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孝欽不聲不響的離開了,這對凌芊芊來說竟然成了一個不小的打擊。
她不知道樊孝欽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知那個下著雨的早晨,當她從畫廊回家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然而家中卻沒有了樊孝欽的影子。
剛開始她並沒在意,可是等了一個下午,她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家里靜的可怕,凌志在公司忙碌,方芳約了朋友喝下午茶,凌敏敏正在學校里上課,阿彩在廚房準備晚餐。
除了偶爾鍋碗踫撞發出的叮當聲,家里寂靜的像一片空曠的原野。
凌芊芊的耳邊,突然少了那個呆萌神獸的笑聲,她的眼前突然少了那個傻傻的溫柔的笑臉。
突然沒有人24小時緊緊跟隨,突然沒有人和她吵架斗嘴,突然沒有人大呼小叫的在她耳邊念「老婆經」……這樣的安靜對她來說,漸漸變成了一種孤單的恐懼。
她沒找到樊孝欽,卻在他房間里找到一張紙條,上面的字一如其人,剛勁有力的筆觸力透紙背,卻字跡潦草顯得有些慌亂︰芊芊,能告訴我你的選擇嗎?
選擇?什麼選擇?
凌芊芊愣了好一陣子,他寫的那個選擇,是指她立下誓約要把他趕走這件事嗎?
可是這一刻,她突然不想把他趕走,她想他還是那麼不要臉的膩在她身邊,還是那麼不要臉的一聲聲叫她「老婆」,甚至還是那麼不要臉的……把她摟在懷中壓在身下,用他溫熱的呼吸挑逗起她潛伏已久的熱情。
她竟有一瞬即逝的懷疑,樊孝欽會不會就是她憑著模糊的記憶畫出來的,那個只有粗線條輪廓的男人?
有人在房間外面敲門,凌芊芊欣喜的飛奔過去,拉開門一看,站在門口的不是樊孝欽。
她的心像是瞬間從三萬英尺的高空跌落下來。
凌敏敏怯怯地站在門口,還是雙手搓著衣角,靜靜看著姐姐。
「你……放學了?」凌芊芊先開了口,她了解這個妹妹,面對面的時候如果對方不先開口,這丫頭一定不會做先說話的那個。
「嗯。」凌敏敏點點頭,直視著她的眼楮,仿佛看出了她所有的心事︰「姐姐,你是不是在找孝哥哥?」
凌芊芊驚訝的瞪大了眼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凌敏敏搖搖頭,很老實的告訴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走了。」
「他為什麼要走?」
「因為……」妹妹的臉上露出難為的神色,很膽怯,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怕受到家長的責備,「因為我告訴了他,我早晨在梧桐街的畫廊里看到了你和安澈哥哥……」
「小敏,你都跟他亂說了些什麼啊?」凌芊芊只覺得一陣熱血直往頭頂上涌。「我和安澈到底有什麼關系?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在跟我說這個人呢?」
「不是不是啊……」凌敏敏見姐姐真的動氣,細想來自己這件事情恐怕是弄巧成拙了,連忙擺手向她解釋︰「姐姐,我不是存心要跟他亂講的……」
「我……我是為你著急嘛!」凌敏敏心里一慌,眼淚差點落下來,「你把以前的事全都忘了,連孝哥哥你都忘了……可是你偏偏又踫到了安澈哥哥,我怕孝哥哥知道你以前和安澈哥哥的事會離開你……」
「所以……所以我才想好好跟他談談,希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會像從前一樣相親相愛……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他竟然走了……」
「凌敏敏!」
凌芊芊大叫,頭發幾乎都要豎起來,粉白的小臉憋的通紅,活像一頭發怒的母獅子。
「你……你給我解釋清楚!我和那個安澈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不就是我高中時候的男朋友嗎?被樊孝欽知道又能怎樣呢?誰還沒有點過去,誰還沒交過幾個朋友?他樊孝欽的身家也不見得多麼清白吧?」
「姐……」眼淚在凌敏敏的眼眶里打轉,「我……我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孝哥哥……他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我還以為他會堅持留下來,堅持在你身邊呢……」
「就算他再回來,求著我留他下來,我也不會再理他了!」凌芊芊滿心委屈,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也有些哽咽。
她不禁懷疑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樊孝欽,那不過是個她一直想找借口甩掉的管家而已,怎麼現在他自動離開了,她的心里倒有了這麼多不舍的情緒?
難道,她真的承認他是她老公了嗎?
不不……她凌芊芊始終堅持那句話,盡管自己失憶了,但對過去還是要負責任的……老公哪有隨便認的道理?
更何況听過好幾個人對她和樊孝欽過去那點事描述的各個版本後,她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這個人,確定不是她命中克星嗎?怎麼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生命總是像坐過山車呢?
所以,她當然要下定決心考驗這個樊孝欽一段時間。
可誰知他這麼經受不起考驗,才出來一個安澈就臨陣月兌逃,還說什麼要守護她一輩子呢?
不過那個安澈……到底是誰呢?
凌敏敏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姐姐……你重新見到安澈哥哥之後,對他還有感覺嗎?」。
「什麼意思啊?」
「就是你見了他還會有心動的感覺嗎?如果要你選的話,你是選孝哥哥,還是選他?」
「你說這些有意義嗎?」。凌芊芊手指戳戳妹妹的小腦袋,「你把心思放在讀書上面,不要整天想這些沒用的!簡直給我幫倒忙!」
凌敏敏不服氣的撅撅嘴,「怎麼沒用啊……你要是把孝哥哥氣跑了,我還阿利還怎麼相處嘛……」
說著,她又撒嬌般的拽著凌芊芊的胳膊不停地搖晃︰「好姐姐……你去把孝哥哥找回來吧!就……就看在我的份上好嗎?我……我怕阿利他……」
凌芊芊被小丫頭糾纏的沒辦法,翻了幾個白眼,勉勉強強答應了她。
可是現在,到哪里去找樊孝欽這家伙呢?
打了幾遍電話,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樊孝欽是當真跟她玩失蹤嗎?
她回到自己房間,靜靜看著窗前那張粗粗勾勒的男人畫像,心中泛起絲絲漣漪。
樊孝欽不見了,她心里竟然像缺了一角,空的難受。
而今早遇見的那個安澈,他和她之間究竟又有過什麼樣的故事?
為什麼身邊每個人提起這人的名字,都如臨大敵一般的面色發白?
若僅僅是個高中時代的初戀對象,他們不至于是這種反應吧?
……
三天過去了,凌芊芊腦子里還是亂哄哄的。
樊孝欽依舊沒有消息,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干干淨淨。
她打過樊家的電話問了幾次,接電話的是他那兩個弟弟,對她要麼是支支吾吾的應付,要麼一听她的聲音直接掛掉。
她有些氣惱,你樊孝欽是個什麼角色,難道要我向你負荊請罪三請四請的把你請回來嗎?
不就是一個管家嗎?
她凌芊芊還不至于稀罕一個自稱是自己老公的呆萌管家!
一個噴嚏打出來,鼻腔里似乎舒服了不少……她關上窗子,這兩天心中憋火,偏又患上了該死的感冒,而在感冒的時候,樊孝欽的影子卻愈來愈頻繁的出現在腦子里。
人在生病的時候,好像更脆弱吧!
她換件衣服,去了酒吧,看著那些在舞池里勁歌熱舞的人們,內心感到一陣空虛寂寞。本來是想來這里排遣寂寞的,誰知卻是借酒澆愁愁更愁。
算了,還是早點回家睡覺的好!
正走在地下停車場,凌芊芊隱隱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她加快了腳步,那些人卻搶先一步的跑到她面前。
那是一群小混混一樣的人,每個人都在對她不懷好意的笑。
「你們……你們干什麼?」凌芊芊很還怕,心中的恐懼像毒蟲爬滿了心房。
「喲,這位小姐蠻漂亮的!」其中一個人走上前一步,肆無忌憚的從頭到腳打量她。「我們兄弟幾個想請小姐喝一杯,不知肯不肯賞臉啊?哈哈哈……」
「我沒空!」她下意識的裹緊衣服,避開他們猥瑣的眼神,「現在我要回家了,請你們讓開!」
「想走?」另一個人在她面前攔住她,笑容猙獰可怖,「小姐,在這間酒吧里,還沒什麼人拒絕過我們兄弟幾個呢!」
那人邊說著,邊用手在她下巴上蹭了一下。
凌芊芊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惡心,更有一種無以言表的恐懼在心底作祟。
她差點彎下腰嘔吐起來。
眼淚已經在她眼眶里打轉,可是在這些人面前,她還是倔強的保持著不屈服的樣子。
「這麼漂亮的小姐,不跟我們喝一杯,真是浪費了這麼美好的晚上啊!」
她被那些人逼到了牆角,那些人開始拽她,拉扯她的衣服。
她嚇的渾身顫抖,臉色蒼白,不停的反抗著那幾只髒手。
然而還是能越來越頻繁的感覺到他們在她身體上的觸踫。
她一個人的力量對付不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她被其中一個人壓在牆上,雙手被控制,另外有人將手伸進了她的衣領,還有人將手探進了她的裙子……
「別踫我,走開!」
她的喊聲根本不起什麼作用,那幾個人的臉在她眼前卻囂張的變了形。
她突然好想念樊孝欽……想念那個貼身管家、對她寸步不離的樊孝欽,那個她一心想要趕走卻依然毫無怨言守在她身邊的樊孝欽。
眼淚沖破了最後的堤壩,像洪水一樣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她緊緊咬著唇,不停扭動的身子卻招來了這幾個人更大的興趣……她听到自己衣衫被撕裂的聲音,她絕望的叫聲隨著這陣陣衣帛的破裂聲融進了黑色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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