

天下第一掌︰玉聖人史艷文

天下第一拳︰風火雷電霹靂公

天下第一刀︰帝王刀管千岳

天下第一劍︰劍藏玄

天下第一毒︰千手毒王沙人畏

天下第一辯︰中原一點紅

天下第一巧︰隱閉紅塵一線生

天下第一術︰凍液成體蔭尸人

天下第一行︰塵不染

在談無欲的文武貫貫上,只有兩處與之不同。文武貫上的天下第一刀,是聲名尚未鵲起的少爺刀,天下第一劍是成名已久的單鋒劍尊宇文天。

素還真道︰「在場的萬教先覺,相信諸位都看見了,風雲錄和文武貫上只有兩項有出入。因此我與談無欲在此打賭,賭斗的方式就是劍藏玄與宇文天、帝王刀與少爺刀各比試三十招,勝者得兩份,平者得一份,兩場比試結束後,得分較少的人就要服下毒丹,談無欲你有異議嗎?」。

談無欲哈哈大笑道︰「談無欲不懼任何挑戰。」

素還真點了點頭道︰「那好,請文武貫與風雲錄共同提名的天下第一毒沙人畏,將毒丹放在現場。」

話音剛落,一股撲鼻的奇異腥味隱隱地傳了出來,公平石的陰暗面走出一位相貌奇特的異人,他最令人扎眼的是那一頭碧綠的頭發,如同倒戟般沖天而長,雙眼無眼白,散發著墨綠色的幽芒。

沙人畏舌忝了舌忝烏黑的嘴唇,嘿嘿陰笑著將裝著毒丹的葫蘆掛在了公開亭的檐角之上,之後稽首離開。

素還真與談無欲默契地對擊三掌,掌勁的余波將兩人所立的地方震裂開來。

突然,天空之中雷霆乍響,眾人抬頭望去,一道巨大的龍形飛梭出現天際。

「啊,是九霄鐵龍帆!」

一陣雄渾得能夠引起大地震動的聲音從九霄鐵龍帆的龍頭處發出︰「素還真、談無欲,我警告過你們兩人不可將風雲錄與文武貫貼上公平石,但你兩人偏偏不听,死不可埋怨啦……」

隨著話音剛落,一道毀滅性的氣功打在素還真的身上,頓時將素還真擊退三步,在地面踩出幾個深達寸許的腳印。

「嗯……」素還真悶哼一聲,顫顫巍巍地挺起胸膛,大口大口地狂噴鮮血。

「再來一道氣功完納你的劫數,然後就是解決談無欲啦……」

「且慢!」素還真發髻散亂,喘著粗氣大聲叫道,「九霄鐵龍帆,如果你想要失信于我,那你就出手打死我吧。」

「嗯?」九霄鐵龍帆內發出驚異之聲,「失信于你,我不解其意。」

素還真定了定神道︰「三十年前,我在泰山頂遇到你的時候,你曾經說過一句話。」

「三十年前,我說過什麼話呢?」聲音如雷聲滾滾。

「你說,三十年後,你所針對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黃山八珠聯。現在八珠聯未滅,你如果先打死我素還真,那你豈不是違反了自己當初說過的話?」

片刻沉靜後,九霄鐵龍帆內冷哼一聲道︰「好,滅了黃山八珠聯之後,再來取你和談無欲的性命!」

九霄鐵龍帆尾部噴出一股股強大的氣流,將砂石土木刮得漫天紛飛。幾個呼吸後,風勢止歇,九霄鐵龍帆也消失不見。

談無欲回過神來,向素還真怒目而視,「素還真,你唇槍舌劍,移禍東吳!」

萬教先覺皆不解其意,但素還真卻道︰「談無欲,我是救你一命,如果我被殺,那你也活不了。」

一線生急忙奔上前來扶住素還真,擔憂的道︰「素還真啊,你不要緊吧?」

「啊,九霄鐵龍帆的氣功傷到了我的五髒六腑,真是好恐怖的修為。道友,你扶我回翠環山吧。」

「好,好,我這就帶你回去療傷。」

談無欲見素還真離去,也準備回轉無欲天,卻被一名中年道士喝阻︰「稍等!」

談無欲轉過身來,禮貌地問道︰「這位朋友,因何喝阻呢?」

「哼,你的文武貫與素還真的風雲錄毫無根據,全是亂寫胡編。我請問你,關于天下第一智這一欄,明明歐陽世家已經覆滅了,為什麼你與素還真都認定歐陽世家是天下第一智呢?」

「一般人認為歐陽世家已經覆滅了,但凡有智慧的人就不會這樣看,能在一百八十年前被武林公認為智慧之君的歐陽世家,哪里會如此簡單就被滅門呢?」

「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見歐陽世家的人出面?暗流君和登科女都未到公開亭,又有誰能夠證明歐陽世家還存在世上?」

就在此時,一道勁氣穿過人群打在了公平石上,留下了三個鮮紅的指印。

談無欲道︰「你看,已經證明了我所說的是事實。」

中年道士結結巴巴的道︰「這道掌印,代表什麼呢?」

「三泰陰指乃是歐陽世家的象征。」

「我……我不相信,除非三泰陰指印在我的額頭上……」

話還未說完,中年道士便發出了一聲慘叫倒地不起,額頭上赫然印著三泰陰指的掌印。

現場一片詭異的死寂,萬教先覺不禁噤若寒蟬,回想起歐陽世家當年的冷酷手段,一個個不由得從頭頂涼到腳心,原來歐陽世家仍然躲藏在暗處,並沒有因為當年的慘案而消失。

又有一名面容陰鷙的劍者走出人群,厲聲問道︰「江湖傳言宇文天已經被冷劍白狐斷首,為什麼天下第一劍寫著宇文天的名字?」

談無欲眼神陰冷,「你認為宇文天已經死了?」

「不錯,除非旋空斬的招數應驗到我的身上……」一道黑影突然從半空疾速射來,旋轉快似流星,銀色的半月形刀芒猶如一抹驚鴻光影,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帶走這名劍者的頭顱。那黑影還未落地,就已消失遠方。

在場的萬教先覺之中也有眼力不凡的人,不由得驚道︰「啊,這是旋空斬的功夫,宇文天沒死!」

「是啊是啊,當今武林只有宇文天能夠使出旋空斬的功夫,宇文天一定沒死……」另一人附和道。

談無欲哈哈大笑,讓恩情愛休將此人的尸體拖下去,繼續問道︰「諸位還有什麼疑問呢?」

劍藏玄站出來道︰「我想知道我與宇文天的決斗時間。」

「宇文天現在被望雲樓截殺,已經身負重傷,你不會想要趁人之危吧?」談無欲反問道。

「這個自然,但我也非閑人,不可能一直等到宇文天傷勢痊愈為止,你必須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

「一個月之後,狂沙坪決斗。」

「好,請!」劍藏玄稽首離開。

「諸位,還請一個月之後移駕狂沙坪,見證天下第一刀和天下第一劍的誕生,請!」談無欲拂塵一擺,縱起輕功飛身離去,只留下若有似無的萬年果的清香。

翠環山,玉波池。

一線生看著靠在床邊,面色蒼白的素還真,憂心道︰「素還真啊,你的傷勢這麼嚴重,是不是要將仙棋岩的那局棋延後進行呢?」

「不用了,還有四天的時間,我相信足夠讓我痊愈。」

一線生無奈道︰「好吧,好吧,你素還真決定的事情誰也沒辦法更改。」

素還真呵呵一笑,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問道︰「哦,道友,我想問你,紫霹靂什麼時候能夠重生呢?」

「最快三十天,最慢四十五天。」

「嗯……重生後的紫霹靂都有哪些特別的能力?」

「打造紫霹靂的水紋鋼不是普通的鋼,不僅刀槍不入,還有兩個最大的能力︰吸音和放光。所謂的吸音就是不論路途多遙遠,只要是紫霹靂想听到的聲音都能听得到。」

素還真疑惑道︰「照你這麼說,武林中的任何事情都無法瞞過紫霹靂的耳朵了?」

「這只是一個理想的狀態,水紋鋼也有吸音功減弱的時候。」

「嗯,那什麼是放光?」

「水紋鋼可以吸收日月之光,並將其儲存起來,之後由紫霹靂反射出來,威力可以崩山裂石。」

「那晚上沒有月亮的時候呢?」素還真問道。

「沒有月亮的時刻,連我也不能控制紫霹靂了。你別忘了,百年不死之腦也是組成紫霹靂身軀的一部分,這腦是蟒中龍的腦,蟒中龍是蛻變大法的創始人,能夠在天狗吞月之夜將蛻變大法發揮出無止境的能力。這個時候,紫霹靂的思維會完全被蟒中龍佔據。」

「但是天狗吞月之夜也不是經常有啊?」

「實話跟你說吧,只要沒有月亮的夜晚,蟒中龍有辦法將蛻變大法運用到八成的程度,八成我已經沒有辦法控制了。」一線生面帶憂色,「之前我就勸過你,紫霹靂就是一個禍害,現在你就要承受這個惡果了。」

「道友你放心吧,我會妥善處理的。」

一線生站了起來道︰「素還真,你好好養傷,我要回魔火教拿食心蟲的解藥,七天的期限快到了。」

「那好,屆時還請道友前往仙棋岩。」

下了翠環山,一線生仍然疑惑不解,素還真明明在公開亭上被九霄鐵龍帆打得吐血,還堅持前往仙棋岩,難道真的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里痊愈?想到此處,一線生搖了搖頭,反正素還真足智多謀,自有他的打算,自己還是先保住這條小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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