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宇樓飛身躍到原上,對佐箏和明送二人點頭打了招呼,便轉向氣呼呼地沖一堆土丘噴氣的何丑,「那家伙倒是狡猾,盡會往土里鑽!」
「你給大爺出來!」何丑大吼,奈何眼楮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渾身也開始耐不住的刺痛起來,讓他越來越暴躁,「再不出來大爺直接爆了你!」
「何丑,我可是好心來幫你的!」土丘里傳出那道聲音,不急不緩,很是愜意的樣子。
這下子,何丑更怒,憤憤地蹬腳怒吼,「大爺才不用你幫忙!」
「是何子?」明送奇道,「怎麼回事?」
恰在這時,與鐘宇樓一起對付何子的明肅也追了過來,對佐箏和明送也是點頭示意一番,便警惕地瞪著那土丘。
「這何子倒是有本事,他有雙行靈力,土行和水行。」鐘宇樓向佐箏和明送解釋道,「可是性子+.++卻油滑得很,總不與人正面對決,喜歡鑽地洞。」說到最後,他又是無奈又是氣憤,恨不得與何丑一起對著那土丘噴氣。
「土行和水行?」佐箏的聲音很低,也頗有些憂慮,目光轉向這片沙塵之地。明送知道她的意思,也感到遺憾,「這何丑本來已是強弩之末,但是若何子再來幫他,只怕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了。」
何丑的體力和生命力絕非他們人類可以想象的,即使身中劇毒,靈力發揮收到環境條件限制,何丑還是很頑強地抵抗到了現在。說起來,雖然他的靈力修為不高,作戰能力卻是不弱的。
「擔心什麼?我們幾人也聯手,還能輸給他們?」鐘宇樓毫不在意,豪氣萬丈地一拍胸膛。他可不願漲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即使他們湊足了好條件又如何?自己還是有信心滅了他們!
明肅也點頭稱是,嚴肅的臉上毫無松懈,他雖然習慣了也欣賞鐘宇樓這種勇于拼搏的精神,卻很難大意,任何時候都保持警惕。
他們四人站一邊兒說話的時候,何丑的怒吼也漸漸低了下去,畢竟他身上的毒是白籬研制,絕不會讓他好過。此時他已經慢慢從感到渾身刺痛轉為頭暈眼花了,不過他的眼楮已經看不見了,便只覺得一陣又一陣的暈眩,讓他跺地的蹄子都踏不穩了。
「嘿嘿,何丑,你還等什麼?你不和我聯手就真的要死在那幾個人類手里了!」何子還是悶在土丘里不出來,卻對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你的眼楮也看不見了?嘖嘖,這樣下去……」
「嗷!」何丑不耐煩地又一頭刺入土丘,「里嗦吵死了!大爺怎麼可能輸給區區人類!」
「以前的你定是不會輸的……」何子嘿嘿一笑,聲音放低了說,「你看看你現在,是不是連路都走不穩了?」
何丑狠狠地拔出自己的牛角,擺了擺腦袋,暈眩的癥狀就更嚴重了些,何子的聲音听在耳中也有些莫名的忽遠忽近。終于,他撲通一聲倒在土丘上面,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嘿!倒了!」鐘宇樓眼色一沉,聲音拔高了道,「何子,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去?這何丑可是寧死也不願和你聯手的!」
「哼!無知人類!」
一團黃油油的光芒從土丘里竄了出來,落在了何丑那還在上下起伏的牛肚子上,佐箏和明送凝眸細看,才發現那黃色光芒里面裹著的竟是一只棕黃色的胖老鼠,說是老鼠卻又不盡像,因為那老鼠兩只前肢上有兩只看著就很鋒利的鐵爪。
「這是何子?」明送認出了那對堪堪與老鼠體型一般大的鐵爪。
佐箏不言語,卻有些不喜地皺了皺眉,畢竟是只老鼠,還是只比普通老鼠體型大上很多倍的巨爪老鼠,怎麼看都不舒服。
「區區人類竟敢這般張狂!何丑,還不快點起來給他們點教訓!」何子肥胖的鼠身立在何丑肚皮上,更加劇了何丑的負擔。他卻毫不在意地在牛肚子上蹦了幾下,又道,「你怎麼這麼沒用!這會兒就站不起來了?」
「呼,呼,你這,潑皮鼠,大爺,呼,大爺要……」何丑一邊氣喘一邊使勁地蹬腿站起來,渾身因為無力卻要使力劇烈地抖動著,何子敏捷地從他肚皮上蹦起來,落在了牛背上,不耐煩道,「要宰便宰!就你現在這般樣子,能成什麼氣候?」
何子心中有些怨怒,他應下與鐘宇樓的打斗,以為區區人類定不是他的對手,誰知道對方一出手他就驚得鑽入地下去了——那個一臉嚴肅的家伙竟然有低段靈王的實力,而且是雷行靈力。鐘宇樓雖然只是中段靈師的修為,卻常常出其不意地用了武道之術,面對這樣的兩人聯手讓他倍感吃力。
于是,他在地下游走,探听到離他最近的何丑就將鐘宇樓和明肅兩人引過來了。誰想到這何丑竟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一點也幫不上忙!
「哼!原來你一早就做了這樣的打算!」鐘宇樓不屑道,「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區區人類!既然瞧不起我們,怎麼不敢單獨應戰?」
「妖與人本就不同,你們人類貪婪成性,無知自大,早晚會被我們取代!」何子對鐘宇樓的言語挑釁毫不在意,見何丑越來越虛弱,終于忍不住啐他一口,「你竟然這麼沒用!倒想白白浪費我一番苦心!」
「你,你什麼苦心!」何丑硬撐起身子不倒下,顫顫巍巍地站在那里。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多撐一陣子,將這幾個人類踏扁了!」何子身上忽然藍光和黃光同時閃現,將他與何丑全部包裹起來,「區區人類,休想打敗我們!」
「到這時候了還嘴硬!」鐘宇樓只道他們是硬著頭皮強上陣,下一刻卻瞪大了眼,只見那一牛馱著一鼠,驟然間就消失了!
「在地下!」明送一直不眨眼地盯著他們,看清了他們的動作,「是土行靈力,他們躲在底下去了!」
「糟了!會不會逃掉了?」鐘宇樓擔心道。
「那個何丑那般好強,不會輕易逃跑的,他們定是要有什麼動作了。」明肅面色更加謹慎嚴肅,身上的紫光隱隱閃爍,準備好了隨時迎戰。
佐箏冷著臉不發一語,身上的青光微微閃了閃,卻無法探知到地下的動靜,只好隱忍下來,靜靜等著對方的動作。
「土行靈力,水行靈力,再有木行靈力,這下有點棘手了……」鐘宇樓後知後覺地感嘆起來,雖然皺眉,神色間卻沒有多少為難,「他們既然藏在地下去了,能用的便是土行和木行,大家小心腳下!」
鐘宇樓話音未落,四個人的腳下均是一松,佐箏和明送各自用風托起了鐘宇樓和明肅,輕輕飄在空中。低頭看時,他們腳下的沙塵都在自己嘩嘩的下陷,里面竟不知道有多深。
「嘿嘿嘿嘿,你們以為空中就是安全的嗎?」。何子的聲音里透著得意。佐箏眼神一凜,忽的揮手將鐘宇樓扔了出去,下一刻她就被不知哪里來的樹藤纏住了。
「怎麼回事!」鐘宇樓在地上滾了一圈站起身,卻發現除了自己,其他三人都被遠處地下冒出來的樹藤纏住了,「竟然在那麼遠的地方用靈力,也不嫌費工夫!」說著拔出大刀就要砍斷那些樹藤。
「等等!」明送止住鐘宇樓的動作,「不能砍!」
「為什麼?」鐘宇樓疑惑地收手。
「這些樹藤其實是水行靈力所造,你砍斷後自會被連累。」明肅的臉色越發緊湊,暗嘆那何子竟有這樣的頭腦。
鐘宇樓仰頭看著被樹藤困在自己上方的三個人,仔細想了想才想通明肅的意思——那些樹藤其實不是木行靈力,而是水行靈力幻化而成?他若這樣毫無戒備地砍下,樹藤紛紛散落在他身上,再化為水,原來何子打的是這個注意!
「注意腳下!」佐箏忽然冷冷出聲,同時鐘宇樓因直覺不妙躍起,他腳下的地面上竟然開出了一朵紅色的大花,花心隨著他的方向轉動,始終緊緊對著他。
「這是什麼東西?」半空中只能任憑身子落下,但落到一半他就察覺不對勁了,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花,他不能落入其中!可是空中無處借力,他眼楮一眨,身上忽然爆發出高級七階的武道之氣,伸手向下推出一掌。
這一掌其實並無多大殺傷力,只是為了借力換個落腳地而已。掌風軟綿綿地拍在那朵大紅花的花瓣上,花瓣微微動了動,這朵花忽然就收攏了。
「 !好厲害的玩意兒!」鐘宇樓在遠處落了腳,咂嘴道,「反應這麼快,若是落上去就得被它包了!」
「哼!又是區區人類的招術!」何子不甘的聲音響起,竟然夾雜些不屑和嘲諷,「竟然被這些歪門邪道救了一命!果然是人類之命!」
「歪門邪道?」鐘宇樓聲音低了下去,面色也低沉了很多,「武道之術是人域專享,是你們學不來的!竟敢將其貶低至此?」他身為武道世族鐘族的二少,對武道之術的尊崇和迷戀之心絕非常人可比,即使現在修煉了靈力行術,他還是沒有放棄武道修行。
現在,這個手段奸猾的鼠妖當面瞧不起武道,使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什麼武道之術,不過是偷奸耍滑的好手段!你們的靈力修為還不滿一年,若不是這些歪門邪道,怎麼可能逼得我遁入地下!」這話何子說的有些心虛,畢竟明肅的靈力修為與他不相上下,讓他有些忌憚,所以他才選擇這種方式。
「鼠輩虛詞!」鐘宇樓不再听他廢話,這樣周旋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與其這樣被動的等他攻擊,等他出來,還不如自己動手逼他出來!「你就來看看我這不滿一年的靈力修為到底是強是弱!」
紫色光芒忽然閃耀得極為刺眼,鐘宇樓一手持刀,一手平舉在頭頂,大喝一聲,「平地驚雷!」
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忽然陰暗下來,遠處響起陣陣不知是風聲還是雷聲的轟鳴,沙塵之地忽然起了風,卷起沙石紛紛滾落。地下的何子知道地上的動靜,這會兒有些失控道,「這,這是什麼招術?聞所未聞!你少擺出架子來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