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媗躺在床上,她的兒子珅寶在旁邊看著她,小手輕輕撫模著她的臉頰。她感覺心里安樂極了,微笑著著了迷的看著珅寶。她想問珅寶,妹妹珊寶到哪玩去了,為什麼不進來看她。
可是那句話怎麼也問不出來,她急的滿頭大汗,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努力半天,終于「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原來是一場夢。
睜眼就看見了一個和珅寶年紀般大的小男孩站在她床前,好奇的看著她。
「姐姐醒了,姐姐睡醒了。」然後撒著小腳丫就跑了出去。
原來司徒媗暈倒在了莊稼地頭,是一對兒農民夫婦救了她,把她安置到自己的家中。那戶農家一家五口,三個兒子。老大已經成年還未娶親,老二才十二齡,老三就是剛才的那個小孩兒。
「ど兒,你不是說她醒了嗎?怎麼一動不動的,是不是又撒謊騙我。」被老三ど兒拉進來的老二石子兒說。
「剛剛明明是睜了眼楮的,還笑著看著我來著。這會兒怎麼又不動了,你等著,我有辦法。」說著身子往前探,用他那髒兮兮的小手去捏司徒媗的臉頰。
司徒媗又疲憊的睜開了眼楮,嘴里說︰「水,水。」
「二哥,你看到了沒有,我沒騙你,她真的醒了。」ど兒說。
石子兒听到她要喝水,便從外面水缸里舀了碗涼水來,拿到她跟前。
司徒媗也不計較,一口氣喝了個碗底朝天。接著問石子兒有什麼吃的沒有,石子兒拿了個中午剩下的窩頭遞給她,又燒了些開水服侍她吃喝完畢。
司徒媗才有了些力氣接著問道︰「這是哪里啊?」
「這是我們家啊,是我們爹娘把你從地頭給救回來的。」石子兒說。
「姐姐,你長的好漂亮就是身上臭了點。」ど兒說。
司徒媗本來就是從死尸堆里爬出來的,能不臭嗎?不過自己不覺得而已,听ど兒這麼一說,羞臊的紅了臉。
「好像你多干淨似的,你看你那手黑的快趕得上咱家的鍋底了。」石子兒說。
哥倆好奇的向司徒媗問動問西的,司徒媗只得撒謊說自己腦袋疼什麼都不記得了。
「如今是何年何月?」司徒媗問石子兒。
「正統三十一年啊,今天是七月十七,你已經在我家床上躺了兩天了。我娘還一勺一勺的喂過你兩碗稀粥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石子兒不相信的問。
原來她覺得才在掌命司待了一日不到,人間已經過了一年了。一年之間,她的寶寶們又該長高不少了吧。
通過從石子兒這了解到,這家人姓石,鄉親們都喊石子兒他爹叫老石頭。
石家人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耕夏耘,秋獲冬藏的農家生活。看著似乎很安逸,自給自足的,其實很是辛苦。春不得避風塵,夏不得避暑熱,秋不得避陰雨,冬不得避寒凍。四時之間,無日休息。
遇到年景好的時候,還好說。如果哪年踫到水旱之災,辛勤一年竟是連糊口都不得。況且苛捐雜稅也很重,為官者暴虐,生存也是異常艱難。
已經到了日落時分,石氏夫妻肩扛農具從田間回來。見自家草屋有炊煙升起,心中驚訝,石子兒什麼時候會煮飯了。
進屋一看,原來是昨天早上撿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在生火造飯。石大娘心里忙念佛號,本來以為這小姑娘暈了兩天都沒醒難活過來了呢。
司徒媗看見了老兩口回來了,忙從灶台前起身說︰「大娘大叔稍等一下,粥馬上就好了。」
「小丫頭,你身體還虛著呢,怎麼干起活來了。趕緊到里屋歇著去。」石大娘說。
石氏夫婦生養了三個男孩,所以看見女孩是格外的親,況且看這女孩如此懂事又勤快,心里很是贊賞。看她身上穿著,心想著是哪家大戶姑娘走丟了呢,不曾想這姑娘還會干這活計呢。
不多一會兒,晚飯擺上了桌,小米粥和菜團子另外石大娘端出了一盤咸菜。
「小姑娘,你家是哪的,怎麼會暈倒在我家地頭上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還沒等司徒媗回答,ど兒就說︰「娘,這位姐姐恐怕是天上的神仙走路不小心給掉了下來的。」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胡說些什麼呢。」石大娘道。
「娘,你別問了,她一問三不知。像我這個打破砂鍋問到底,都能問出砂鍋長著幾條腿的人都沒問出什麼來。本以為她是個傻子呢,沒想到做的飯還挺好吃。」
石子兒塞了滿嘴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說。
司徒媗自知自己的遭遇太過于駭人,如若把實情說出來,誰會相信這等詭異之事,不把她當成失心瘋,也會以為她邪祟附身了。況且那婆子不讓她向人提起前生種種,其中定有玄機。
她便對石大娘說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司徒媗,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石大叔向石大娘使眼色,石大娘沒注意到只顧著向司徒媗說話。
「姓司,這個姓氏在我們當地倒是少見的很。听姑娘又是外地口音……」
石大叔干脆踩了石大娘一腳,石大娘哎呦一聲叫出聲來。
「你這老石頭兒,今天是怎麼回事。吃飯不好好吃飯,腿腳也不安生的。」
「誰不好好吃飯了,我說連飯食也堵不住你的嘴。你愛說話吃完後自個兒去給牆角說去,耽擱孩子們吃東西。」石大叔壓著聲音說。
石大娘听他這麼一說,心里明白了過來了。哦,原來是人家姑娘不願說,自己何必多話討人嫌呢。
司徒媗看石家夫婦態度冷了下來,心里很是不安。
待飯罷收拾完後,她來到石氏夫婦的房間,跪倒在地道︰
「媗兒謝過大叔大娘的救命之恩,如有機會必將滴水之恩以涌泉相報。」
石大娘先是驚了一驚,忙過去扶她起來。
「小姑娘這是怎麼了,我們也只不過是順手而已,談不上救命之恩。只是……」
「我知道大叔大娘不信我飯間所說的話,可媗兒所說話句句實情並無半分隱瞞。我只記得自己的閨名就連姓氏也是從隨身之物中得知,家住哪家中有何人一概不知。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暈倒在此地。」
說著從左臂上褪下碧玉鐲遞予石大娘看,又問道︰
「大娘可知道本地有姓司徒的人家嗎?」。
農里人很少有識文斷字的,石大娘眯著眼瞅了半天便向石大叔湊近問道︰
「老石頭兒你認得這倆字不?」
石大叔就著石大娘的手看了看說︰
「你這老婆子敢情是逗趣我嗎?我啥時候識字兒了。不過這東西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鐵定是個珍貴物。」
「任誰看也知道這是個寶物啊,還用的著你說。」
石大娘又把鐲子交給了司徒媗說︰
「姑娘是從這鐲子上的字猜測出你的姓氏來的?不過讓姑娘見笑了,我們鄉野村夫的,見識淺從沒听說過有司徒這個姓。」
司徒媗故作一臉失望狀垂淚道︰
「這可如何是好,我究竟是誰?」
司徒媗邊說邊哭,兩手捧著頭,鼻涕眼淚淌的到處都是。
話雖是半真半假的,情倒是真的,想起自己的前生,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直說的石大娘也跟著哭了起來︰「我可憐的丫頭,並不是大娘存心疑你,只是怕你家里人失了你著急。你既暫時想不起什麼,也不要太過逼迫自己。」
石大叔也勸說︰
「既有信物在身又知姓氏閨名,一定會有辦法回家的。看姑娘言談舉止身上衣飾像是個大戶里的,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尋找你的。你先在我們家住下,再慢慢打算以後的事。」
石大娘拉著她的手貼心的說道︰
「孩子,算來你跟我們家也是極有緣分的。我和你石大叔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這莫非是上天憐我們無女,故意送來給我們了。你若不嫌棄我們家貧寒,就暫且把我們當作你的父母吧。」
司徒媗看農家老夫婦如此善良,自己卻吐不得實情心里很是難受。
于是拜倒在地認作了干親,不再提尋找親生父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