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堇安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瞪眼看著白籬。白籬嘴角含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讓他不知不覺間表現的有些緊張了。
「白籬,你怎麼讓他跟著你?」鐘宇樓第一個出聲反對。
很快,其他人也都不贊同地搖頭勸。
「小籬兒,不用理會他們。」
「就是啊阿籬,干嘛讓他們跟著啊?」
「團長,這樣不妥。」
堇安耳中听著這些聲音,眼珠子卻絲毫不敢轉動,因為面前的白籬好像根本沒有听到這些人的說話聲一樣,一直緊盯著自己的眼楮,讓自己覺得稍有不慎就會落入陷阱!
「不要緊的,一會兒你們先去拍賣會場等我,我還要在外面迎一個人,就讓他跟著我吧!」白籬帶笑輕道,對眾人投去個安心的眼神,「左使,你給我們安排的包廂可夠大?」——
「啊,白姑娘放心,十幾個人坐得下。」鐘宇綸驀地回神,謹慎地回答。因為白籬曾對他們的稱呼提了意見,二少也默許他們改了稱呼,所以他們現在只有在心里把白籬當做二少女乃女乃,卻是不敢喊出來的。
「那就好。」白籬滿意一笑,抬腳就往外走,「你們先去吧。」
見狀,堇安眼神一沉,急忙一揮手,帶著三十多個侍衛跟上白籬。
走了沒兩步,白籬停下回身看著堇安,「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堇安。」
「堇安,我說的是你跟著我,讓他們各自休息去吧,守了這麼些天也該累了吧?」白籬一本正經道,「我們兩個人就好了,這麼多人出去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堇安微垂下的腦袋一顫,眼珠子輕輕轉動,很快舉起手一揮,身後三十多個侍衛就齊齊抱拳行禮,然後悄然散開了。
「嗯,這樣就好了,我們走吧。」
「是!」
白籬信步走在前面,堇安後了一步跟在左後方,兩人均是目不斜視,規規矩矩地走出了大本營。
她到底做了什麼打算?難道她看出了什麼?
走在後面的堇安暗中打量著白籬,卻怎麼也看不透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同意讓自己跟著她。心中有些忐忑,卻很快就被竊喜掩蓋——不管是為何,現在這樣豈不是正和他意?
「對了,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腳步依舊,白籬頭也沒回就出聲問道,「為什麼沒有絲毫武道之氣的堇安會是侍衛之首呢?」
「……姑娘果然慧眼,屬下其實在宮中擔任文職,只是手下有一批武道之士,帝王善用人才,便將這次任務交給屬下了。」堇安垂眸答道。
「這樣啊……」白籬繼續一副琢磨的語氣,「那堇安你真的是人才了,一個沒有修煉武道之術的人竟然帶領了一大批武道之士,而且等級還不低,果然了不起!」
「姑娘過獎了。」
「唉,如果你不是帝宮里的人,我倒想攬你加入我們雇佣團呢!」
堇安眸中劃過一絲驚疑,卻還是中規中矩地答道,「多謝姑娘抬愛!」
對話就此告了一段落,這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大本營,沿著主街走向瑪魏城城門了。堇安雖然想知道白籬到底要到哪里去做什麼,卻一直忍住了沒有發問。
瑪魏城相較于半個月之前更加熱鬧了,大街上始終保持著人流不斷,來來往往各色皮膚,各色頭發,各種打扮的人,白籬一副毫無戒心的樣子自顧自地往前走著。堇安靜靜地跟在後面,由于擁擠的人群相互推擠,他與白籬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堇安,你可有感覺到你所說的心懷不軌之人?」
白籬忽然輕聲開口,聲音極輕極淺,卻讓堇安听個一清二楚。堇安驚詫地抬眼看了白籬一眼,很快低下頭去,「屬下,屬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的確是沒有什麼不對。白籬斜睨了他一眼,勾著嘴角,直到現在,她和瑯朗曾在這條街上感受過的些許靈力都沒有出現,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現在街上來往的人,竟沒有一個可疑的。
這個堇安也一樣,沒有絲毫武道之氣,依他自己的解釋是因為他是文官,沒有修煉武道。那麼腦袋這麼靈活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呵呵,沒有就好,我也只是憂心了,因為一會兒要接來的可是貴客。」白籬輕笑道,「說起來,也許堇安也認識,因為他也經常出入堇色帝宮。」
「……敢問姑娘,要接來的是何人?」堇安猶疑地問,卻沒有多少擔憂。
「醫師格的總長大人。」
此次拍賣的物品中有她親手煉制而成的極品三段藥王——拓脈丸,她在拍賣會的消息散發出去之前就給那位總長通了信告知此事,果然得到回復說他會來參加此次拍賣會。所以今日,她才會依約前去迎接,畢竟他也是醫師格總長,對自己也是真誠。
「哦……」堇安低聲應了,就沒有別的反應了。
走在前面的白籬眨眨眼,笑意更濃。這個堇安果然是有問題的,听到醫師格總長大人的名號竟然沒什麼反應。要麼是他心有所想,根本不在意,要麼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文官!
走至城門口,恰巧看見那個一身白袍,頭戴高帽的老人帶著一隊白衣醫師走進來。白籬面上帶笑,迎了過去。
「總長大人,好久不見。」
「哦,少總長,別來無恙啊!」總長眯眼看向一身風華掩不住的白籬,欣慰地點點頭,暗嘆自己當年沒有選錯人。
少總長?白籬挑眉,心下了然,總長這樣稱呼她就說明他已經向醫師格宣布了她將接任總長之位的事,倒也不再計較。與總長身後眾醫師打過招呼後,就向總長介紹堇安了,「總長大人,這位是在堇色帝宮中擔任了文職的堇安,此次也是受堇色帝王之命來參加拍賣會的。」
「哦,堇安大人。」總長微微點頭示禮,在堇色帝國,就連帝王都對他禮讓三分的,所以對于這樣一個首次謀面的文官,他也是毫不在意的。
「總長大人。」堇安倒是規規矩矩的抱了手行禮,面色沉穩。
見狀,白籬便知總長與堇安二人是互不相識的,心下便更加肯定。
一行人往城內的拍賣會場走去,浩浩蕩蕩倒也壯觀,前面擁擠的人群回頭來看見了,都不由得退到兩邊去了。還有人認出了總長,人群里便竊竊私語起來。
這時候,人群之外忽然響起一陣喧嘩,一個嘶啞的嗓音高喊道,「總長大人!總長大人!求求你救命啊!總長大人救命啊!」
眾人停下腳步,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讓外圍那個邋邋遢遢的中年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這時候大家才發現他背上還背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
他們走近時,白籬微微皺起眉,她分明感覺到一陣靈力波動,怎麼突然又消失了?
再看向這對狼狽的父子時,她的眼中多了些探究之意。
中年男人顫抖著把男孩放在地上,滿臉懇切道,「求求總長大人救救我兒子!他跟我一路從海上來到這里,不知怎麼的就突然病了,我請了好幾個醫師來看,他們都看不出緣由,也不能給他治病!求求總長大人救救我兒子吧!」
總長凝目看了看那個臉色發青的男孩,一聲不吭,白籬研究那個中年男人的時候順便看了眼地上的小男孩,心下也有了不忍。那個男孩十分瘦小,看上去也就十歲左右,此時一張小臉縮成了一團,帶著血絲的青色斑塊布滿了整張臉。
「他昏迷多久了?」看了看一臉凝重的總長,白籬先開口問了。
男孩雖然已經昏迷,臉上卻因疼痛緊縮著,身子也在輕輕抖動著。中年男子急切答道,「已經四天了!」
白籬又看了眼總長,他們倆一直這麼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對父子,總長似乎沒有蹲身細看的意思,白籬也不願冒險,畢竟她已經察覺這個中年男人有問題了,怎麼會送上門去?
「唔……少總長,你可方便安排一下?」總長眯眼研究了半天,這才轉臉對白籬說道,「我看這是一種毒,只是還需要看仔細些。」
「好,我來安排吧。」白籬毫不猶豫地應下了,這些有問題的人還是放在身邊看著比較安心,就像堇安一樣。她目光深邃地看向中年男子,「你帶著他跟我來吧,安全起見,你與他一起留下,等著總長大人的治療。」如果毒性已經散播到他身上就不好了,估計總長就是擔心這個才沒有立即仔細研究那男孩的。
「這個,還有一件事想麻煩總長,我女兒還在客棧等著……」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總長,又看向白籬。
這般姿態,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可疑的人,垂眸靜待的堇安這麼想著。
「還有女兒?」白籬不太在意道,「那就一並帶來吧!」
「啊謝謝!謝謝總長!謝謝姑娘!」中年男子遂跪地磕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于是,白籬帶著堇安走出大本營,沒過多久又帶回來了一大溜人。鐘宇樓等人已經被鐘宇綸帶去拍賣會場了,白籬便簡單向鐘宇凌交代了幾句,就帶著總長和堇安又返身往拍賣會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