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廓逐漸歪曲的世界,最奪目的還是消失的人又一次闖入了視野。
背景是崩塌瓦解支離破碎開來的人造天空,黑暗如野獸般擁擠吞沒了這一度輝煌的無機膠凝建築。樓宇間紅色的地毯上隨意點綴著古銅色傀儡碎片,斷絕生息的神聖宮殿此刻連光源都被墜落下來的石磚切斷。
陷入漆黑的封閉空間忽然被打出了一個缺口,無限的光亮一下涌入室內,本來偷偷潛入進來卻沒想到陷入困境的鹿丸等人微微一愣。
刺眼的光口,牆壁上出現了被拉得冗長的輪廓,被局部的光分離出來的剪影染上了色彩,待視網膜終于調整好細胞的分工適應了光亮,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斑駁的緋紅。
搖搖欲墜的天花板因為一場輕微的震動塌陷,稜角無規則排布如鋸齒般犀利的石磚在半空中被鱗赫改變了軌道,落地點離鹿丸也只不過是幾步的][].[].[]位移。
稀薄的空氣里是泥土與灰塵的嗆鼻味,迷離視線的鉛灰色霧霾逐漸洇散出了熟悉的五官。
深沉密布的黑暗褪去,一切浮光掠影似在瞳孔中一閃而過,因為那個時候鹿丸震驚的不只是鳴人的出現,還有他手中抱著的眼球周圍蒙著消毒紗布的花火,那是他們這次任務的目的。
她已經被救出來了這麼說,剛剛在外面戰斗的就是鳴人和大筒木一族的?但是,他不是死在那場戰爭里了嗎,現在又是哪一邊的,還有那個叫大筒木的現在怎麼樣了?可惡,信息量太多了,麻煩死了。
「現在是怎麼回事,鳴人!?」
快要被黑暗淹沒的人停下了腳步,身後是其余的人警惕與敵意的目光和稍有異樣立刻戰斗的姿勢。鳴人凌亂的劉海被快要凍結的晚風吹了起來,僅有的一只赫眼情緒漠然。
丁次,鹿丸曾經一起,在那個沒有鄙夷沒有偏見、用單純無邪的童稚構成的忍者學校一隅,笑過也憤怒過,彼此罵過打架過,留下了深深得痕跡與心跳,鮮明存在過的羈絆,早已變質且背道而馳。
「這里快要崩塌了,就算是忍者估計也沒辦法在這片廢墟里存活下來。沿著那道亮光,不出意外很快就會走出這里。接下來,我會把雛田帶出來。」
丁次手里接過了還在昏睡中的日向花火。她的脖頸處有一塊發青的凹痕,想必在按上眼楮的那刻就蘇醒了過來,但是後來又被打暈了過去。
「喂,你就不能把事情說清楚嗎。不過現在事態緊急也就算了」看來不是敵人了。日向花火脖子上的那處輕傷,是被他打出來的吧,為了防止她不顧一切地跟上來救雛田所以只能把她打暈過去。早在來這里之前就決定好了,變了許多啊,鳴人。
「鹿丸,花火就拜托你帶她出去了。」
「你就這麼隨便交給我啊?」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你‘這怕麻煩的家伙’的頭腦確實可以相信。交給你了。」
「啊,我知道了,真是麻煩。」
之後陷入了沉默,不好在溝通什麼也不再有共同的話題。听到鹿丸篤定說下的承諾,鳴人也放心得後退幾步,身影淹沒在席卷而來的鉛灰色霧霾中。
就像隔了之間隔了整整一片海洋,看不見的水膜散發著深入刻骨的寒。那是兩者都留意到也無法避免的靠近與疏離。
「鹿丸這樣沒關系嗎?」。
丁次,連你也這麼問了。
「雛田交給他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再怎麼說他的實力也是很強的。」
「不是,我是指你相信他沒有問題嗎?」。
幾年前秋道家族被鳴人打得遍體鱗傷的慘樣還歷歷在目,所以丁次感到無法釋懷。這一點鹿丸看得出來。
「但是,他那個時候卻沒有殺過誰,最好的證明就是你們還活著。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不管怎麼說,你只要知道他是忍村的敵人、若是對上就不必留手,但我們還是朋友就好了。」
一負一正,相互抵消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更何況,欠了人情總必須要還的吧。」
「人情?是指鳴人剛剛打開缺口的事情嗎?」。
「不是這和小櫻你沒有關系,是以前我和丁次的事情。」鹿丸收斂住臉上的表情,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阿斯瑪的死亡,不是曉的不死二人組造成的。確實情報上對于整個事件的描述還是時間上的切合點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但是不要小瞧木葉的奈良一族。
成為中忍之後擁有著可以帶領一個小隊出任務的權力,只要在接任一個離出事點十分接近的任務,就完全可以找借口私底下進行調查。
于是,發現了不死二人組其中一人的尸體,還有一個被埋起來、羅里吧嗦說個不停的人頭,似乎是叫飛段。
兩人確實襲擊了火之寺並且殺死了守護十二忍之一的地陸,然而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阿斯瑪這個人。
偽消息,不見尸體,瞞天過海,能做到這些的不用猜都可以想像到罪魁禍首是散發消息的人。而且,當初搜查這一片區域並謊報一無所獲的人在木葉記錄里沒有記載,只能說明是他們是‘根’的人,或者就是火之國的人。
即使知道了真凶,也無法進行復仇。鹿丸雖然討厭麻煩但他還是顧全大局的。幕後的掌權者不是區區豬鹿蝶可以惹得起的,就算是曾經繁榮昌盛的宇智波一族也免不了被滅族的命運。權力決定一切,這就是政治。
所以,你滅了火之國大名府的人情,這次就算是還了。
……
一個熟悉的人影在特定的時間被眼楮捕捉到,瞬間,褪去色彩的空白世界一下子恢復了繽紛。
雛田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里,身體里肆虐得迫使她意識模糊的能量已經感受不到。耳邊縈繞著熟悉的聲音。
像是感覺到懷里人的顫抖,無聲等待的人輕輕得放開她。
「早安。」
他說。
雛田死死得咬住了嘴唇,極力想要抑制出內心不斷翻滾躁動的感情,但它們好像破堤的洪水一樣收攏不住,終于放棄得垂落腦袋留下眼淚。
縴細的指尖一開始有些羞澀得想伸過去撫模幻思中的人,觸及之時沖動性得緊緊得抱住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直到天空的黑暗又濃稠了一分,他又一次得放開了懷里的人。
「等我一下,必須要阻止住月球的降落才行。」
雛田微微一愣,反應了過來,眸子里的感情也變得堅定。
「我也要去。」為了說服面前明顯一臉不願的人,她又補充了一句,「只有我的查克拉才能對轉生眼起效果。」
沉默的少年猶豫了一下,牽起她的手,嘴角是無奈的笑意,「那,走吧對了,等一下。」
他的手在黑色布料裁縫起來的口袋里模索著,手心里多出了兩條藍色的吊墜。
/這是衣服的附贈品,你可以將另一條吊墜送給自己的女朋友,算是定情信物。/
「雛田,在一起吧。」
十分認真的目光。
「鳴人君這好像是祈求順產的護身符」!?鳴人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下來,他對這些不太了解,現在才知道被那個賣衣服的黑心老板給坑了。
淺藍色的吊墜,鏈條在風中乘著螺旋軌道蕩來蕩去。還有。
眼角殘留著淚痕的雛田忍不住得捂著嘴笑了起來,從有些尷尬的鳴人手中接下了那個護身符,接下了一生的約定。
不斷有石塊塌陷下來,最深處,放著轉生眼的房間漆黑得無法看清。耳畔是石子落地奏起的挽歌,即使看不到未來也沒有關系,至少現在,手心里的溫度是前所未有的溫暖。
直到。
破壞掉轉生眼之後,視野里出現了一道身影,熟悉的人。
……
木葉的商業街和居民住宅區飄逸著顆粒凝聚的青煙,整整一夜的戰斗依然造成半個村子近乎消失。到處灑落著隕石碎裂墜落下來的礦質殘渣,化學物質反應生成的刺激性氣味宣示著這里短時間內無法住人了。
佐助疲憊得坐在沒有遭到摧毀的火影岩上。也幸虧這邊的岩石物質比其它地方要牢固,若是塌陷下來,恐怕會造成不堪設想的損失。
「那麼,可以告訴我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了吧。」
「你就這麼想知道嗎?」。
宇智波斑,利用輪回眼的斥力彈開了礙眼的廢墟,正在施展木遁進行村子的重建。
「確實現在看來沒有必要知道,不過以防萬一,我可不想犯下當年千手柱間的錯誤。」
「真是警惕。這一點倒是很千手扉間有些相似,為了理想的和平不擇手段,即便立場不同懷著憎恨,我也並不排斥。」
「還有什麼目的,讓你想再以穢土轉生的身軀呆在這個世界?」
「其實一開始,我沒有那種打算。」
被操控時的感覺十分奇怪,有種微妙的不適,就好像同時有兩股查克拉在進行著穢土轉生的操縱。
操縱這個術的人,有兩個。對于穢土轉生,宇智波斑的了解甚至可以與開發這個術的千手扉間相提並論,兩個人同時操縱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只能說,第二個人實力不在這個次元上,而且隱藏得很好,連斑都以為自己感知到的只不過是個錯覺。若不是那股查克拉在某人的出現後就停止操控的話。
「對于上次跟我戰斗過的後輩,我倒是有點興趣。」
有興趣,僅此而已嗎
「還有一點倒有些匪夷所思,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宇智波和千手的力量。再結合帶土之前說得一番話,宇智波和千手實驗的副產品結合兩族血繼得森羅萬象,這也是我看了石碑才得到的結論,沒想到木葉竟然會有人提出相同的理念。」
是團藏吧,確實,這一點是很可疑。「我調查過,在犧牲了幾個根部的大腦之後才知道這個理念根本就不是團藏提出來的。」那場悲劇並不是某種程度的巧合,而是別有預謀。
包括大蛇丸、藥師兜,還有佐助自己,在忍者大戰後花費了一段時間仔細調查了一下食尸鬼的事情時,意外發現了一系列情報,並且有機連到了一起。
「我想我大致知道了你的目的了。那我也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宇智波斑。」
團藏想要木葉武力統治忍界,結束紛爭。創造出一把‘犀利’的匕首直刺‘世界’的心髒,所以有了‘利世’計劃,可是這個方案卻不是他所想到的。大蛇丸在廢棄的根部基地,找到了當年秘密來自火之國的企劃書。
是叫做鳳火逆宇的人提出來的,尖兵計劃,信里面說是什麼‘蝴蝶風暴’。
將千手的細胞注入進宇智波一族的體內即可產生強大的能量。但是沒有想到當時信息太少導致實驗失敗,千手細胞的強大能量破壞了宇智波的分泌系統,為了滿足細胞所需要的強大能量,正常的食物已經沒有任何營養,也因此制造出了額外產品,即吃人的食尸鬼。
于是,鳴人的人生就在那時發生了改變。不為人知的陰謀接近了他。這其中,想必就有嫌疑的人。
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一個被抹去的地方。
這麼說起來,很早以前就該懷疑才對。一個‘沒有背景’的孤兒,竟然不是住在村子的孤兒院里,反而跑出來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進入忍者學校,不說是戰爭時期急需人才了,就算是三代那個和平時期忍者學校也不是什麼想進就進的地方。
隱藏實力,舍己為人,乍看之下是被根陷害至死從另一種角度看也是某種巧合的月兌離這里,隱藏扭曲的根源。
還有被穢土轉生的事情。事實上,大蛇丸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些疑惑了,只是礙于情勢無法思考。明明是放入了咒符苦無但關鍵時刻結印的時候其人格竟然沒有被抹滅掉,只能操縱他的身體,導致後來出現了靈魂升天,計劃破滅。
若那只是‘當時穢土轉生並不完全’的巧合,這樣的巧合未免太多了吧。還是說,冷君大蛇丸做事從來沒有後手準備?
那個‘本不該存在的’人也就是
「真的是暫時見不到,現在又見到了。」雛田在遠處安靜地等待著,鳴人坐了下來,沒有流露出任何敵意。「把其余的也都告訴我吧。」
「鳳火逆宇,確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物。說起來,他稱呼你為‘蝴蝶風暴’並不夸張。我覺得他在某方面倒是很優秀啊,火之國那白痴般的大名溺愛他給予他權力並不是因為輪回眼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是他對于局勢的分析,還有政治上的掌控,促使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得到了大名及其屬下的認可。
曾經,有一個婚姻很美滿的男人,以為擁有了整個世界。直到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妻子背著自己和別的男性纏綿在一起之前他都是這樣認為的。那個時候,他先是割掉了那個男性的生殖器,再把他砍成碎片,卻唯獨手軟放開了女人。後果可想而知嘍,觸犯了法律,不知情的網友滿腔正義的要這個殺人的惡魔去死。討厭政治,卻報復性的想玩弄政治;討厭感情,把看中的女性當成發泄的玩具,這個人就是鳳火逆宇。相比之前的那些更自我更過分的穿越者,我倒覺得他其實還算不錯。」
「那些都無所謂,我只想知道你的事情。全知全能,其實也是無知無能,無法看到一個人的內心所想。」
「我的話你也知道吧。你所在意的人其實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只是輕薄的假象,美麗又殘酷的一場夢。原本只是想看一下那個逆宇能做出什麼事情,和你的相處中,漸漸對你產生了興趣。所以我才會,舍棄了逆宇,讓你穿越到尸魂界那邊讓你變強。」
「先走一步,是為了防止被後來到木葉的鳳火逆宇認出來吧?」
「沒那回事。我並不在意逆宇。在你身邊,也確實是在真心享受著和你的故事。要來嗎,殺掉我也好,或者去另一個世界,無敵也好弱者也好,忍者的世界,死神的世界,下一個又是哪里?」
「哪里都不可能。我只想知道,你現在又算什麼?」
「想和你成為朋友的人。」英,不,應該說是面前的人微微一笑。「無論哪一個我都不會怪你。告訴我,你的選擇。」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