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喊叫起來︰「不不,我不要這樣,清照不能死,我的孩子們,我不能沒有他們。」
歲歲老人神秘一笑︰「其實,只要讓清暉繼續坐在皇位上,讓他的孩子,成為太子,其它的一切,都無需改變,一切都將恢復原貌。他的壽數是天定的,他的兒子,會在命定的時間即位,時間軸,又會恢復正常」
紅綾拼命搖頭,淚流滿面︰「我的孩子們,我不能讓他們消失,不能讓他們消失。」
歲風老人仍是神秘的笑笑︰「他們仍是你的孩子,仍是,我保證。永遠!」
紅綾不明白,止住了淚,遲疑道︰「此話當真,你不是說,不能改變歷史嗎?」。
歲歲老人道︰「只要皇統不亂,小小的改變,對未來世界,並未有什麼影響,你和清照,和孩子們,會有另一番境遇,另一種生活,那同樣充滿美好。但能不能實現,要看你今後的作為,相信你對你現在的處境,也相當不滿意,既不能忘情于清照,又不能負于清暉,你難道不想改變改變嗎?」。
紅綾心動了。
但她突然想到了清照在昆奴國的孩子,將來也是要成為昆奴國的國王的,那同樣是在改變歷史啊!
這樣想著,便月兌口問道︰「我這邊縱然糾正過來,將來,清照的孩子,仍然會在昆奴國登位,同樣是在改變歷史啊。」
歲歲老人道︰「歷史,只需要一根大的主線而己,不遠的將來,昆奴國將成為華夏國的附屬國,並遂漸溶入華夏民族之中,最後消失殆盡,二百年後,世間再無昆奴國人,只有華夏國人。昆奴國的下任繼承者,並不會影響時光軸。」
紅綾似懂非懂,半明不白。
只得問︰「我要怎麼做?」
「幫助清暉重登帝位。」
「幫助清暉重登帝位?」來不及擦干眼淚,便听歲歲老人繼續說︰
「你必須讓你的妹妹蘇芷芷,成為清暉的妃子,她自然會在命定的日子里為他誕下皇子,你必須讓她的孩子,成為皇儲,她的後代子孫,會統域華夏國五百余年,直到另一個朝代的來臨。這是早已命定的。如果沒有你,她原本就是清暉的皇後。」
「這,這可比登天還難啊,芷芷她愛的,明明是清照啊!」
「所以我說,這件事,只有你能辦到。」
紅綾心酸的問︰「如果沒有我,他們原本很相愛,是嗎?」。
歲歲老人沉默「他們會平靜相處,兒孫滿堂。」
「他愛她嗎?」。
「清暉終其一生,只愛過一個人,那就是你。」
「是嗎?」。紅綾心中莫名痛楚,又覺欣慰。芷芷這樣的結局,似乎比跟清照在一起的結局,要好了千百倍,只是
想起芷芷瘋顛的模樣,怨毒的眼神,想起與清照和清暉多年的糾纏,想起未來世界的混亂。這樣的結局,似乎比跟清照在一起的結局,要好了千百倍。
她默想了一會,問︰「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歲歲老人憐悔的望著她︰「為了這個目標,或許,有一天,你需要離開清暉,當然是或許很多事情,只在一念之間,就看你怎麼選擇!」
或許?離開清暉麼?紅綾一陣心疼,有淚溢出。
他是她的夫啊!多年的相依相守,她早已將他當做自己後半生的依靠,所以她才會來百花山尋他。」
她驀的閉上雙眼,呆呆的跪了很久很久,歲歲老人並未打擾她,由著她跪,由著她想。
良久,她昂然的抬起頭來說道︰「我接受挑戰。」
「好!」時光老人開言道︰「你手上的鐲子,是時光之鐲,她可以讓現在的你,與過去的你,一模一樣,並保證你不會消失,如果沒有這個東西,你一不小心,遇到過去的你,你們倆都會消失,有了這個,就不會了。你回去之後,你的心,是清楚的,是洞明的,你在他們中間,就像是一個過客,一個傍觀者,你會看著自己表演,並阻止自己,向命定的方向滑去。」
「我怎樣做回我自己?」
「你會在百花山,會在你掉進時光洞的那一刻,與另一個自己相遇,合二為一」
紅綾一咬牙︰「你保證,我的孩子,不會消失?」
「我保證!」
「好!送我回去吧!」
「你還需要一要東西!」
歲歲老人拿出一個小盒,交給她,命她收起來。又對她秘囑幾句,然後
一片白光襲來,紅綾便失去了任何知覺,醒來的時候
再次睜開眼,她發現,身處一片繁華鬧市中,
她茫然四處張望,想弄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有點後悔,剛才是該問問時光老人,到底將自己送到什麼地方,什麼時段。
她看見對面有一家成衣店,便走進去,買了身男裝,在成衣店的大銅鏡前,照了一照,發現自己果真年輕了好幾歲。
她尋了家客棧,住下,打開老人給他的包袱,里面有一張比紙還薄的面具,她將面具往臉上一抹,那面具自動的往臉上抹去,與原有皮膚自然切合,維妙維俏,無有一絲人工之跡,活月兌月兌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一點看不出痕跡。不僅輕嘆,不愧是歲歲老人的東西,竟跟真的一樣,換上男裝,找了間最大的茶樓,坐了一下午,基本听明白了,這個地方叫漫州,現在是純和三年歲末
她是純和一年歲末,嫁與清暉的,現在是純和三年歲末,這個地方叫漫州。
她的眼楮,濡溫了,純和三年歲末,她封後已有一年,她的家人父母,已遷居泉州。她跟清暉的兩個兒子,已經滿一歲了,她當真沒有失去他們。
她起身下了茶樓,往客棧的方向而去,一路走一路想,這漫州是西北重鎮,離昆奴國應該不遠了。
又仔細回想了一下,芷芷應該是在純和三年歲末,離家前往昆奴國去尋清照的,時光老人將她弄到這里來,必有深意,或許就是為了讓自己阻止芷芷去找清照,這樣想著,心定了,看天色不早了,回客棧用了晚飯,打算第二天早上,買匹快馬,直奔昆奴國,與其漫天漫地的找,不如到昆奴國守株待免,還妥當些。
夜半人喧,出出進進皆是住店的人,紅綾的房子靠近前店,被擾得無法安睡,便躺在床上,听聲音,憑想像,這聲音應該是這模樣的人,哪聲音應該是哪模樣的人,倒也其樂無窮。
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悅耳動听之極,紅綾猛的坐起,心中狂跳,這是芷芷的聲音,芷芷的聲音,天,原來歲歲老人將自己送到這里來,當真是來等芷芷的。她爬起來,穿上衣服,就要出去,剛走到門口,啞然失笑,夜半三更的,這樣子出去,算怎麼回事?便強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