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點綴的牆壁下是神農殘酷意味的笑容,明明被鳴人強有力的一踢,驀然健壯的身軀在灰塵的映襯中卻看不見絲毫傷痕。
「原來如此,這就是黑暗查克拉的力量。」
鼓起來的肌肉爬滿了藤蔓一樣的青筋,只是隨手一揮幾乎撕裂了空氣制造出勢不可擋的狂風。
鳴人不得不後退了幾步,犀利的風刃竟在他身上割出了數道傷口,來不及回神下一波攻擊已經擊中了他。
迅速逼近的黑影一拳打中了他的肚子,觸及的下一刻又是難以承受的空氣爆破。大口鮮血彌漫口腔不受抑制噴涌而出,咽喉處感受到的全是血的甘甜與辛辣。
黏稠溫熱的液體涌出月復部被刺出來的口子,滑過皮膚的時候卻迅速冷卻意料之外的冰涼,潰爛的肉末遲遲不見細胞的愈合,身體恢復速度降低了太多,果然長時間不進食根本就——無法戰斗
心口很痛,那種很討厭很憤怒的感覺,像鉛筆芯一樣的重灰色充斥了他的內心,在听到對方越加瘋狂的笑聲時變得更加濃稠沉重,就像聚光燈下演藝出來的重金屬音樂亂了節奏給予耳膜崩潰般的刺激。
啊老師愛究竟是什麼樣的呢他不懂陰謀詭計這些丑惡荒誕的東西存在的理由,他只知道明明是真實的情感真實的付出換來的卻是背叛與傷害。
什麼鬼東西啊這些都是,完全亂掉了,看似堅固的羈絆沒想到這麼容易說斷就斷掉了。
「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也是沒有辦法」
捕捉到少年目光中的那一抹憤恨,神農無奈得伸出手捂住額頭作出礙眼笑意,「人的內心本來就是很黑暗的,若不那變成那樣就會遭到世界的淘汰。就算你體內擁有那個東西,就算你經歷了人情世故,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單純的小鬼而已。
人類內心的黑暗程度是超乎想象的,所以,從黑暗中誕生出來的黑暗查克拉,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弱點!」
又一輪沉重的擊打。鳴人臉頰在短短的幾秒間已經被看不見的拳頭毆打了多少遍,根本沒有反擊的契機,甚至雙眼還沒有適應神農那恐怖的速度,隨著骨頭一陣 嚓斷裂的音,月復部仍在流血沒有結疤的傷口遭到了凶狠的踩踹。
開什麼玩笑,我絕不想輸給這樣的家伙!!!
這種把感情當成玩具的敗類,就因為有這種家伙,就因為存在這種家伙,這個世界才會變得那麼扭曲動蕩瘋狂讓人痛心疾首!!!
不要存在那麼多爭斗,每個人相互理解,退後一步說‘自己錯了’而不是‘都是你的錯’,明明不難反而很簡單就能做到的吧,卻被這群骯髒的人搞得烏煙瘴氣的,導致現在已經壞掉了,漸行漸遠。但是,自己絕對不要那樣,就算以後會錯得再怎麼絕對也不能墮落到這種惡心的人渣。
我想像看不到太陽也會開放的向日葵那樣,要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得活著,即使得不到那種奢華光明的待遇,起碼也要動手創造出自己想要的那份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不那麼孤單’啊,‘不會一個人在無人停留的學校操場擺蕩秋千’啊,‘能晚上回到家看到房間里的燈亮起’啊只要是安穩的、不會有人出事的生活就好了。
眼前所見的悲劇,不管是忍者還是平民,不相識得或許不會有所觸動,但是只要是和自己相關的,都會覺得難以接受。
那一刻。
阿瑪魯的眼簾垂落彎出了月牙的弧度,鮮艷的瞳色在淚液再也流不出來之後終于沉淪在了那一抹陰霾里。
「老師」
面前的人不見收斂的大笑身軀大幅度起伏呈現發瘋姿態,完全看不到了一絲過去的影子。就像荒誕小說里的轉折一樣離奇夸張毫無厘頭。
記憶中他慈祥的笑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個瘋子,一個披著老師人皮的瘋子而已!
不得不直視,無法面對,過去鮮明的身影消失無形,痛哭流涕。
「我做不到,我實在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神農老師我一直被大家排斥,在生病絕望的時候被所有人拋棄,那個時候拯救我的就只有老師過去的那個,身為我的信仰偶爾對我說你做得很好你真的長大了的那個老師才是我所喜歡我所憧憬的的而不是現在這位我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修長的指尖顫抖著拾起掉在地上的苦無,她已經感覺到冰涼的尖端正在抵觸自己的皮膚,只要再往深一點刺入,面前這些令自己崩潰的景象就會消失,就會看不見,自己的靈魂就會月兌離這個會帶來災難的軀殼,擺月兌這個給了她期盼然後欺騙她的世界。
一雙蒼白冰涼帶著血液凝固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那麼做即使被傷害了、被人背叛了、失去了最珍惜的羈絆,那個時候的確是很想死,甚至不少時候都會想著去死去死去死總之是不想繼續活著,但盡管如此也要嘗試生存下去,覺得累的話就把擔子交給我來做,我來拯救你,所以,請活下去」
他也不想死,即使抱著再怎麼絕望的思想也想思考著如何生存下去。
一定要做一些能讓人喜歡的事情。這也是那個人所期望的!
再一次逆轉的風向,月復部被無形的拳頭砸出了巨大凹痕,只是一個瞬間,殘破的身體便被速度爆發性提升而身影迷離的神農一拳轟飛。
「沒有實力,有什麼資本來談及拯救,這個時候你連你自己都拯救不了了,小鬼!」
他眯起眼戲謔地看了眼崩塌的角落以及倒落在地的人影,吐著黏糊血肉的少年只是俯首跪地象征性殘喘了幾下,而後竟然又以看不見的速度向這邊沖了過來。
無用的反抗。
在特定的時間與特定的角度,抬手間輕而易舉掐住對方的喉嚨把他的腦袋狠狠撞入了冰涼堅固的地面。
「速度倒是很快嘛,即使活性化眼神經的細胞運動也不過是勉勉強強看清了軌跡而已。這麼稱贊你不夠過分,但是啊,弄壞了我的王椅」嘴角的笑容擴大帶著一絲違和,雙眼緊眯的夾縫中暴露出殘酷的寒芒,「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才行!」
大理石建造的椅子受到了波及出現了不明顯的裂縫,下一刻卻直接被神農提住的腦袋不見停止地砸落。
眼楮,鼻子,額頭,耳朵,重要的部位都滲出大量的鮮血,下丘腦遭到了連續的創傷,連目所能及的輪廓都搖晃不定扭曲分離。
鳴人面前睜開一只眼,扭碎了腰部半數的骨頭一腳踹開了神農的腦袋,而很快被粗壯的手臂抓住,充斥視野的是對方留下印記卻完好無損的丑陋面容。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類反應速度,攻擊威力,行動敏捷,身體機能各方面都得到了飛躍的提升,僅靠體術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咯吱——
一陣清脆骨頭斷裂的音,淤血隨著血管的爆裂改變了膚色,**出來的腳踝被大力旋轉褶皺成紫色的螺旋。然後,另一只垂落的腳也遭到了同樣的折磨。
被廢掉雙腿的少年墜落在地面上跪在了那里站不起來。恢復意識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臉頰緊貼著巨大且冰涼的鞋底,而後被對方看似隨意的一腳深深陷入了身後的理石牆壁。
顫抖的雙手拼命地捂住嘴,即使再怎麼用力黏糊混雜碎肉的液體還是順著指尖被迫分開的縫隙奪涌而出。
鳴人腦袋垂落在地上不停得撞擊著地面企圖減輕痛苦,嘴角翹起的弧度卻在越笑越大,他一直在忍受,在所有人的面前壓制著自己,直到現在過度的饑餓終于泯滅了理智。
「好痛,好痛啊肉,若是再沒有補給的話我就會死不行了,快要無法忍受哈哈哈,誰都好,誰都可以哦,無所謂了,隨便殺一個人愛的人羈絆家人誰都可以都可以沒有任何顧及只要有肉,只要不那麼痛苦就可以了!!!這種要死的感覺我不要,不想要啊,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才不想去死,掠奪一個人,傷害他,撕裂她,殺了他,讓我活下去,只要我能活著就好了!!!」
神農看著在那里喋喋不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笑得那麼開心像一個喪家犬一樣的鳴人,盡管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可是這個時候卻已充斥了不耐與不屑。
身為人柱力,卻不過是個沒用的廢物!
他轉過身,視線不願多在阿瑪魯身上停留一眼冷冷掃過,打算到要塞的深層里去準備攻打木葉。
「真是丟臉啊。」
光線斜射在臉上並不奪目卻異常礙眼,逆著光口坐在高處的黑發少年看不清面容,只有異化為血紅的瞳孔清晰可怖。
「在不對稱的環境下,打贏了第二名就覺得很自豪了嗎!?」宇智波佐助飽含冰涼淡漠飽含嘲諷的視線一覽無余。他從石磚上跳了下來,無所顧忌得朝前走。
「我記得,你是那個被大蛇丸帶走的小鬼吧,你會出現在這里就意味著那個家伙需要我的力量,哼,如果我不跟你走的話,你也會強制性帶走我的吧!?」
但是,佐助沒有作出任何理會。他的身影繞過神農的肩膀,腰後的草雉劍已經離開了刀鞘處在青藍色電光的包裹里。佐助瞬身出現在鳴人身邊,帶著麻痹效果的利刃刺入了他的體內卻精確避開了要害。
「你這個家伙什麼意思,在小瞧我嗎!?只是三年前的一個布滿咒印的小鬼……」聚滿力道的拳頭憤怒得打過去,那一刻體內對黑暗查克拉的聯系忽然斷掉了,身體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失去了肌肉並且出現了嚴重的老化。
「沒有了那種無趣的後盾,說白了你也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
把草雉劍留在那里,佐助瞬身出現在神農面前抬腳把他揣入了遠處的廢墟。「你所引以為傲的技術,在宇智波族的眼楮面前只不過是個雕蟲小技。」
神農捂著凹下去的地方,瞳孔里閃過不甘與瘋狂的意味,卻被極好的掩飾在眼眸深層,他有些吃力得走到一根柱子前伸手按了上面隱藏的按鈕,取出藏在里面的卷袖扔給佐助,緊接著身子跳下一旁突然出現的洞口。
「我是不會輸的,我們空之帝國的悲願,被五大國碾過的傷害和對那群畜牲持有的仇恨,我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這個復仇一定會由我來完成,由我來親手做到!」
深邃的通道回蕩著他瘋掉的笑聲,站在洞口俯視腳下的佐助收回了目光,雖然對復仇這一詞有所觸動有所理解但也只是一閃即逝。一開始的善良或許早就淡化,三年來在大蛇丸那里殘酷的東西人的死亡國家的滅亡親人的分離孩子的哭泣看得多了也就覺得無聊了沒有意思了說到底也只是無可奈何,過多的感情只會束縛力量的發揮,只要是敵對的人,解決了就好。
即使變得再怎麼冷淡麻木,他心里對于死亡還是有些抵觸,只要一看到誰死了,就會情不自禁想到那個悲劇的夜晚族人死去的模樣。所以那個時候,離開前他停下了腳步,目光冷冷掃向那里不知所措的女孩。
「不想死的話,就不要靠近他。」
這句帶著善意警告但是其中甚至參雜了猶豫的成分,剛剛開過寫輪眼的佐助心里也很清楚,對倒在那里的人的狀況,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全身雷電交織的鳴人一邊扭曲得笑著一邊掙扎,指尖因為與地面發泄似的摩擦而斷裂開來。受冷顫抖的身軀在地上拖出了血描繪的軌跡。
撕拉——
陌生還是熟悉的味道濃郁了不少,嘴角觸踫到了什麼,隨著一口血肉的咽下,失去色彩的瞳孔恢復了短暫的清明,看到面前受傷的女孩時不可置信的愣住了。
她手中緊攥著用衣服上撕下來的碎片系好的繃帶,雙手觸踫到了他的傷口想給他包扎,沒有料到會被他一口撕下了肩膀的。
阿瑪魯捂住自己受傷的肩膀,眼神有些難以置信得看過去。
她多少有些明白了,為什麼那次治療所有的藥液都沒有效果,為什麼佐助會叫她離開。
「你也是怪物嗎」
熟悉的詞語,在久遠的年代經常听到的詞語刺痛了他。天藍色的眸子有些失神,但很快又被無盡的暴虐所填滿。
「啊啊啊啊啊啊啊——」無措得半跪在地上慘叫起來。怪物呵呵,這個樣子真的很像怪物,是怪物啊
怎麼每個人都要這麼說,連要保護的這個女孩都這麼說,煩不煩啊,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給我閉嘴閉嘴閉嘴啊!!!
把她的肢體扭斷,把她的脖子拔掉,把她體內的器官全部吃掉不對,不對啊,我怎麼會這麼想,她跟我的命運很像我想保護住她,保護住我自己,哈哈,對啊,只要吃了她我不就保護住了自己嗎,啊不對,不行啊,又產生了奇怪的想法了
意識逐漸崩塌之際,他仿佛感覺到自己被誰抱住了。
「我能感受到了你的內心一個人很寂寞吧其實你對零尾說得話我都听到了,一個人的夜晚,失去所有的時候會很難過但是我遇到了你,能和你相遇真的太好了在我絕望的時候一度強調著讓我活下去謝謝你,真想要一直在一起啊」
「你說什麼?」
少年虛弱的說著,女孩溫柔得笑著。
「這里風大,不怎麼好說話」
「不,不對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你快點走,從這里消失掉我說過我會拯救你,所以請離開,不要靠近拜托了」
「可是我也想拯救你啊」終于鼓起了勇氣,不在作任何掩飾,「我說過我一定會治療好你,但是不能留在你身邊了所以你也要記住我啊」
朦朧中,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花朵綻放住最美的姿態,數量繁多得聚在一起,像大海一樣沒有盡頭。
是在做夢嗎,做了一個很美麗卻很恐怖的夢。
好像我在傷害誰,看不清容貌,耳邊縈繞著她關心性質的話語,像小時候一樂拉面店里面的氛圍那樣溫暖得不可思議。
夢醒後,她消失了,嘴里留下了血的甜味。
大腦疼痛得幾乎就要撕裂,明明是很絕望的時刻,為什麼在蘇醒的那一刻,會突然有種變.態般的慶幸。
傷到的那個人,幸好不是雛田。
哈哈,原來我已經這麼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