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鳳遺昭華紀 第兩百六十六章 心魔起因

作者 ︰ 妖塔塔

「他怎麼能告訴你呢。」

我听到這一聲時,驚訝起身,下意識想要去叫守在門外的長淵,可是我忍住了。眼看著宮琿站在寢殿內室的門口,向著內室里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是你。」我起身,刻意去看了看周圍,怕在這個四下無人的時候遭到他的毒手。

「你認得我?」宮琿站定,並沒有離我很近。

「認得,你是宮琿,宮氏一族的傳人,是如意夫人的哥哥,也就是元赫的親舅舅。」我直言他的身份,直到這時,他站在我面前還有四五步的距離,我才看清楚,他就是宮琿,和那時一模一樣的人。「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你在禹宮到底藏在了哪里?你為什麼要幫元赫害我?」

宮琿听罷,不怎理會,反而走到了元赫的病榻前,查看了一番。「你可知,他究竟是怎麼病的嗎?」。

我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突然問起這件事,是什麼意圖。「我听人提起過,也粗略算過一下,應該是他六歲左右開始,自以為失去了他父王的信賴,然後應該是看到了故去的如意夫人,才病倒的。但我並不知道,元赫的心魔到底有多嚴重。」

提起如意夫人,宮琿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難過,「她就算是死了,也仍舊在掛念她的兒子。」

「你是否……」我听他的語氣,好像他還知道些什麼一樣。

「如意當年在死之前,曾經送出消息給我,她在信上說了她在宮里發生的那些事。她曾向我求助,說她和她的兒子將有危險。只是我在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已經是她故去三個月之後的事了,當年我也曾借機進宮,想要查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以如意就這麼死了。」宮琿說到動情處,雙眉緊蹙,轉過頭去看向仍昏迷著的元赫,「那時,我就見過赫兒了。也感覺到了整個禹宮的不同,盡管我很希望能把如意的孩子帶走,可赫兒畢竟是這禹國的世子,不是我能輕易帶走的人。」

「既然這樣,你那時,一定察覺到了什麼,對不對。」我不明白,既然宮琿在元赫只有幾個月大的時候就見過了他,為什麼我和宮琿曾經見過的那一次,他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些呢。

甚至,曾經宮琿向我隱瞞了這件事,還表現得他好像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他還有一個外甥存在。

宮琿突然停下來,側過頭看向我,威脅性十足。「赫兒曾經,親眼看著自己的娘親被人咒殺。只是當時他還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這一幕卻成了他的夢魘。赫兒身上留著我宮氏一族的血脈,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君王,我因為擔心這件事會對造成莫大的影響,所以那時在我離開禹宮之前封印了他的記憶,我獨自去追查教給如意那些咒術的術士。可沒想到,赫兒六歲那年卻因為闖進了韶山,被一只妖精的結界擊碎了他的封印。」

是因為元赫進入韶山,所以鳳凰留下保護我的結界,竟然誤打誤撞的解開了他身上被封印的記憶?

怎麼會這樣?是因為記憶的蘇醒,讓他想起來還只是嬰孩時所看到的事嗎?他所看到的如意夫人被人咒殺的一幕?難道因為他想起來這一切,所以使如意的魂魄重新在這禹宮里凝聚起來,因為元赫在害怕,因為元赫感覺受到了咒術的威脅,所以喚醒了被咒殺在這禹宮之中的如意夫人,來保護她的兒子?可讓人意外的是,元赫的血液里流淌著一半是屬于宮氏一族的,所以他理所當然看到了來保護著他的如意夫人,竟然不知那就是自己的生母,還被嚇得失魂落魄。

「我曾以為,你宮氏一族,是行天下之道,維護正義的。可你卻為了元赫的私心,而幫他害我。」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接受,宮琿對我施咒使我屢次昏迷,生命垂危這件事。

「並非是赫兒害你。」宮琿十分嚴肅,令內室的氣氛緊張不已,變得愈發嚴峻。「你們的事,我不想過多評價,不過的確,赫兒對你一片痴心,要不然他也不會落得現在被心魔侵蝕的下場了。」

元赫受心魔侵蝕,竟也與我有關,「不是說,他的心魔是因為……」

「但凡是人,都固有執念而已。你的執念是元玨,而你偏偏又是赫兒的執念。眼看著你懷念那個人並不是他自己,你的心意與他日漸遠離,他留得你在身邊,卻要承受著你望向另一個人的絕望,也不過是一場絕望而已。看著你一點點的靠近元玨,使得他在愛與成全之間兩難,愈愛則愈自私,可是恐怕他心里也曾有過要成全你的念頭,在經過苦苦掙扎之後,終于被自私的心魔所控制,不能自己。」宮琿道,「你以為他將你關在山上是軟禁你嗎?其實不然,他早就發現了你和元玨之間私下見面的事,要承受著你被元玨所傷的過往保護你,還要承擔著你不知什麼時候會同元玨一起離去的壓抑,這一切都是導致他心魔越來越失控的原因。赫兒是因為突然發現,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怕傷害你所以才困你在落香山上。」

原來,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元赫才讓人將我軟禁?

只是現在,我仍不敢冒然相信宮琿,畢竟曾經見過的他,和現在這個他,已經隔了十余年,誰能保證這十來年他都不曾變過呢。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人心卻是一種很善變的存在。然而,宮琿也看出了我的有所保留,「昭華夫人,你不是想知道,興德寺的埋伏到底是誰的安排嗎?」。

「誰?」我問,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是與你最近,最親密的人。在你看來,誰有這樣的本事可以操縱死士攻擊寺院呢?現在發生的所有事,都可以串連起來,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某個你曾經深信不疑的人嗎?」。宮琿意外的沒有直接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反而一連串的暗示引我去猜。

與我最親密的人?要有操縱這一切的本事,現在這宮里,在我知道鳳凰和姜延認識之後,雲初便出了事,雖然可以看作可能是姜延為了報復咒殺了雲初,可當時在雲初的算計里,的確曾經威脅到了我的性命,只是鳳凰提前發現……鳳凰……

「看來你已經有所發現了。」宮琿道,「若不是她放大了赫兒的心魔,也不至于讓赫兒突然崩潰,自從那夜里你和赫兒大吵一架之後,赫兒最後的一道命令就是將你關到山上,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之後赫兒便病倒了,所以朝內不得已將祭司請回主持朝政。昭華夫人,赫兒的命現在就在她手上握著,也就在你手上握著,你是唯一可以影響她的人,你應該有辦法救赫兒的。我藏身在這里,也只能暫時保住赫兒的性命,但是時間長了,我未必對付得了她。」

我明白,宮琿根本不可能是鳳凰的對手,更何況現在鳳凰身邊還有一個姜延。

只是,這一切現在全部都只是我們的猜測,而我受宮琿的暗示,憑空認定了鳳凰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這樣冒然答應宮琿什麼,對鳳凰並不公平。

「阿姐,快點,該走了。」長淵忽然闖了進來,可他看到宮琿的時候,不自覺緊張了起來。長淵很淡定的看向我,他確定我的情緒穩定之後,便斷定宮琿現在對我們不存在任何威脅,只是還不肯放松警惕,他看著宮琿,叮囑我道,「換班的侍衛就要到了,阿姐,我們該走了。」

「我要回去想一下你說的話。」我听了長淵的囑咐,知道該離開了,可還有些放心不下元赫,便對宮琿說道,「不管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如果我可以,我都不會讓她傷害任何人的。」

宮琿點了頭,「好。」

長淵顧不得其他,連個招呼都沒有和宮琿打過,便拉著我匆忙離開,趕在換班的侍衛之前離開了寢殿。在回去的路上,長淵終于忍不住停下來問道,「阿姐,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人,到底是誰?」

「長淵,出事了。」我沉思了許久,終于還是開了口。

長淵瞪圓了雙眼,他突然失措似的,像是預感到了將有大事要發生。

我看著他,知道他在為難,「我只是告訴你,天要變了。你若是不想,大可以在風雨來之前去避雨,不必死撐同行。你若是要走,這個時候便走吧,因為這件事最後的真相恐怕是你們所承擔不了的。」

「那你呢?」長淵有意放棄,只是不太放心我。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因為我而起,我就必須負起責任平息它。」我嘆了口氣,只是害怕這件事最後真的,往最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去了。

「你不是說,你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了嗎?如果這些事的真相……那你有辦法負責任嗎?」。長淵說道,他正在試圖從我的反應去分析這一場事故的嚴重性。

「能不能做的成,和去不去做,是兩回事。」我還不敢去想,如果最後真的這一切都查到了鳳凰身上要怎麼辦,鳳凰先前已經破壞了輪回的秩序,若是她真的攪進了禹宮里的這一堆關系里,便不只是貪念和這麼簡單了,如果鳳凰真的墮落成魔,我該怎麼辦?

「你不怕死嗎?」。長淵問出了他心底最介意的一件事來。

「怕。所以我跟你說,便是希望你自己願意離開,你和我不同,你以後的日子還長,而我的時間原本就不多了,你不必用自己的性命陪我冒險,因為這一次我毫無勝算,如果我輸了……」我打定主意要將真相追查到底,我不能放任鳳凰墮落而不去救她,即使我的力量只是杯水車薪,但她與我的情分在這兒,或許她可能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所以,你就讓我當一個懦夫?!」長淵賭氣,看樣子他已經有了主意,「我的確也害怕,尤其是在听你說過你的事之後,突然讓我覺得我所面對的許多都是未知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什麼作對,更不要說把握了。可我會害怕,只不過是人的本能而已,怕不代表我就會退縮,你一個女人都可以放手一搏,我怎能做個懦夫苟且偷生。阿姐,我沒什麼大本事,可是我陪你,如果我在這個時候退縮了,不要說寒月了,連我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長淵的這席話是我沒想到的,可是既然他已經決定,我便不再勸說,即使明知我們的下場可能就是一死,只是面對的一切真的如同長淵所說,全部都是未知的,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

「那好。」我說。

「阿姐,我全听你的,你說吧,要我怎麼做。」長淵下定了決心,赴此一戰,他的果決讓我看到了一個男人的骨氣和成熟。

「來。」我悄聲附在長淵耳邊說道。

……

「怎麼回事!」鳳凰大怒,質問周圍的守衛。

「小鳳凰。」我叫她,「你來。」

「你怎麼會傷到的呢?」鳳凰看著我手腕上的傷口,心疼不已,「好端端的,怎麼會有刺客闖入呢?」

鳳凰說著,撇過頭去憤憤地瞪著躬身候在一邊等候發落的侍衛,我見她負于身後的手掌凝起金色的光漫,便知道她已然動了殺機,想要殺了這兩個辦事不利的侍衛。

「不怪他們。」我說,「他們的確盡力了,昨夜我听到動靜出去的時候,他們便已經讓人弄暈了。我想那個引我出去的人,恐怕是故意的,不想弄出太大的動靜,只為了悄模的除掉我而已。」

鳳凰听罷,才慢慢收了手,眼神變得凌厲無比,「何人膽敢在這宮里傷你呢。」

「不意外,我早已習慣了這權力巔峰的算計和陰謀,曾經我在渠熊大營,也遭人暗害,差一點死于他人之手。這一次,也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跌倒的時候扭傷了手腕,幸虧長淵來得及時。」我說著,看向一旁的長淵。

鳳凰轉過頭去,「雖然這麼說,不過他來的也未免太湊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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