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大抵是吃醋了
歐紫宸從宮里回來的時候，像是力氣都被抽干了一般。
秦洛見到自家主子平安回來，倒也松了一口氣。「主子此次可還順利？」
歐紫宸看著秦洛，點了點頭。
秦洛頓時笑了︰「那便好，主要是苦了桃兒那丫頭了……」
一提到桃兒，歐紫宸的眼神冰冷，不過是個下等的丫頭，有什麼好苦不苦的？「側皇妃呢？」
提到洪曉琳，秦洛猶豫了一下︰「洪夫人情緒太過激動，被屬下打暈，現下在房間里歇息。」
歐紫宸點了點頭，表示了然︰「待會兒把我那邊的煙裳撥給她，算是給她的一種補償。」
秦洛頷首，表示同意。
洪曉琳醒來，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夢到了桃兒跟她道別，她剛想喚來——桃兒，想與她講述這個夢，想警告她，她是她買來的，根本沒有什麼自由的權利，卻發現跪在自己床前的女人很是面生。
「你是何人？」
煙裳不敢抬頭，依然跪著︰「回側皇妃的話，奴婢名叫煙裳，本是殿下房里服侍的人，現下側皇妃這里缺少人手，殿下便讓我來伺候側皇妃您。」
洪曉琳揮了揮手︰「我這里有桃兒，不用你伺候——桃兒，桃兒？」她揚聲喊了兩聲，卻無人應答。她驀地想到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夢，當即臉色煞白，「桃兒呢？殿下呢！」她揪起煙裳的衣領。
煙裳原本就是個弱女子，只不過是個二等丫頭，現在被提拔到洪曉琳身邊當個一等丫頭，原本以為自己以後會成為主子的心月復，從此飛黃騰達，沒成想這主子如此暴躁，她當下就想哭出聲來。
「奴，奴婢不知。」眼淚都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洪曉琳原本好看的杏眼現在已經變得一片血紅色。對了，桃兒為了幫歐紫宸頂罪，跟著歐紫宸進宮去了，若是順利的話，她大概已經死了吧？那現在歐紫宸怎麼樣了？她甩開煙裳︰「不知？那你當個奴才做什麼？！」
言語嚴厲，讓煙裳哭出聲來。
洪曉琳看著趴在地上哭泣的煙裳，狠狠地喊了聲︰「廢物！」她走出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
這煙裳是從歐紫宸身邊調過來的，是不是說明，她在歐紫宸心里的位置，又提升了一層？
她回過頭，煙裳的肩膀無力地顫抖著︰「側，側皇妃……」
洪曉琳突然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若真是這樣，那桃兒，你犧牲得，可真值啊……
煙裳不知道為什麼洪曉琳突然笑得如此張狂，縮著身子，恨不得離她遠遠的。
歐紫宸回到自己的府邸還沒多久，南宮雲翊就又搖著扇子來到了林雨辰的院子。
「雨辰，本宮給你帶來了一個消息。」
林雨辰正在品茶，順帶等候歐凌峰那方的進展，看到南宮雲翊已然見怪不怪，連禮都懶得行，漠然抬眸，問道︰「什麼消息？」
「對你來說，大抵算不上一個好消息。」
林雨辰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故作玄虛的人︰「你快些說來，否則我就不听了。」
南宮雲翊瞧著有趣，倒也起了幾分作弄的心思︰「要不，叫聲‘南宮哥哥’來听，我便告知于你。」
林雨辰一听這話，神色又冷了一分︰「錦繡，送客！」
錦繡原本正在跟著翠兒學刺繡，听到這聲，立即站起身來，剛跨出一步，只听得那邊南宮雲翊搖了搖手︰「可別，錦繡，你還是坐著罷。」
錦繡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家的女主子，見她沒什麼吩咐，于是又坐了下來。倒是這翠兒，自從看到兩人坐在一起後，就一直在捂著嘴笑著。
「現下肯說了嗎？」。林雨辰端起手中的茶杯，放在鼻端，嗅了一口，又小抿一口，頓覺唇齒留香。
南宮雲翊被這麼作弄倒也不惱，將這次的情報娓娓道來︰「這四皇子倒也是個有本事的，原本都已經證據確鑿，偏偏半路殺出個情深義重的，那個誰，好像是叫‘桃兒’，對皇帝說，她對那三皇子是因愛生恨，所以模仿了四皇子的筆跡，讓清風樓的人去刺殺三皇子。」他打開折扇搖了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個幌子而已，可貴國的皇帝陛下大抵是愛子心切，竟然也還信了！」
林雨辰放下杯子，仔細听著，直到听到他的後半番話，冷笑一聲︰「歐紫宸好歹也是他的兒子，犧牲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換得兒子平安，別說是皇帝，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會這麼選擇的。」
這麼說著，南宮雲翊又神神秘秘地湊過來︰「你可知，這次的事件皇帝派誰去查的麼？」
林雨辰不置一詞，似乎是在等著南宮雲翊的答案。
「是兵部尚書白大人！」
原本以為林雨辰會驚訝一下，沒成想，她喝了口水，卻是一臉「早已知曉」的模樣，讓南宮雲翊狠狠地泄了氣。
「誒，這偽造書信，也是你跟冥王串通好的？」
說到這里，林雨辰倒是笑得開心︰「太子殿下，沒有證據就胡亂做出猜測，不好吧？我近日未踏出府宅一步，冥王更是一心一意查案，你這話，從何說起啊？」
南宮雲翊听到這個回答，狠狠地合上了扇子，得！這是把他當外人，不肯如實相告呢。
「你不承認也罷，但個中曲折，休想瞞過本宮。」
林雨辰不置可否的捧起茶盞，沒搭理他。
「誒，雨辰，我一得信即刻過來告知你，你就沒點獎賞？」南宮雲翊嬉皮笑臉地湊近。
林雨辰微微偏頭躲開了︰「南宮殿下貴為一國太子，將來便是炎國的國君，還不是要什麼便有什麼？不過——」
這拉長的尾音，倒是勾起了南宮雲翊的好奇︰「不過什麼？」
「不過，南宮殿下說了這麼久的話，雨辰倒是想要給殿下一杯茉莉龍珠嘗嘗。」
南宮雲翊一拍掌心︰「早就听聞宮中一絕的茉莉龍珠，一直無緣品嘗，這次倒叫我撈著了。」
林雨辰聞言，暗暗笑著︰「翠兒，看茶。」
「是。」
翠兒這才從女工堆中站起身子，以弱風扶柳之姿，給南宮雲翊倒了杯茶。
「主子，探子來報，南宮太子今日一直待在昭雲郡主的院子里，直到黃昏時分才出來。」
原本正在模索青瓷杯的白玉般的手指頓了頓，隨即，端起的杯子被重重放在桌子上，發出「 」一聲聲響，手指的主人發出輕蔑的笑聲︰「這個南宮雲翊，又去找丫頭做什麼？」
龍一低頭︰「屬下不知。」
「錦繡怎麼說？」歐凌峰的眉頭皺起，「算了，本王今晚去找丫頭問問。」
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了主人此刻憤怒的情緒。
「小姐，今兒個晚上的月亮最是好看了！」翠兒給林雨辰拔下頭上的簪子。
「別人都說是滿月好看，就唯獨你，喜歡這月牙兒。」林雨辰看著鏡子里的翠兒，像是在埋怨她的品味。
「小姐，今兒晚上的月亮可是新月，說明啊，一切重新開始。」翠兒也打量著鏡子里的林雨辰。
林雨辰的手搭上翠兒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不知道如何來回復她︰重新開始，可不就是新生嗎？就像她一樣……
「小姐，你在想什麼呢？」翠兒問道。
林雨辰這才回過神︰「沒有，什麼都沒有。」
「小姐，你歇息吧，奴婢就在外間守著。」說著，翠兒扶起林雨辰，往床邊走去，蹲子，為林雨辰去了鞋，又回身吹熄了燈火，這才躬身退下。
林雨辰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果然新生的月牙有新生的美，直到夜風吹來，她才打了個冷戰，下床去關窗戶，還小聲埋怨著︰「這個翠兒，連窗戶都忘記了關唔——」
窗外的歐凌峰正要翻窗而入，沒成想林雨辰出現在了床邊，而且像是要尖叫的樣子，本能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直接翻身，滾進了林雨辰的房間。
被歐凌峰撲倒的那一瞬間，林雨辰才看清眼前這個人是誰——或許更早，在嗅到他身上的那股檀木香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驚呼咽了下去，秀眉一皺，用眼神示意他撒手。
歐凌峰見狀，才松開了捂住她嘴的大手，然後直起身，干脆就這麼盤腿在地上坐著，也不忘記躺在地上的林雨辰。
「雨辰倒是想知道，王爺這些無賴的手段，都是在哪里學的？」林雨辰沖著歐凌峰眨了眨眼楮，語氣甚冷，「王爺不願意說，那就雨辰自己猜猜？難道是花街柳巷？」
歐凌峰轉頭看著眼前的小女人，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緊盯著她︰「本王像是那種人嗎？」。
林雨辰上下打量著他，那眼神似乎在說︰您哪里不像了？
「王爺深夜造訪，可有什麼急事？」
歐凌峰又轉了過去，看向窗外深色的夜空︰「歐紫宸又逃過一劫。」
林雨辰愣了半晌，卻也點頭道︰「此事我已知曉。」
歐凌峰回頭︰「是南宮雲翊告訴你的？」
林雨辰也不隱瞞︰「是。」
「那南宮雲翊今日來你院中，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情？」歐凌峰此行目的終于暴露。
林雨辰回頭看著他︰「王爺不是已經知曉？」
歐凌峰又轉過頭去︰「正是因為不知曉，所以才會問你。」
林雨辰看著他略微有些孩子氣的動作，笑了開來︰「不知曉就不知曉吧。」
這樣子，是不打算說了。
歐凌峰看著林雨辰閉了嘴，專心看夜空的星星和月亮的樣子，卻是什麼火都發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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