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真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心里像一團被揉亂的線,怎麼也理不順。
之後幾日我都盡量避著他,而他除了那晚說些了讓我反應不過來的話,也沒再做什麼讓我不知所措的事。
到了晚上,他也只是靜靜躺在我身旁,真真擔起了照顧我這個受傷之人的責任,即便心中再是別扭,但也不敢叫他這個身份尊貴的王爺去打地鋪,若是我主動去打個地鋪,只是以我們這位王爺的性格不知會不會將我合著被子一同丟到門外。
是以,只能將就兩日,再說若是讓二老知道我與他…恐怕又要擔心了。
第二日我便差人將那天月閣的牌子拆了下來,炎卓熠在一旁看著,並未說話。一時想不到更好的名字,便也沒再掛什麼牌匾上去。
至于他那晚的話,我還尚未理清,也不知要從何理清,卻也不敢再與他單獨相處,∼于是只得日日纏著母親,但總是不經意間便能瞥見他的身影,爹爹愛下棋,古寒古詢自幼習武,對這般傷腦筋的玩意兒實在沒什麼興致,我又是個急性子,對于這般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的事實在沒什麼耐心。
苦了爹爹常常只能自己跟自己對弈,難怪爹爹如此快就轉變了對炎卓熠的態度,兩人手執黑子白子在棋盤上一拼殺就是整個下午,更沒見過爹爹什麼時候如此暢快過。
我與母親經過亭前時,遠遠瞥見如此場景,心中覺得暖暖的,不過就是平常家的女兒女婿一起回門的場景。
此時此景,讓我不禁又想起那晚他說的那些話,我與他已經成親,雖然這個親成得著實並非我所願,但事已至此,我與小天早已平行而過,再無交集的可能,若是…
那個結果,我不是沒有想過,但總是剛有了些許念頭就不敢再往下想下去,隔在我與炎卓熠之間的鴻溝都是我們自己造成的,利用是我們的開始,此後種種,即便我真心幫他數次,他亦真心幫過我。
我們本是名義上的夫妻,但總覺著要是我與他就這麼走近,若不能保證兩情長久,那還不如就保持現在這般關系好了,一切便不會那麼復雜。交易就是還是交易,不必夾雜讓人心煩意亂的復雜感情。
一盤落定,爹爹甚是欣喜,似乎經過一場激烈廝殺終于險中求勝,遠遠便听見他對炎卓熠的贊嘆之聲。
想來,這盤棋甚合爹爹心意,沒有刻意讓步,兩人相較起來定是不相上下,若是爹爹大獲全勝,他雖會欣慰炎卓熠的孝心,卻再無與之對弈的心思,興許還會有些小失望。
炎卓熠的棋藝我是見識過的,比起爹爹,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今日他能讓爹爹贏得這般高興,想必也是花了些心思的。
娘做了些點心,拉著我一同往涼亭走去,炎卓熠與爹爹相談甚歡,他抬頭正好與我偷瞄他的目光相撞,頓時直覺如沐三月春風般,心中甚是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