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她的。」瑯朗高興地笑著說,好像很高興白羿他們終于要走了一樣。
出了屋子,穿過果林,站在竹林邊的小樓前面的時候,白羿轉過來問宇英,「剛剛是怎麼回事?」
「那個……興許是我的錯覺吧……」宇英為難地左右看了看,見其他三人都緊緊盯著他,他只好坦言說,「剛剛大家聊的開心的時候,我無意間看了瑯朗一眼,卻發現他好像很不高興我們跟白籬說話一樣。我想,大概是白籬現在急需休息,所以他覺得我們會打擾到白籬吧?」
宇英說完,又對鐘宇樓說,「不過也多虧了大哥,白籬的神色也好了很多。再加上安玥的藥,我想一個月之後,白籬應該就能完全康復了!」
眾人點點頭,也不再多說,都各自休息去了。
白籬的確是在康復中,而且速度快的讓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睡一覺醒來,就感覺體內的傷又痊愈了不少。醒著的時候,她也不忘以內循來提升武道之氣。瑯朗則照顧著她的飲食,總是體貼地在她醒著的時候送來熱騰騰的飯菜,然後就在一邊給她講書上的冒險故事。白羿他們卻再也沒有來過,她問瑯朗,得到的回答是白羿等人都在修煉。
「咦,真是太詭異了,我這身體到底是什麼做的?」這是白羿他們來看她之後的第三天晚上,她感覺所有的傷都已經完全恢復了,肩上連個傷痕都沒有了,這一切都讓她感到難以相信。還記得當初阿羿受了刀傷後也沒怎麼休息,可是三四天之後傷勢就莫名其妙的痊愈了,那件事讓她好一陣子以為白羿的身體是不壞之軀。但是現在看來,她自己也是有問題的吧!
「誒?你要出去嗎?」瑯朗進來時,白籬已經換了衣服,準備出門走走了,她對瑯朗笑道,「你可要幫我保密,不能讓鐘樓他們知道我這麼快就好了。」要不然他們都要以為她是怪物了。
瑯朗笑著點頭,然後開心地問,「你要去哪里?我們一起吧?」
「我只是想出去走一走,這不是維亞斯帝國嗎?我還是第一次來,怎麼也得觀賞觀賞啊!」白籬將蛇舞仔細地纏在腰間,接著說,「如果你不忙的話,就帶我出去逛一逛吧?」
「好啊,我一點兒都不忙。」瑯朗笑得更加開心,一拍掌,興奮道,「你趕得太巧了,今晚的維果城可熱鬧了!」
今晚月色正好,尤其在這空氣清新的維果城,夜色更顯得充滿韻味,白籬一邊走一邊細細打量著,看著陌生的美景,享受著難得的片刻安寧。
「瑯朗,維果城今晚有什麼活動?」遠遠地就看見前面的果林里燈火通明,每棵樹上都掛著彩色的燈籠,讓那片果林充滿了童話色彩,白籬看著眼前的一切,滿足地發出一聲嘆息。
「今晚大伙在獻祭,向偉大的果神。」
「向果神獻祭?我看就是人們自己的娛樂消遣吧?」白籬笑著,與瑯朗一起走進那片果林。還沒有靠近,就听見從里面傳出「嘻嘻哈哈」的聲音,白籬皺皺眉,又靠近了兩步,那些聲音就更是清晰了。
「怎麼了?不想進去看看嗎?」見白籬走走停停,瑯朗有些奇怪。
「喂,我怎麼覺得,這里面像是盤絲洞里有聚會一樣的?」
「嗯?盤絲洞?那是什麼地方?」
「蜘蛛精的老窩。」
聞言,瑯朗扭頭看了白籬一眼,忍不住笑了,問,「為什麼那麼說?」
「你听不見嗎?這里面,小女孩的笑聲,大姑娘的笑聲,少婦的笑聲,還有老女乃女乃的笑聲……他們向果神獻祭是不能有男人在場嗎?」白籬無法想象進去之後會看到什麼樣的場景,圍坐在一起的是各種各樣的女人,談天說地的是各種各樣的女人……
「誒?你不知道嗎?維亞斯帝國是女帝王治理國家,國內女子也比男子多很多,在公眾場合都是女子出面說話的。」瑯朗甚是驚異于白籬的孤陋寡聞,白籬同樣也十分驚異于維亞斯的國內狀況,這難道是個女尊國?白籬想了想,試探地開口問,「那在維亞斯帝國,是不是一女能有三夫四侍?」
「誒?!你在想什麼?維亞斯帝國是一夫一妻制啊!」瑯朗面上驚訝,心底卻在為白籬剛剛的話偷笑。
「哦,這樣啊……哈哈,不好意思,我亂說的。」白籬尷尬地轉身就走,「我還是不進去了,我想去城內看看。」
「城內的話,就和別的地方沒什麼不同了,嘛,就是女子比較多。」瑯朗在白籬身後大方地展開笑顏,越發覺得這個女孩兒有趣。
果然如瑯朗所言,他們沿著與明允帝國內的城市無甚差異的街道慢慢地走著,看著在明允卻是絕不會出現的女老板們在店里忙碌。大概是因為今晚有獻祭的活動,所以這會兒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白籬深覺新鮮地左顧右盼,四處查探美女。
「你在找什麼?」瑯朗見白籬眼神不住的轉動,像是在尋找什麼,就好奇地問。
白籬嘿嘿一笑,道,「我想看看這滿大街的女人里有幾個美女。」
瑯朗一頓,半晌後忍俊不禁道,「你果真十分有趣,哈哈哈!」
「啊!那不是……」白籬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顧不得對瑯朗說一聲,就匆匆追上前去。瑯朗眼看著她轉過一個街角,追過去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蹤影了,不由苦惱道,「慘了,把人弄丟了。」
潔白如雲的花大朵大朵地盛開著,血紅點點的花還是緊湊的小骨朵,晶瑩剔透的藍色花朵則穿插其中,毫不理會他人的目光,獨自高枝綻放。
白籬跟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來到的這個小庭院,入目全是各色的大型花,綠葉都被花兒們的大臉擋在了下層,使得小庭院里擁擁擠擠的全是繁盛的花朵。白籬的目光只在花群上停留片刻,就又看向那個吸引著她的身影。
「姑娘跟來可是有事?」那個女人轉過身,冷冷地看著白籬。
「我要找那個高個子的姐姐,她不在嗎?」白籬眼楮四處打探,並沒有發現那個身材高挑,純似白蓮的女子。之前在紛縣,她曾見到她身後跟著兩個姑娘從街口穿過,那時候就發覺自己對那個女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自己並非第一次見到她。于是,今天看見這個姑娘就尾隨其後,想與那個女子認識一下。
「姑娘與我家姐姐並非熟識,為何要見?」
「現在並非熟識,但是見一面不就熟識了?哎你們這些人怎麼就只見熟識的人?」這樣的問話讓白籬不由得想起初見夕顏時候的場景,那個固執的門衛也因自己與夕顏不是熟識就不讓自己進去。
「……姑娘姓名?」
「我叫白籬。你怎麼稱呼?」見對方好不容易松口,白籬急忙套話,「還有那位姐姐的稱號呢?」
「我名柳色,姐姐的稱號,你一會兒自己問她便知。」柳色一臉冷態,說話的聲音也是一條冷硬的線條,「我還有個妹妹名水色,她現在正陪著姐姐往這里來,你在此稍候。」
「哦,我知道了。」這個人明顯是油鹽不進的,白籬也放棄了與她搭話,只乖乖地應了聲就站在原地等著了。
沒有多久,白籬眼前驀然一亮,那位身材高挑,身穿白衣的女子緩緩出現在她的視野中,就在萬花的那一頭,目光沉靜地看著她。今天她沒有戴面紗,光滑的臉上是一副皎如水蓮的五官,那雙眼更像是一眼能看見人的心底一樣深邃。
「咦?柳色,你怎麼帶了個姑娘來?」一個腦袋從那女子身後冒出來,那是個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應該就是柳色所說的水色,與目光冷冽的柳色相比,這個水色更顯得調皮可愛些。白籬禮貌地先打了招呼,自己主動報上姓名,「你們好,我叫白籬,我是來找這位姐姐的。」
「啊?你認識姐姐嗎?」水色朝她走了兩步,突然驚叫出聲,瞪著白籬說不出話來。
「怎麼啦?」白籬也被嚇一跳,朝柳色看了一眼,卻只得到對方的一個冷眼。
水色幾乎是僵硬著全身轉過去,面部有些抽搐地看向柳色,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從哪里,把這個,這個……」
「她不是鬼。」柳色簡短地說。
「可是,可是那時候我明明親眼看見了她的尸體啊!」
「水色,這位姑娘與塵世緣分未了,你不要胡言亂語。」那個白衣女子開了口,聲音清明,她看向一臉莫名的白籬,解釋道,「幾個月前,我們經過一個小鎮,把你從湖里救起,只是那時候你已經停止了呼吸。」
「哦,哦。」白籬想了想,幾個月前自己曾在屏湖落水,那次好像的確有驚無險,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幾人，那天恰巧救了自己一命？
「那麼,白姑娘今日來找我,可是有話想說?」
「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桔梗。」
歪歪頭,白籬不知為何越發覺得這個桔梗很是親切,有一種和娘親身上很像的東西。這樣想著,她就這樣說了,听她這麼說,桔梗微微沉下頭,過了一會兒才看著她道,「我只是在追求世間至美之物,至純之美,至善之美,至強之美——我不知你的錯覺從何而來,我只想告訴你,現在的你已經沒有我曾期待過的至美之物了。」
「什麼?」對于這段深奧難懂的話,白籬琢磨了半天,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曾期待過我?」
「你以為我們憑什麼去救你?只因我對至美之物的感應,我覺得你有可能創造出令人神往的美。但是現在的你,已經失去了那點資格。」
失去了那點資格?白籬心里「咯 」一聲,瞬間渾身都冷寂下來,難道她指的是,現在的自己已經……她的眼前立即變成血紅的一片,她看見了那兩個高級四階恐懼的面孔,還有被她逼入絕路的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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