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提高尾音應了一聲,不知這教主所說到底有幾分真假。
「你也看到了我們這里的情況,其實並不像外界傳聞那樣,雖然大部分人罪大惡極,不過這里也有很多無辜的人,他們應該有一個正常人應有的生活。」他說得誠懇,並不像在說謊。
「那你為何又將我們綁了來?」我問道。
他笑了笑,咳了一聲,看來此人的身體確實不太好,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綁你們來之前與人有些約定,綁你們來之後我突然改變想法了。」對于他的這個回答我著實有些無語溲。
「那你想我們怎麼做?」
他看了我們半晌,才道︰「邪巫教中人是各國的首要通緝要犯,我們聚在這里不過是想求得一條活路,至于所做的那些事也不過是為了糊口…」
他看了看我們的反應(),繼續道︰「再是有了那些名頭才不會有人輕易來犯,各國容不下我們,但是這里的條件你們也看到了,我們並不想繼續殺下去,大家也想過過正常人的生活。只要七王能幫助我們達成這個願望,我們邪巫教中眾人也定會幫助王爺達成他的願望!恧」
他說完觀察我們的反應,我笑了笑,「教主既然知道各國容不下你們,若是王爺真幫你達成了那個願望,那各國又豈會容得下王爺?」
「王爺自會有方法叫各國容得下吧?」他反問。
我笑了一聲,思忖了半晌,「我會向王爺說說這個提議,只是你們燒了糧草又抓了我們的人…」我並未說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圍眾人,他們皆轉過頭去,不敢與我們對視。
「糧草好說,至于你們…我也自會放回去,只要王爺是真心幫助我們。」那教主又咳了兩聲,底下眾人皆是擔憂地望著他。
難不成這教主是因為命不久矣才想讓我們幫他?我心里這樣想著,又看了看他,想到他的前提是炎卓熠同意並真心相助于他,不過這件事又豈會那麼簡單,邪巫教是各國的眼中釘,不知多少人想要將其除去。
若是炎卓熠同意相幫,那便是將各國都得罪了,這炎卓印倒真是厲害,該結交的不該結交的竟都結交了,若是讓皇上知道自己立了這樣一個人為太子,不知會不會氣得一下厥過去。
「那個諾是太子許的吧?」我扯了扯嘴角問道。
他笑了笑,順了口氣,答得倒是爽快︰「是!」
「太子既已答應了你,你為何又…」那背叛二字我並未說出口,只是看著他。
「太子…」他笑了一聲,眼神中帶了一絲狡詐,這才是邪巫教教主應有的表情。
「太子不過是想利用邪巫教為他謀私利,太子為人想必你們比我了解,我又怎會把教中眾人的性命交給這樣的人作賭注。」
「在下倒是要替王爺謝謝教主的信任,既是如此,還請教主先放了先前抓來的兩人,就算是談判,也請教主先拿些誠意出來吧。」
「先前?什麼先前?我們抓來此處的也就只有你們幾人…」他疑惑問道。
見他模樣不像說謊,心中有些著急,若肖飛和琪兒琪兒真沒有被抓到邪巫教,那他們此處又會在何處呢?
「教主的話可是當真?我們一路追查過來,除了邪巫教誰還有本事一點兒痕跡也不留將人劫走呢…」
那教主望了望身旁侍衛,臉色微沉,壓低聲音問道︰「陸修…」
一人走上前來,在素衣公子面前跪下,「教主,我沒帶人回來,那兩人…」他說到此處看了我們一眼,立馬收回視線。
素衣公子是何許人,見屬下這般反應已猜到事情不妙,也看了看我們,回過頭問道︰「那兩人如何?」
那被喚作陸修的年輕男子沉聲片刻,回道︰「那人誓死保護糧草,我們怕再拖下去事情恐會敗露,所以…」他又頓了頓,咽了口水繼續說道︰「所以兄弟們失手將他打下了山崖…」
「打下山崖?那琪兒呢?」我著急問道。
「什麼琪兒?」陸修疑惑地看著我們,「我們那日之後便匆匆回來了,並未見著什麼琪兒…」
我瞪他一眼,轉頭看向古寒,肖飛怕是凶多吉少,琪兒到底去了哪里…
「幾位還是先下去休息吧,關于…」那素衣公子有些歉疚的看著我們,不知他眼中的歉疚有幾分真假︰「只要王爺和我們合作,我們會盡力去尋找兩位的!」
又是一個合作,看來這邪巫教的狀況當真是有些不好,這個教主未免有些著急了,就不怕狗急了跳牆嗎…
哦!不,是人急了跳牆!
我們被幾人帶至一個房間之中,比較我們進教之時見著的那些房子,這已算是不錯的了,我們進去之後,那兩個帶路之人便站在門口,並不離去,我在心中暗笑,想來這教主還是怕我們溜之大吉,這才派了兩人在外盯著。
若我們真想跑,這幾人又怎會攔得住,只是這邪巫教中能人頗多,武功高強之人亦是不少,我們對這里的地形又不了解,想要硬闖出去不免難了些。
如此便只能看古詢和鵲兒的了,被人威脅的滋味總是有些不爽的,何況肖飛被他們打下山崖,琪兒不知所蹤,一定要快些離開此處才行。
晚間送飯之時,幾個大娘端著飯菜進了房間,我看了看盤中之物,皆是些干貨做成的熟食,那大娘見我們不動筷,勸道︰「幾位公子還是用些吧,此處偏遠,能有這些吃的已是不易,再挑…可就要餓肚子了!」
我們點了點頭,對她笑了笑,遂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硬硬邦邦的饅頭有些異味,仔細一聞,竟有些污水的味道。
吃了一口實在很難下咽,又放了回去,外面看門的兩人催促大娘們離去,大娘見我們吃相不免搖了搖頭,順從地退了出去。
我們都有些沒有胃口,又想起進教之時見到的那些可憐之人,不免心生感概,這里的人都是被各國遺棄的,能活著已是不易。
沙漠一到晚上就變得有些冷,我搶了幻的位置與容抱在一塊兒,一身男裝的兩個大老爺們抱作一團,這畫風著實有些詭異。
到後半夜,周圍已是寂靜一片,除了門口仍是站著的兩人,我和容已是睡得有些迷糊,剩下古寒和幻兩個人斜靠在牆上大眼瞪小眼。
「來了!」
听見古寒的聲音我立刻睜開眼,看著窗口飛入的一只閃著熒光的蝴蝶,想來古詢已到了附近,與古寒對視一眼。
「哎喲…」我嚎叫一聲,瞬間便把門口兩人吸引過來,我可憐兮兮瞅著他們,捂著肚子,繼續嚎叫,門口兩人顯然被我嚇得有些緊張,著急問道︰「怎麼了?」
「我肚子疼…」我道。說完還捂著肚子往門口走去,容配合的攙著我,門口兩人對視一眼,一人說道︰「趕快去通知教主!」
「哎!別別別!你這三更半夜的,你們也不怕吵著你們教主休息。」我趕緊叫道。
「哎喲…」我繼續哀嚎,古寒和幻在一旁同樣緊張看著我,容對著門口兩人凶道︰「人都痛成這樣了,你們還不趕快過來幫忙!」
也許是被容那一聲厲呵嚇著了,那兩人倒真走了過來,盡管在這半夜面對我這肚子突然痛的人幫不上任何忙,卻也走了過來。等他們攙扶我之時,我右手在腰間一模,嘴角微揚,那兩人不可置信看著我,漸漸倒了下去。
我站起身將銀針隱回腰間,這是炎卓熠重新給我打造的,藥性更強,只怕是要一覺睡到大天亮了,拍了拍手,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笑了笑,抬腳踏出房間往外行去。
古寒走出房間之後從懷中模出一枚胡哨,對著黑夜吹了起來,這哨子是塞外的一位高人所制,吹出的聲音極小,不易被人听到,但是卻能讓這小蝴蝶听到,幾只閃著熒光的蝴蝶在我們周圍轉了一圈之後漸漸飛高,我們跟著它們繞過外面巡邏的邪巫教之人,漸漸隱在夜色之中。
「古詢…」看著前面的人影,我壓低聲音喚了一聲。
「小姐,大哥…你們沒事吧?」古詢看了看我們,著急問道。
我搖了搖頭,趕緊問道︰「外面可有肖飛和琪兒的消息?」
古詢有些驚訝,反問道︰「他們不在這里?」
听他這話,心中更加擔憂,古寒接道︰「肖飛被邪巫教之人打下了山崖,至于琪兒…說來話長
,咱們先出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
我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邪巫教,古詢問道︰「可要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我搖頭,想著進教之時看到的那些可憐之人,心中不忍,雖說他們大都是罪大惡極,但並非全部,這里也有很多本性不壞之人,只是人生之中難免有些不得已。
「都是些可憐之人,算了吧!咱們還是先去找琪兒和肖飛。」
「可是…」古詢噎了一聲,看著前方,「可是若是就這麼放過他們,他們繼續咬著我們不放怎麼辦?」
古寒沉思了片刻,也道︰「古詢說得對,這里的人雖說並非全部是惡人,但惡人還是佔了多數,倘若我們就這樣離去,只怕此後並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