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月之久,相府中人又看到了四小姐開始出入走動。
司徒媗先是去向陳氏請安。
「你以後還是按原先的例子,這晨昏定省就免了吧。」陳氏淡淡的道。
「那怎麼行,這不合規矩。祖母那邊,是都免了大家的。母親這邊,單單免去了我一人的規矩,豈不讓人說閑話。」
「我是大夫人,我說免了,誰敢說閑話?」陳氏道。
「明里當然是不敢的,不過暗里的話就沒有那麼好听了。知道的人以為母親疼我,不知道的人以為母親故意在捧殺我。」
歷時一個月,陳氏還以為司徒媗的性子在禁足中有所收斂,沒想到她說話還是這麼肆無忌憚直言直語。
不過好在也沒有外人,司徒媗起的比眾人早半個時辰。
她是個怕麻煩的人,尤其怕見那些姨娘嬸嬸之類的,還要強顏歡笑的敷衍。
這大門大戶,真不是司徒媗愛待的地方。
「瑄兒有一事要問母親。」
「什麼事?」陳氏明知故問。
「瑄兒的清風閣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司徒媗把一紙黃符拿給陳氏看。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估計是哪家做法事,這樣的東西隨風飄到你那邊去了吧。」陳氏押了一口茶。
陳氏死不承認,司徒媗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說明這是陳氏所為,司徒媗不好再多問什麼。
陳氏看司徒媗沒了言語,眼中一絲得意得神色一閃而過。
原來跟著丫頭不能來明的來硬的,畢竟她現在不是又啞有瘸的四小姐了,而且她長大了心眼也長了不少。
看來還是明面上依著她,暗地里慢慢給她算賬,這個辦法比較好使。
這個招數還是宋姨娘給她出的。
宋姨娘本來想拿司徒媗當刀使,給陳氏找不痛快。沒想到的是,司徒媗也就利索了那麼一天,後來的一個月居然像個軟柿子般,乖乖的服從禁足的命令。
宋姨娘估計這個四小姐性情跟以前一樣,頭一天的作為估計有高人給了出了主意她才那樣的。
因為四小姐入府的事情,宋姨娘多多少少在明面上得罪了陳氏,這個面子還得讓陳氏從她身上挽回來才是個道理。
再說司徒媗因為居所的事情大大惹惱了宋姨娘。
司徒媗不感謝宋姨娘言語中讓她順利進府的事情,反而一進府來就佔了二小姐以前的院子,宋姨娘心里很是窩火。
那日宋姨娘找司徒媗來理論,司徒媗並沒有表現的很惶恐,反而讓宋姨娘去找大夫人陳氏去說道。
這不是成心擠兌宋姨娘嗎?
宋姨娘是個心比針尖小,極其記仇的人。
她在相府畢竟是個妾,就算再怎麼樣,還得臣服于大夫人。所以她記仇大夫人卻不敢如何,記仇一個不得寵的四小姐,完全可以暗地給她使絆子。
當然這事情,司徒媗是不知道的。
司徒媗一日三餐並不跟陳氏等一起用,而是自己在清風居里做。
「小姐,那廚娘……」菖蒲支支吾吾的道。
「你是說怕她有問題?」司徒媗問。
因為符咒的事情,苦艾菖蒲知道司徒媗在相府中的處境可謂是糟糕透了。她們雖然沒在高門大院里待過,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
「菖蒲這方面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小姐的眼楮和鼻子那比探毒的銀針還厲害呢。」
苦艾道。
育芳苑中棉姑利用海紅豆給司徒媗下毒,最終還不是被司徒媗給察覺了。
苦艾當時在場,雖然她不明白自家小姐哪里來的那個本事。
「不過萬事還是小心謹慎些。」菖蒲又道。
「以後不管外人怎麼說,我們三人一起用飯。」司徒媗道。
「這怎麼行?」苦艾驚訝。
在育芳苑中她們也沒這樣。
奴婢和主子平起平坐,一起吃食,這樣的場景讓外人看到估計要驚掉下巴了。
苦艾和菖蒲堅決不同意。
「如果小姐真心疼我們,就還像以前那樣,小姐吃不了的賞了給我們用就行了。」
苦艾道。
「我是沒有把你們當作奴婢看待的。」司徒媗解釋。
「小姐,這我們知道,你有這份心有行了。」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要離開這里,你們願意隨著我走嗎?」。司徒媗問。
「當然,我們會一輩子跟著小姐,伺候小姐一輩子的。」苦艾菖蒲誠懇的回答。
「不,我並不是要你們伺候。你們都沒問我要到哪里去,就這麼痛快的答應我。」
「不管小姐到哪里去,我們就到哪里去。」苦艾菖蒲堅定的道。
但願有那麼一天吧。
司徒媗是極其向往餐雲臥石那樣的生活,等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了了心願,就帶著苦艾菖蒲過田園般的生活去。
或許還可以治好苦艾菖蒲的病,讓她們像普通人那樣生兒育女。
司徒媗想著這些又有些呆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想這些。
用過早飯,王若瑧踏入了清風閣來。
「四姐姐,這一個月里我來了多少次。你也真是狠心,連見我一面都不肯。」
王若瑧故意拉長了臉道。
「我不是奉了母親的命在禁足嘛,既然禁足就得有個禁足的樣子不是。」司徒媗道。
「四姐姐你還是太老實了,禁足期間不隨意走動讓母親發現就可以了,何以認真至此。」王若瑧笑了。
「看來你深諳這其中門道吧,五妹妹你也經常被罰禁足?」司徒媗問。
「怎麼可能,我們小姐是京都城中最有大家閨秀風範的,幾年下來一點錯處都沒有的。」伺琴連忙解釋。
「你個小蹄子,我跟四小姐說話,你插嘴什麼?」王若瑧呵斥。
「奴婢以後不敢了。」伺琴朝眾人做個鬼臉。
看來主僕倆人相處的也同姐妹般。
「小姐,我要不多嘴的話,你那正經的話什麼時候才跟四小姐說出來。眼看著天要晌午了。」
伺琴又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司徒媗這才意識到。
王若瑧為難的看著司徒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伺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想替王若瑧說,但又怕王若瑧斥她多嘴。
「伺琴你說,我給你作保,你說出實話來,你家小姐不會怪你的。」司徒媗只得跟伺琴道。
伺琴看看王若瑧的臉色,看她並沒有反對的神情,這才說出來︰
「我家小姐想讓你陪同她出府一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