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魏延得以月兌身出來,帶著大部隊做便利貼去了。寇嚴告訴他,讓他去桂陽鎮守是不得已而為之,她會盡快找到人將他替代出來。而他要做的,就是在盡可能短的時間里用武力手段幫助馬良掃清零陵和桂陽的反抗力量,並且幫助馬良訓練一支素質過硬的邊防部隊,完成這些才算是完成任務。
魏延原本以為自己要被剝奪軍權做一個文官,現在一听寇嚴的解釋,二話不說隔天就領著大部隊出發了。鎮壓叛亂什麼的,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在建昌守衛戰中,他不知鎮壓了多少次原住民的「起義」,做這種任務簡直是專業對口。
安排了兩人之後,她再次將目光對準了背後繡著地圖的屏風,老師的話言猶在耳︰「奪下零陵和桂陽,純粹是催劉荊州快一點上路。真正艱難並且必須拿下的,是武陵。必須在曹操南下之前拿下武陵,構築屏障,只有這樣.+du.,才能有守護長沙,安身立命的機會。
武陵離南郡太近了,一旦長沙軍有異動,駐守在南郡的大將文聘一定會第一時間察覺,匯報給蔡瑁知道。分分鐘揮師南下阻撓。南郡有豐富的物資儲備,加上文聘是數一數二的大將,只要蔡瑁下死命令,武陵之戰便是一場鏖戰,也許勝了也是慘勝。
對寇嚴來說,現在每積蓄分力量,將來就多一分保命的希望,不能輕易浪費。因此在沒有找出妥善辦法之前,武陵是踫也不能踫的。況且,她現在根本沒有多余精力去收拾武陵,打下來要傷筋動骨還是其次,關鍵是打下來了也沒人接手啊!隨著地盤的擴大,人才缺口再次成為擺在她面前最嚴峻的問題。
時間流逝,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馬良和魏延搭檔得很好,前方不斷有好消息傳來。馬良年紀輕輕便被委以重任,壓力轉為動力,他倒是干得有聲有色。打土豪分田地,清貪官懲奸細,一切都和寇嚴在長沙做的一樣。
寇嚴看了兩人的匯報,心放下了一半,果然還是手下的「老人」們可靠。魏延,馬良都是她入主長沙之前就已經收編的,質素不是一般的好。可惜等她到了長沙之後投靠她的人,根本連含金量三個字都用不上。
首先是孫紹,無知熊孩子一枚,如今淪為小廝,還帶著肺病。其次是王韜,人是可用的,東吳的事情一了,不需要外交官了,他作為馬靜的助手存在又顯得多余了。緊接著便是大小姐蔡璐,這個女人除了做花瓶以外,還能做什麼?18
想到蔡璐,寇嚴下意識地往邊上看去。蔡璐一本正經地跪在角落里,帶著面紗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自從被關過柴房之後,她就一直這樣,不主動搭理寇嚴,不主動開口說話,每天過來就是坐在角落里低頭想事情。由于她帶著面紗,寇嚴看不出她的表情,她無從判斷這個女人在在想什麼。
馬良和魏延走後,書房里又只剩下她們兩個,寇嚴看看她再看看桌邊地上堆成小山的竹簡,眉頭深鎖。這個女人比當初的孫紹還要麻煩。孫紹人小,心思單純,自己凶一點就能把他嚇得服服帖帖,相信再過幾年,他會是一顆堪用的棋子。
蔡璐就不一樣了,她已經十五歲了。生活環境決定閱歷,她見過世面,通曉各種社交手段,貴小姐的身份讓她把驕傲和矜持時時端在臉上。若不是被關在柴房里和老鼠蟑螂住了一夜,又受到逼毀容的驚嚇,她才不會放下架子乞降。
寇嚴沒有興趣陪她玩社交游戲,在她眼里,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任性過頭的刁蠻千金。這種明明是花瓶卻不甘于花瓶的命運,自己又沒有能力改變,還要強迫將別人的命運與她做捆綁,實在是荒謬至極。
所以,蔡璐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去幫助。寇嚴對她采取不問不听的態度,不明著趕她走,給她吃穿供她住房,實際每分每秒都在挑戰她的忍耐極限。她希望她忍不住,最好隔天她就憤然離去。
可是,出乎她醫療之外的是,這位寇小姐是遇弱則強,遇強即弱的型,寇嚴這麼對待她,她卻只在一開始表現出憤怒,之後竟變成了恐懼加逆來順受。果然貴小姐都是紙老虎。
寇嚴只是掃了那麼一眼就把實現收回了。這姑娘暫時用不上,就讓她在一邊呆著。她心想,我若不是重生,而是轉世成了男子,到可以將她納為夫人,這樣,蔡瑁作為長沙太守的老丈人,看他還怎麼去投降曹賊。
這種想法當然是空想,蔡璐目前為止還是一個只會浪費資源的存在。只是她的父親勢力太大,如今寇嚴公然動武,閃電擴張,他用腳趾頭想,就知道蔡瑁肯定會有所行動。除了設法送劉表上西天之外,南郡會不會有所行動呢?
文聘,荊州數一數二的大將,他會對武陵動手腳嗎?還有此時尚在北方的曹操,他幾時才會南下呢?這一系列的問題都暫時無解。寇嚴單手扶額︰我只能盡全力做到我能做到的想做的事情。別人怎麼樣,是我不能左右的,為今之計,只有想盡一切辦法休養生息積蓄實力。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想了。
有了桂陽零陵二郡,原本四面受敵的長沙沒了後顧之憂,可以全面進入戰略儲備期。在曹操沒有南下之前,這片地方都不用再打仗了。
寇嚴一邊盤算著,一邊用手指敲擊著桌面,一幕幕士卒拼殺的血腥場面在她腦海中略過。滿目瘡痍的山道,尸體和被遺棄的兵刃,月兌韁的戰馬……血腥的畫面里似乎真的有血腥氣迎面撲來,寇嚴眉頭緊鎖,臉色蒼白,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在那個已知的時間點,親自出現在噩夢開始的地方。
上輩子,一切因由從那里開始,也在那里終結。現在,她需要在那個刻骨銘心的地方,獲得一個嶄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