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姑玉經 295 出山

作者 ︰ 白子袖

雖然早已是五月,但山中的凌晨空氣還是有一絲絲寒涼。

靈兒模著哭紅的眼楮瞅著爺爺忙碌。

所有的生活用具都被爺爺搬進山洞里,然後一把石鎖把屋門緊緊鎖閉。

門都鎖了,才發現外面牆上還掛著一串去年的紅辣椒忘了摘進去。

爺爺搖搖頭,帶著慷慨笑了,「算了吧,叫山風吹化算了——」

雲爺爺一直笑眯眯在身後站著看,這時忽然開口︰「要我說一把火燒了干干淨淨,何苦留下呢,舍不得還是干啥?」

爺爺笑了,「不能燒,萬一出去混不下去,哪天又得逃回來,到時候正好遮風擋雨。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十年吶——真是舍不得了——」

靈兒忽然跳著腳沖出去,「阿淘,阿淘回來了——」已經抱起從荊棘叢里撲出來的小狗,一張肉肉的小嘴狠狠地親著小狗黑黑的嘴唇。

雲嶺看得大笑。

「爺爺,我們還是把阿淘帶上吧,我保證它不淘氣,好好听話,乖乖不亂跑。」靈兒圓溜溜的眼里滿是祈求,抱著阿淘不舍。「再說它的斷腿還沒好利索,我們走後它一個人捕食多辛苦呢,萬一遇上大獸肯定逃不月兌會被吃掉的。」

「老黑帶上吧,這狗機靈,萬一有用呢。」雲嶺忍不住開口。

「那就帶上吧,只是一路帶只狗麻煩不少。」

「爺爺答應了哦——謝謝爺爺,謝謝雲爺爺——」小靈子高興得直蹦,拉著阿淘的爪子叫它給雲爺爺作揖道謝。

那阿淘果然機靈,前爪對在一起對著雲嶺有模有樣地作了個長長的揖。

爺爺的事情還沒完,他臨走搬幾塊石頭擺在門口略略擋住了石門,免得有野獸闖進去毀壞,又取下高處的鴿子籠打開,里面馬上撲稜稜飛出一對鴿子,「去吧,從此你們自由了。」隨著語聲,鴿子嘩啦啦飛向高空,很快消失不見。

轉過門前一棵大柿子樹,爺爺忽然指著樹頭,「靈兒你記著,這一帶有棵幾十年的老柿子樹,萬一哪天爺爺不能活著回來,你一定要把爺爺遺骨帶回這里,就埋在柿子樹下吧,爺爺愛吃柿子,叫年年的柿子落下來砸在墳頭也算爺爺在下面親口吃到了。」

他一臉肅穆,毫無玩笑之意。

靈兒也板著小臉兒一臉嚴肅,「爺爺放心,靈兒記住了。」

雲嶺啞然失笑,「老黑你個老東西胡說什麼啊,弄得悲悲切切的,好像真要生離死別了一樣。」

雲嶺輕輕一哂,卻不解釋,幾個人甩開步子向山下走去。

這一路雲嶺身上帶著足夠的銀票,自然不像上次白子琪離開時候那麼拮據,一到山下集市上就買了新衣新帽,換掉了靈兒祖孫倆在山中那野人一樣的打扮,然後雇了輕便馬車即刻上路。

這日幾個人剛在路邊小店草草吃過繼續趕路,上車前黑鶴忽然皺眉,「老雲你發現沒,我怎麼感覺這一帶好像忽然多出來好些趕路的人,一個個穿戴普通,風塵僕僕,好像有什麼急事。難道我是在山中隱居太久,已經不適應山外的繁華世界了?」

雲嶺掃一眼長路,不大在意,「每年都這樣子吧,現在是夏季,也是端午節剛過,有回家過完節又出去做活兒的人吧,也有好些商旅之輩,估計是新茶上市,他們開始南北奔忙了。」

靈兒一路無比興奮,一對明亮的眼楮恨不能把全世界都給裝進心里去。懷里的阿淘也扭著頭和他一起看沿途的風景。

這天過了梁州地界拐上清州府地面,黑鶴忍不住再次提出疑問,「我怎麼覺得趕路的人不見減少,還越來越多了呢,你看看,一個個神色惶急,分明是有什麼事兒發生了。」

雲嶺這才停車堵住路人打听。

「你們不知道嗎?西南起戰事了,打起來了,死了好多人啊,我們听到風聲早早逃出來了,我們就說嘛,西南大營那些官老爺是不能相信的,但有好些人還是相信他們,相信他們能保家衛國把敵人敢跑,結果呢,結果他們現在身陷戰區,逃不出來了,肯定都死了——」

幾個路人亂紛紛表達著自己內心的恐懼和憤恨。

對于戰爭,普通百姓自然只有驚懼,而對于那些消極應付不作抵抗的官老爺,他們說起來就憤恨無比。

「西南亂了?」車里,黑鶴和雲嶺對坐,兩個人同時吶吶念叨,「這時候西南亂起來了,是好事呢還是壞事?」

(時局大亂,老將出山,奸臣當道,這人生的大戲會如何演繹,請大家繼續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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