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心里催眠,第二天一早,夏光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別院。雖然心里仍然不想去,但是人畢竟救了自己一命,她不想欠下這麼個人情。反正她已決定,在照顧那個人期間,她盡量當個啞巴,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他想毒舌就讓他毒舌,她左耳進右耳出就行了。等過了這一段日子,他們倆就井水不犯河水,各奔東西。
別院的門大開著,夏光也沒有多想,直接就進去了。
曲離笙正坐在石亭里喝茶,今日的霧氣有點大,將他層層圍住,顯得有點朦朧。夏光站在通往石亭的鵝卵小徑上看呆了,他還是穿著白色的衣衫,喝茶的動作沉穩自然,整個人看起來還挺有幾分仙氣的;七分鎮靜中帶了三分愜意,讓人心里也有一種莫然的平靜。夏光就站在那,沒有走進去的打算,她想保留這難得的平靜,恐怕以後這一段時間,想要這樣的平靜,怕是難了。W@
在夏光進入別院時,曲離笙就知道了,他故意讓軒轅清瓏把他弄到石亭里,也是為了等她。清晨的霧氣有點大,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站在那里沒有動,可能是對昨日的事情還有點在意吧,所以他也沒有出聲,繼續喝著杯中茶。茶是軒轅清瓏泡的,味道清甜,香味濃郁,說是他自己特制的,可他卻有點不習慣,他還是喜歡那種苦中帶甜的味道。
不知站了多久,陽光慢慢出現了,霧也漸漸退去,夏光剛抬腳往石亭走去,卻發現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還來不及多想什麼,石亭那邊已經打起來了。
在霧慢慢退去時,曲離笙就發現了身後有異動,他迅速低下頭,躲過後面向他脖頸處襲來的短刃,整個人向後旋轉,一拳砸向貼近他身後人的月復部上,那人可能沒有想到,一下子就掉落在了水里,曲離笙將手里的茶杯向那個刺客跌落的地方擲去,不一會兒,水里就飄出一片血紅來。他的這一系列動作,快得驚人,夏光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
埋伏在別處的一個刺客朝其他的人點了下頭,其他人全部傾巢而出,朝曲離笙襲去。
那些人穿著白色的勁身服,臉上也蒙上了白色的布,在霧里掩藏很難讓人發現,本想趁陽光照射之時動手,正好可以晃了曲離笙的視線,他們一個人就可以殺了他,誰知道他的警覺性這麼高。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就只能全部上了。
曲離笙畢竟受了了傷,想要以一敵眾,著實有點困難。
夏光站在原地,不敢隨意亂動,她要是什麼也不想就跑進去,到時候還可能會被人抓住,到時候夜笙歌會更被動。怎麼辦呢?怎麼辦呢?軒轅清瓏在哪里,怎麼沒看他出來?我是不是該去找師兄和黯然呢?一時間,她的腦子里閃過很多問題,但最後匯集成了擔憂。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撫開自己的袖子,喚醒墨,讓它去帶風竹墨過來,等墨離開後。
「你們這群蠢材,怪不得主人讓我來監視你們,你們竟然在大白天動手,而且還是在我的面前動手,我要是他的人,現在人都已經跑到外面去了,到時候你們把事情弄大了,怎麼和主人交待。」夏光大喊了起來,語氣冰冷道,眼神陰狠地看著那一眾人。其實她的心里也很忐忑,不知道這樣行不行,只是此時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那群刺客被她的眼神給震懾住了,有那麼一瞬間都停頓住了下,幾個人在很短的時間里視線交視,夜笙歌就趁著這個間,拿起桌上的茶壺,朝著那些刺客的眼楮部分潑了過去,水的溫度雖然不是很高,但是針對于人的眼楮來說,那溫度還是燙得驚人。在那些刺客想避開時,曲離笙趁機踹幾個人下水,他自己則拖著那條傷腿,朝夏光跑去。「快跑到外面去。」
夏光連忙扶過夜笙歌,帶著他往門外跑去。因為是清晨,路上的來往的人不多,所以了不怕被人撞到,「你的腳怎麼樣了?」
「還好。」曲離笙強忍著痛意,咬著牙說,臉上的冷汗直往下流。「你剛剛太冒險了。」
「哪來這麼多廢話。省著點力氣吧,我可不想到半路再拖著你走。」夏光白了他一眼,她現在都夠緊張了,他還有閑功夫在這里怪她。
曲離笙笑了笑,一直對著夏光的側臉瞧著,他好像和她在一起時,總是讓她看到他狼狽的一面,第一次是這樣,第二次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該怎麼形容他們倆呢,冤家麼?
夏光朝後面望了一眼,發現那些人沒有追過來,她松了一口氣,又轉回頭,「你現在不能回你的別院了,要不我帶你先回客棧去,到時候再找大夫給你瞧瞧。」
曲離笙慘白著臉,點了點頭,隨後頭一歪,就暈過去了。
「喂,你可別就這麼暈過去了,我可背不動你。」夏光連忙拍了拍他的臉,焦急地說。他們現在可還沒有月兌離安全區啊,你要是就這麼暈過去了,誰知道會怎麼辦。
任夏光怎麼折騰,夜笙歌就是沒有醒過來。夏光左右看了看,發現要她一個人帶著夜笙歌這麼一個壯實的男人,往客棧跑,那簡直是難難難。
夏光四處打量了下,發現不遠處有一戶人家,那戶人家有一個草棚子,可能是養馬的那些草料。夏光決定先把他安放在草棚里先,自己先回去找人,到時候再把他弄回去。打定主意後,夏光拖著夜笙歌往那個草棚子去了,打點好一切,夏光離開了。
夏光在回去的路上,發現了墨,在看到它時,它正昂著小腦袋辨別方向,她滿臉黑線,這要是真要讓它去找師兄過來,自己都不知道要死個幾百次了,一把撈起它,讓它重新纏在了手腕上,才重新上路。
等她帶著人回來時,草棚里早已經空無一人了,夏光四處翻找了下,可能動靜太大,把草棚的主人給弄出來了,那戶人家看到他們時,還以為他們想買馬草,還熱情地與他們講自家的馬草有多好。
他們又重新回了別院去找,那里什麼人也沒有,只剩下早上打斗而留下的痕跡。
「我當時就不應該放他一個人在那邊的,我還以為那里很安全。」夏光握著拳,自責道。當時她怎麼就能肯定那些人不會發現他呢,果然還是自己在外的經驗太少了。
「光哥,別自責了,你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情。」君黯然勸道,看她這樣,她的心里也不太好受,「夜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什麼事的,我們再找找,可能他醒來了,發現你不在,所以去別的什麼地方找你也不一定。」
君黯然心里也明白,夜笙歌要真醒了,以他目前的狀況,恐怕只能呆在原地等才是明智之舉。
風竹墨安慰地模了模夏光,其實他有一點想不通,但是卻又理不出來。
夏光在溪來鎮上找了好幾天,就差把整個鎮翻個遍找,仍然杳無音信。風竹墨說他有可能已經不在這個鎮上了,最後幾個人決定往曲陽城趕,順便一路問問,如果有線索就找,沒有就只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