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凶手我們一會兒再說,先救治王妃。」
旁邊那個之前出聲詢問洛基的年輕男子再次說道,顏囡囡看他的年輕並且英俊的臉,覺得有些面熟,但是半天也沒想起在哪兒見過。
顏囡囡點頭,轉頭對那個叫她黑毛丫頭的大胡子御醫說道︰「治療方法我告訴你,但是專業操作我需要你來。」
听到顏囡囡的話後周圍頓時又起一片懷疑聲,顏囡囡懶得去管。那個有著大胡子的老御醫一听,有些興奮起來,兩眼直發光。
「我嗎?真的可以嗎?」。
顏囡囡看他那副醫痴的激動樣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開口慢慢說道︰「你的判斷沒錯,確實是屬于曼陀羅中毒。」
顏囡囡揚了揚手里的花,繼續說︰「這種花叫曼陀羅,恰當使用的話一般可以用作藥,但是實際上卻是一種擁有劇毒的花,*它的每一個部位都有毒,尤其是它的種子。這種花的氣味雖然也是有毒的,卻只有輕微的麻痹作用。所以它只是作為裝飾品擺在一邊的話,夏洛特王妃只要不去踫它,那王妃是不可能中毒之深的。但是王妃卻是真的中了曼陀羅毒,而且看王妃的身體狀況,今天發作了一下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從時間的長短可以推斷出王妃中的應該是最毒的種子的毒。」
御醫皺著張臉听顏囡囡說,之前眉宇間隱約的懷疑慢慢地消失,面色慢慢變得激動和期待起來。顏囡囡這麼了解這種毒花的話,那一定就知道確切的解毒辦法!周圍的人們神色也開始不一樣起來,似乎沒想到顏囡囡在這方面還挺專業的樣子。
顏囡囡繼續說道︰「中了曼陀羅的毒以後,一般癥狀表現是神經興奮,口干、吞咽困難、皮膚干燥潮紅、頭痛、哭笑無常,嚴重的會在一段時間後進入昏睡,最後昏迷死亡。而現在,夏洛特王妃正處于這種危險的狀態。」
顏囡囡轉而看向夏洛特王妃的侍女們,問道︰「我剛才說的癥狀,王妃發病時是否是這樣的?」
侍女們眼楮睜得大大的連忙點頭,似是有些不相信顏囡囡會說得這麼準。
顏囡囡轉回頭看向御醫,又說︰「中毒後,一般先要進行催吐、洗胃,把王妃肚子里的毒物弄出來。我相信你有辦法的,對嗎?」。
御醫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點了好幾下頭,說︰「這個沒有問題。」
他的表情還有些呆滯,若是他,他只會選擇藥物治療,但是顏囡囡卻一下就選擇了手術的方法,而且這種通過手術來洗胃的方式簡直就是簡單粗暴,他聞所未聞,但若是成功了,便是最有效的方法。可見這黑毛丫頭還是挺大膽的。
顏囡囡之所以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她只是懂得毒性,又不是真的醫生。記得之前看過一片關于古羅馬醫學的報道,上面說這時候的古羅馬的醫學水平是相當發達的,醫生們可以處理很多外科上的問題,甚至還有屬于自己的手術室。因此對于這件事,在醫學方面這種專業的操作,她相信御醫他們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你就用你的辦法來給王妃洗胃吧,我就在旁邊給你說步驟。」
御醫的大胡子抖了抖,遲疑道︰「如果讓我來的話,為了操作方便,只能讓王妃轉移到我的手術室,可是這……」
說著御醫看向了洛基的方向,顏囡囡知道御醫是要等洛基的準許,也看向了洛基。洛基不是很在意地揮揮手,算是同意了。其他的貴族們看到洛基同意了也不好出聲反駁,只是不滿全都表現在了臉上,這樣他們都看不到直播了。
御醫于是謝過之後便去準備了,其他人立馬抬來了一個簡易的擔架,在侍女的幫助下他們將昏迷不醒的夏洛特王妃放躺在了上面。過程中每個人的動作看起來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動到了王妃。
之前一直出聲嗆顏囡囡的那個凶神惡煞的中年男人顯得尤為緊張,一直在命令侍女們慢點。看他那個緊張夏洛特的樣子,顏囡囡也覺得之前那麼針對自己不奇怪了,也不知道這個長得跟蛤蟆一樣的男人和夏洛特王妃是什麼關系,她之前還以為他是因為瑪吉的原因才一直嚷著要處死她。
等到了御醫的手術室,原本在王妃寢宮的貴族們也全部跟了過來,在御醫的小型手術室外面站著。顏囡囡沒想到洛基也跟著來了,後面的瑪吉臉色陰沉不定。
顏囡囡正要進去,卻被中年的男人瞪圓了眼楮攔了下來。
「你不能進去,說步驟的話在外面也能說。你進去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做什麼手腳?我不放心你。」
顏囡囡覺得甚是無語,但是看他那堅決的態度,又想著是不是在外面也無所謂,便也不和他爭,站在了手術室外面。
在手術室內已經做好所有準備的御醫並不知道顏囡囡不能進去指導他方法這事,在門的位置露出一顆腦袋。
「我已經做好所有術前準備了,可以開始了嗎?」。
顏囡囡朝他做了一個進去開始的手勢,說︰「我就在外面說步驟,你在里面按我說的來就好了。」
御醫搞不清楚情況,但還是縮回他的腦袋重新回到了手術室。
「第一步,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先對王妃進行洗胃,催吐,將有毒的東西弄出來。」
手術室里的御醫連連答應,忙活了好半天。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朝顏囡囡喊道︰「毒物我已經清理出來了,下一步呢?」
顏囡囡在外面站得腳酸,听到御醫的聲音後精神一怔,連忙回答︰「王妃現在身體有沒有發熱現象?」
御醫很快便回︰「有點發熱的癥狀。」
「快給她降熱,用物理方法,用冰袋。」
御醫很快便按照顏囡囡的話給夏洛特降了溫,顏囡囡的話又從外面傳來。
「你之前用來給王妃解毒的藥,每十五分鐘就給她灌一次,直到她的眼楮瞳孔縮小就停止。」
約莫兩個小時左右,手術室的大們門突然被打開,御醫激動得大胡子一抖一抖的,他面色潮紅,眼楮雖然有著疲憊的痕跡但還是相當亮。
「王妃動了!剛才的辦法奏效了!」
這一聲喊叫頓時在觀望的貴族間炸開,很多人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似是不相信這麼簡單就救回了夏洛特王妃。凶凶的蛤蟆中年男子一下沖到御醫前面,兩只手抱住御醫的肩膀用力地搖。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王妃沒事了?!」
御醫也算是上了年紀的,被男人這麼激烈的搖啊搖的骨架子差點就散了,連忙說道︰「沒事了大人!您放心吧。王妃的身體狀況已經正常了,現在正在昏睡,應該這兩天就能醒過來了。」
聞言男人才放下心,臉色不再像以往那樣凶惡,「哈哈」地笑了起來。
顏囡囡轉身看向站成一堆議論紛紛的貴族們,特別是站在最前面的元老院貴族,毫無表情不卑不亢地說道︰「現在王妃已經月兌離了危險,那是不是該找出真正的凶手了?」
顏囡囡看到瑪吉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神卻有些慌亂,額角還滴下了一兩滴冷汗。
洛基回頭看了瑪吉一眼,說道︰「你沒事吧?」
瑪吉笑得可愛,但總有一種勉強和緊張的意味。
「沒事,殿下。」
洛基不再理她,回頭朝眾人說道︰「顏囡囡作為皇宮掌管花草園藝的女官,必定和這件事有一定的關系。就算她不知情,但也說明了她沒有好好履行職責,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罰是要罰的,但是凶手還是要抓出來。」
洛基平淡但是威嚴得不可抗拒地掃視了一遍眾人,見沒有人有異議後滿意地繼續說道︰「現在沒有證據說顏囡囡就是凶手,她也沒證據說明自己不是。所以,顏囡囡,」
洛基看著顏囡囡面無表情但是卻高傲的臉,嘴角不知怎地就浮起了一個要人命的弧度。
「我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以後我們在元老院內會對你進行審問,如果你沒法證明自己的清白的話,那我很遺憾,你就只能听從我和元老院的判決了。」
顏囡囡知道洛基這是在幫她爭取機會,雖然她今天用小聰明和對曼陀羅的了解救了王妃,但是僅憑這樣是不夠的,她依舊是嫌疑人,因此說道︰「殿下,我明白了。」
瑪吉的臉色一下就白了,沒想到洛基會兩次這樣幫顏囡囡解困,旁邊的侍女還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洛基點點頭,看向以中年男人為代表的元老院貴族。
「你們還有異議嗎?」。
中年男子沒像顏囡囡想的那樣出來反對,倒是讓她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洛基雖然說不管怎麼樣都會懲罰她,但是實際上是卻是在幫她爭取時間。其他的貴族男人議論著自己的不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聲音大得恰好能進洛基的耳朵。
洛基面色如常,但是顏囡囡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很不滿貴族們對他的無理行為。洛基說了幾句搪塞他們的話,元老們看洛基不容質疑的態度與氣勢,也不再說什麼,各自的肚子里懷揣著不同的心思。
洛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場沒有人說話後他便優雅地轉身,像個觀光客一樣信步離開,後面跟著幾個官員和一大堆侍女。
「三天之後,各位元老院見。」
洛基頭也不回地說。
顏囡囡站在原地,看到瑪吉稍稍轉過頭看向她。那眼神如同那個一條在黑暗中暗暗注視你的毒蛇,輕輕地吐著信子,在等你墜入它的身邊時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你一口。
顏囡囡朝她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微笑,對著她比了一個中指。瑪吉不知道她的手勢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她滿不在乎而且自信滿滿的笑容,又是咬牙切齒了一番。
看到今天的好戲已經差不多落幕,夏洛特王妃宮殿的人也去把王妃搬了出來,本來聚集的貴族和貴婦們慢慢地也散開了,回到自己的住所。他們期待著,三天之後,顏囡囡又會為他們上演什麼好戲?這個長相獨特的異族女孩,會不會就這樣死去呢?
戲終人散,顏囡囡站在原地,空蕩的地方只剩下那個大胡子御醫和她。御醫跑到她面前,表情有些欣喜。
「顏囡囡是吧?以後我們可不可以多多交流醫術上的經驗?互相學習一下?」
顏囡囡看到面前有些神經質的老頭像個小孩似的,滿臉不好意思但是興奮地問著她這個問題,不禁笑道︰「我不會醫術啊,只是對花比較了解而已。」
御醫老頭不相信,死死地纏著她不準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