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道明黃的聖旨吸引了目光,捻手撿起,墨跡還未干透,心中梗塞,你要了這旨意是在擔心什麼?
忽想起那日,山風輕拂,一波一波的山草似汪洋大海般起伏搖擺,放眼望不到盡頭。
山腰下的溪水之邊,一抹紅色的身影翩然起舞,不經意間點燃了這無邊無際的汪洋,遠遠只能窺見一個模糊且熟悉的身影。墨黑的發被山風纏繞飄揚,如血紅裙泣訴野火焚身之傷。
那舞…
沁兒!炎卓熠猛然反省,追隨那身影而去,只是他尚在半山腰,是誰說沁兒已不在的,那身影除了沁兒還有誰?本已快到山頂的炎卓熠一路狂奔而下。尋著那抹紅色的影子,心中欣喜萬分,沁兒沒死…沁兒沒死!
下到山腳,被亂枝攬破了衣衫,顯得狼狽不堪,顧不得許多,往那紅色身影的方向望去,只余小溪潺潺,哪有紅衣飛舞,不過是幻象!幻象!跌坐在地,喃喃喚道︰「沁兒…」
命運便是這般弄人,猜不透,遇不著…
再次回到山頂,墓碑上「龍琴心」三個字是他最最不願承認的事情。
伸手撫上那碑刻,四肢冰涼,忍不住顫抖︰「沁兒,連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嗎?」。
昔日蜜語句句回蕩,無法說出一語。瞥見新種的**,突然放聲大笑,**…**…
炎卓熠盯著墓碑,張了張嘴,始終無法說出那幾個字,聲音哽咽︰「剛剛那是你嗎?紅舞漫天,為什麼偏偏是龍家?偏偏是龍家…」語氣盡顯悲傷無奈,撫著石碑仿若珍寶。只是那石碑早已冰冷得沒了絲毫溫度,若離去,便無回頭。
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肖飛找到沁兒墓的那天正是沁兒的生辰,回到王府後,本就苦悶,清楓居卻是一派熱鬧之氣,心中來氣,沒想到她的生辰竟和沁兒只差了兩天,怒氣漸漸消散,她知我心情郁積,便讓古詢尋了好酒,依稀記得那晚喝了很多,趴在桌上辨不得東西,抬起頭見一女子紅裙飄揚,暗自苦笑,難不成是喝得太多,又出現幻覺了?
原來,那只舞,她也會…
那條裙,她也有…
既然沁兒是龍琴心,以古家和龍熠山莊的關系,她們的交情肯定不淺,山腰起舞、朦朧中看見的紅色身影並不是幻覺,而是…古小月!
炎卓熠拿著那道聖旨,眉頭更深,今晚的事情太過沖擊,一時還無法接受。只是,她到底要干什麼?
炎卓印離開酒席,在園中繞來繞去,我跟著他的步子,心中冷笑,「不敢停下嗎?就連這身相似的打扮都怕了?」
炎卓印步伐一頓,顯出內心的慌亂,頃刻,轉身已是笑靨滿面,「弟妹一路跟著我做什麼?」慌亂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容淡定,我想從他的眼神中找出一絲破綻,故意耀了耀身上的紅裙,他依舊笑著︰「弟妹今晚可謂是風光盡現,亮颯了七弟的眼,就是父皇再多賜你幾個願望…相信七弟也不會說一個不字的。」
我張大嘴,明明見他慌亂了,撇過頭,悠自苦笑,呵呵…我忘了,他是這般心狠手辣之人,難怪!難怪連自己心愛的女子也能下得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