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真的可以提升人的能力嗎?」。
灣岸真琴舉著自己的手機呆然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文件名,一點都不相信這種奇怪的音頻文件听一下就可以提升能力的等級。
梨果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還是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略過了。但這會兒不但是自己想不出,就連一貫百試百靈的能力也沒有給出答案來。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既然那麼多人都有用的話,效果應該是很顯著的。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依靠這個東西去抓到虛空爆炸的犯人。」
個人現實的超載狀態究竟是如何引起的,梨果自己也還沒有頭緒。就算把幻想御手搞到手了,究竟如何逆向推出那個家伙的所在,也是一件很復雜的事情。
灣岸真琴不太擅長這種事情,只好攤了攤手,將存儲了「幻想御手」的手機收回了口袋、
][].[].[]「那麼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我也沒有想到那麼快就可以解決問題,所以之後應該是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留美你呢?」
「啊,梨果姐姐大人去哪里的話,我也去。」
「對不起啊,今天讓你跟著跑了那麼多路,還看到那種場景。」
事實上,第一次認識灣岸真琴的時候梨果也嚇了一跳。當時灣岸真琴正在跟什麼人發生口角,打了起來。而在風紀委員趕到的五分鐘內,她竟然把對方踢倒在地,連續踹了十多腳才罷休。
看到那種場景的驚訝感和難以置信的感覺,一般人是很難明白的。所以對于布津留美現在感想,最明白的恐怕就是梨果本人了。而自己這位舍友雖然平時的品行完全沒話說,但遇到打架( 格斗)這種事情,立刻就會變了個人似得興奮起來也的確很麻煩。
可以說,算是另個一層面上的御阪美琴吧?
布津留美小小的身體還在顫抖,但她還是擠出了微笑,摟著梨果的手臂說自己沒事。
「說起來,听說Seventh•Mist的一樓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哦。不如就去那里休息吧?喜歡吃甜食的吧,留美??」
「是的,最喜歡甜食了!」
一說起甜品,布津留美就立刻將剛才的不快和後怕全都忘到了腦後。想法是蹦跳著的兔子一樣圍著提議的真琴轉了起來。
看得出,灣岸真琴非常擅長搞定這樣的女孩子呢。怪不得就算她火爆的脾氣響徹整個常盤台,還是有不少學生是她的擁躉,根據梨果的觀察還有不少仰慕者的樣子。如果不是她成為自己的舍友,並且主動過來關心自己的話,或許自己還是會和小學的時候一樣,孤零零的一個人吧?
「干什麼呢,一個人在那里傻笑。」
「想起了一點以前的事情,總覺得那個時候的真琴好可怕。」
「這是什麼話!我才沒有那麼可怕呢!」
灣岸真琴撅著嘴尖叫起來,然後又猛然發現這樣有失體統,再次強忍了下來。
眼看著「Seven•Mist」近在眼前,三人卻察覺到了異常——明明應該是客流量高度集中的時間,可是卻只能看到大量的顧客非常有秩序的從店內撤退。一樓大廳的門口,甚至有工作人員揮動著旗子,加快引導顧客「撤離」。
就在真琴和留美還在驚訝的時候,梨果的能力突然啟動了。浪潮般的信息涌了過來,在她的視界內扭轉起來。
「嗚呃……」
未來以影像的形式,在梨果的面前閃現。「虛空爆炸」的犯人又再一次作案了。這一次自己的能力只觀測到了巨量的重力子增多和確切的位置,所以也只能看到那個巨大的炸彈化作火焰巨獸的模樣。根據推測,那是可以生成半徑十米左右的火球,將一切都溶解的可怕爆彈,而操縱這力量犯人,正在附近潛藏著!
在哪里?!
梨果重新站了起來,看向了四周。圍繞在整個Seven•Mist周圍的人群之中,一定有一個人因為使用了幻想御手而造成了自己的個人現實超載。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這次事件的犯人。
「梨果,梨果!到底怎麼了?」
「冷靜下來听我說,真琴!」
梨果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舍友,同時跟在身邊的留美也緊緊地抱住自己,她清了清喉嚨,快速地說道,
「首先,是Seven•Mist里被裝置了炸彈!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應該就是‘虛空爆炸’的犯人搞的鬼!」
「這個家伙是瘋了嗎?!竟然在百貨商店里安裝炸彈?!」
雖然對方瘋沒有瘋梨果是不知道,但是灣岸真琴快要氣瘋了這一點她倒是非常的清楚。
「接下來要冷靜下來听我說——如果對方想要精準地操控炸彈起爆的時間,就必須維持能力的啟動一直到爆炸前一秒為止,而在此之前他必須要在這附近活動。」
「而我的任務,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給找出來!」
「不去阻止炸彈嗎?如果和上次一樣的話,至少你可以將炸彈的威力降低到無害吧?」
「這一次不行了,」梨果搖了搖頭,接著開始在人群之中穿行起來,「他的能力獲得了提升,這次可不是我輕易就能夠影響的級別了。就算是提前扣下‘扳機’炸彈的威力都已經遠超上一次了。貿然行動反而會造成麻煩——當務之急找到那個人,然後讓他控制重力子慢慢減少才是最好的方法!」
跟在梨果身後的灣岸真琴自知還不到自己出場的時候,只好閉嘴跟在梨果的背後,看著四周茫然無措的人群。
梨果自己也不好受,想要在這麼多人中找到那個犯人,就必須強制將自己的能力級別提升。當自己的「觀測」采集到的數據瘋狂地涌入自己的大腦後,將這些數據匯總計算就會是一個非常非常繁重的任務。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推移,梨果立刻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無力起來。雙眼所看到的景色,也在逐漸地扭曲。雖然已經是Lv.4級別的能力者,但是想要在短時間內處理這種數據量,也還是太勉強了。
不,等等。
現在,不是擁有幻想御手這種可以提升自己能力的東西嗎?如果自己使用幻想御手,引發自己的個人現實超載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進一步強化自己的能力,達到更高的級別呢?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片噪音。
準確的說,是和其他人不同的,猶如打翻了顏料盒之後灑滿畫布時混合出來的顏色。既不是任何顏色的同時也是任何顏色,和常人在梨果「眼中」的模樣不同。
那個人,就好像是獨立在異次元中一樣,讓梨果感到可怕。
就算是重福省帆,就算是木秋保,都沒有那麼嚴重的個人現實超載情況。那與其說是個人現實的超載,不如說根本就是整個人染成了別的什麼東西才對。屬于他自己的除了一個看得出人類樣子的軀殼之外,剩下的就是被各種奇怪的東西所填補的內側了。
閉起了一只眼,原本覆蓋在視界之中的奇怪景象被消去,「正常」的景象又回到了梨果的眼中。但是她沒有放松對于「目標」的鎖定,而是一步步地追了上去。
「是那個家伙麼?」
灣岸真琴極度的敏感,只不過是梨果腳步稍微的遲滯和呼吸節奏的變化,立刻就讓她找到了「目標」︰帶著耳機,看上去瘦弱而佝僂的高中生。他的相貌在人群之中顯得非常普通,很容易就被人忽略過去,但是他的表情卻立刻就讓灣岸真琴在梨果的「指點」下注意到了他。
他的表情非常的緊張。
的確,被疏散的人群都非常緊張,但更多的是表露出一種擔憂;不但是擔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是擔憂之後還會發生什麼——那是一種對于未知的迷茫。
不過這種感情在那個高中生的身上和表情上是看不到的。
說他在緊張的原因,是因為他用雙手環抱著自己的手臂,看起來像是瑟瑟發抖的模樣但手指卻深深地陷入了臂彎的皮肉之中。那並非是因為恐懼和迷茫而傾注全力,而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
當所有人還將注意力放在大樓門口的疏散出口時,那個人的目光卻緊緊地盯著「Seven•Mist」的某個樓層,一邊發出重重地喘息聲。
毫無疑問,就是這個家伙!而且這個家伙到現在依然在控制著能力。
「怎麼辦?上去一拳干掉他們?」
「不,這樣太危險了。」梨果趕緊勸阻了她舍友,「如果你真的一拳打暈了他,那麼重力子在瞬間就會失去控制,然後因為爆發性的增多導致爆炸。到那個時候,雖然還不是最強威力,但也夠造成極大的損傷了。」
「況且,現在疏散也還沒有結束。」
依然不停有顧客從大門里涌出來,因為是客流稠密的時間段,想必還有許多許多的客人吧,現在的狀況相當于他手中捏有大量的人質一樣。不管如何行動,都很有可能會提前觸發炸彈在最不必要的地方爆炸,造成其他損害。
極端害怕的留美緊緊地拉住梨果的手腕,用淚汪汪的眼楮看著梨果,似乎是在催促她想辦法似得。
「真琴,還記得昨天晚上我對白井同學說的推測麼?」
「你是說,那個家伙的目標不是隨機選擇的,而是專門瞄準風紀委員進行伏擊的說法?」
「那麼反過來推測的話,這一次他的目標依然是風紀委員的某個成員,正好在店內——既然我們無法控制炸彈的起爆時間,那麼帶走那個風紀委員之後讓炸彈自己爆炸,並且讓那名風紀委員逮捕那個犯人,這樣是不是更好呢?」
如果那個家伙真的在使用能力的話,風紀委員一定會第一時間獲知重力子瘋狂增加的消息。而這樣一來疏散顧客的原因也就不難想象了,為了疏散顧客必然會有風紀委員留在店內,當所有人撤離的那一瞬間,炸彈大概就會爆炸吧?
「你是想現在沖進去,告訴那個風紀委員嗎?」。
「這是最好的辦法!記住,一定要等爆炸之後再攻擊他,而且,不能讓他使用任何鋁制品!」
「我明白了……」
灣岸真琴攥緊了拳頭,在內心開始勸阻自己要忍耐,同時也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想要跟著梨果一起去的布津留美。只不過是一個轉身的時間,梨果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如同幽靈一樣消失了。
布津留美露出憤怒的申請,大聲地問道︰「灣岸前輩!為什麼?!梨果姐姐大人可還守著傷啊!」
「你也是一樣的,別忘記你現在是什麼狀況!」
「我……」
「你才剛剛從RSPK癥候群中恢復過來,而如果你的能力再次因為觀測太大的目標而暴走的話,可是會影響到梨果那邊的!而且,她受傷的事情我當然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去妨礙她了!」
津久野梨果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脾氣,經過一年多的相處灣岸真琴比起布津留美有著更深刻的了解。當她決定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最好的方法並非是阻止,而是幫助她。雖然自己也非常擔心自己的朋友會遭遇到什麼狀況,更不要說是去尋找一個可怕的炸彈了。但她相信,梨果是知道風險才決定行動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就只有將她行動的各種障礙鏟除這一點可以幫助上她了。
而且說起來……
那個還再偷偷苟笑著的家伙,既然是那個炸彈魔的話,那麼就是炸傷梨果的家伙咯?
那麼……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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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
梨果逆著人流,沖進了已經變得空蕩起來的商場。由自己能力所觀測到的炸彈,依然在不停地聚集著重力子,當這些重力子一旦月兌離了那個犯人的控制,所引發的爆炸就算是一層樓面搞不好都可以輕松地吞掉了。
如果自己的能力更加強大一點,計算的速度更快的話……
梨果在心中悔恨著。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期盼著自己的能力能夠再強大一點;甚至只不過在幾天之前,她還一直怨恨著自己能力的力量,抱怨它毀掉了自己的未來。
可是,現在不同了。
不停的有各種各樣的畫面涌入自己的腦袋里,但每一個都是不同的未來。那些急劇地變量讓她的能力在紛亂之中無法指出準確的未來,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變動著,使得為未來也在不停地變幻中。
就算是這樣,隨著梨果攀爬的樓層不斷上升,那些不確定的未來也越來越少了。這使得梨果更加確定,自己並沒有走錯——她的確是在越來越接近炸彈了。當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少,而距離炸彈越來越近的時候,自己所能夠捕捉到的未來就會變得愈發固定。至于現在能力還在不停的展示幾種不同的未來,應該是其他的原因。
總而言之,這個方向一定沒錯!
梨果將全身最後不多的力量灌進雙腿,驅使著疲累的身體朝著能力預示的地方沖過去。
那是某個樓層的中央,通往四周商店的交叉路口。某個帶著風紀委員袖標的女孩子正站在那里——毫無疑問,她就是炸彈魔這一次選擇的目標。
而就在這個時候,通道的另一端與梨果相對位置的遠處,御阪美琴和上條當麻的身影也從拐角閃了出來。她們當然也看到了氣喘吁吁的梨果還有頭上裝飾著花朵的風紀委員。
「梨果同學,為什麼會在……」
「變動的原因是上條大人麼?!」
梨果沒有余力去盯著上條當麻他們的行動,正是因為上條當麻這個移動的干擾器不停的對梨果的觀測結果進行破壞,所以才使得她的能力總是得不到確切的「未來」。而現在既然這個身為目標的風紀委員在這里的話,那麼只要以她為中心,錯開上條當麻進行觀測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的是,「未來」出現在梨果的眼前了。
雙眼發出了讓連自己都覺得異常的炙熱,連眼窩都快要融化了。
但是,卻得到了未來和扭轉未來的方法。
連梨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存有這樣的力量——她的雙腿再一次動了起來,朝著另一個方向沖去。當她和風紀委員的女孩子錯身的那一剎那,她輕輕地說出了一句短短的話。
「快•逃!」
「唉?!」
那個家伙,竟然……
只不過是一個錯身的時間,一個大概還在上小學的女孩推開了緊急通道,蹦蹦跳跳地朝著梨果和風紀委員跑了過來。她的手里捧著一個奇怪的青蛙玩偶,恐怕是連御阪大人也不會喜歡的類型。但不管是誰,看到那個孩子捧著玩偶向自己跑來,都會緊緊地抱住她吧?
梨果和風紀委員朝著她跑了過去。孩子高高地舉起手中的玩偶,發出了興奮地刺耳叫聲,同時大聲地喊道︰「風紀委員的姐姐,這是一個戴眼鏡的哥哥讓我送給你的……」
稚女敕的聲音還沒有將句子完整地說完,舉在手中的青蛙玩偶便引發了劇烈的內縮。幾乎在瞬間,風紀委員的女孩便反映了過來,那就是用來傷害自己同僚的炸彈——「Graviton」!
搶在她之前就已經知道答案的梨果伸出手,一把從孩子的手中搶過玩偶,將它扔向了遠處,而下一秒,放在玩偶內的鋁罐完成了內坍縮,繼而發出了劇烈的能力引發了爆炸。
不光是猩紅的火焰,炙熱的白光也在這一瞬間吞掉了整個樓層。在吞沒了梨果、風紀委員的少女和小學生的孩子的身影之後,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三個女孩子,就連尸體都沒有保存下來,消滅于無形。
那種未來,梨果已經看透了。
當作炸彈源頭的鋁罐上,已經承載了太多的重力子,爆炸也只是下一個呼吸之後的事情了。自己能做的,除了將那個炸彈盡可能扔遠,並且竭盡全力干擾對方的能力之外,還有一件事。
或者說,那是一個可能。
木山春生所說的可能——由「觀測」這個超能力,所衍生出來的可能性。由「觀測」為本質,去確定所有一切波函數的坍縮,同時也決定了混沌理論放大之後的未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是否就存在著這樣一個未來呢?
最重要的地方在于——時機。
那是連十分之一秒鐘也不能錯過的,惟一一次機會。剛使用能力的犯人切斷了自己對于炸彈的控制,準備徹底釋放重力子的同時,梨果的能力必須接替他。
說的更加簡單一點的話,就是模仿他。
不光是模仿他的能力,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連個人現實的模式也一起模仿過來。但這一點梨果自己也很清楚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能力在原理上來說,是「確定概率」(觀測);與一般的能力者相同的地方在于,是利用這確定了的概率去影響微觀世界,然後再去影響宏觀世界。因為自己能力的關系,自己就可以以自己的計算力為基礎,,模擬出任何能力的效果。
當然,究竟可不可行就連梨果自己也不知道。但自己的能力卻在之前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梨果相信著自己的預測能力,不會出錯。
時間的流逝還在繼續,梨果甚至可以感覺御阪美琴和上條當麻朝著自己飛奔而來,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和御阪美琴的尖叫都讓梨果感到一陣奇怪的安心感。
沒關系,自己,做得到。
這是從上條當麻那里得來的啟示,他為梨果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
這也是從御阪美琴那里感受到的新世界,她引導梨果,走向了新的天地。
所以,現在的自己才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梨果伸出了手,從女孩子的手中搶走了青蛙的玩偶。劇烈的內縮已經開始顯現,原本愚蠢造型的腦袋因為空間內坍縮而向里收縮了進去。
就是現在。
梨果的眼楮一下子瞪圓,同時仿佛有一道風從的她的身前吹過,一縷縷的發絲漂浮到了空中,像是一件漆黑色的披風在她的身後展開,又像是一雙翅膀準備振翅翱翔似得。
閃爍著不同瞳色的眼楮,在這一刻得到了統一,左眼從紫色變成了金色,接著雙眼一起變成了紅色。不僅僅是瞳孔,甚至就連眼底也變成了紅色。那不是因為能力而引起的顏色改變——那其實是嚴重的內出血。
僅僅是一瞬間,就讓梨果的身體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是,她成功了。
青蛙玩偶的內坍縮明顯的停滯了下來,有一個小小的黑色斑點在整個凹陷的中心形成。仿佛是炸彈的顯示裝置一般不停地重復著擴大和縮小的過程。
時間又再一次流動,周圍原本停滯的景色和人物恢復。只不過是這一秒鐘的時間,梨果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要爆炸了,自己的身體在逐漸分崩離析,被一點點從內部活生生地撕開。
不過,這些應該都是自己的能力超過界限運行造成的大腦紊亂。的確會給生理上造成一點問題,但是那麼直接的引起身體和髒器的變化是不可能的。
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
抱著女孩背對著炸彈的風紀委員驚愕地站了起來,原本應該猛烈爆炸的「炸彈」的時間竟然好像是被停住了一樣,僵持在鋪著大理石的路面上。活像是一個不倒翁女圭女圭似得,一顫一顫的同時也讓人的恐懼跟隨著一起上上下下。
「別,愣……著……」
將自己的手盡力伸向炸彈的方向,梨果艱難地維持著自己的能力。只要她的思維,她的能力和她的計算有稍微的差錯,虛擬出來的「量子加速」能力瞬間就會失控,使得面前的炸彈將自己和自己身後的兩個女孩徹底吞沒。
「快,去找……人,來……」
「讓開!」
硬幣掉落的聲音在梨果的身後響起——那個應該是御阪美琴的電磁炮吧?她想要把整個炸彈一起打出去嗎?這的確是個可行的辦法,可依然會引起劇烈的爆炸,最好的人選,反而是……
白色的身體,灰黑色的褲子。
那雙廉價的籃球鞋上有著藍色的裝飾條。
刺蝟頭的少年連看一眼梨果的時間都沒有,徑直地朝著炸彈沖了過去。他小心地避開梨果的身體,不敢用自己的右手——不,甚至是連擦到她的衣角都不敢。朝著落在地上的絨布不倒翁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幻想殺手(Imagine•Breaker)
那神奇的右手一把抓住了玩偶的同時,一個奇怪的聲音在梨果的腦海中閃過。
「噗咻!」
原本躁動的,瀕臨崩潰的世界在他那神奇的右手中消散了。
不過,作為第一次虛擬別人的能力並且直接被上條當麻的右手所無效化的梨果,運用自己能力的正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上條當麻的能力,看上去是無效化了別人的能力,但實際上卻並非是這樣。
因為,並不光是宏觀級別的現象被無效化了。
就連引發這種宏觀現象的微觀世界,也被影響了,回到了原來的狀態。個人現實作用在物體上的任何狀態,全都被他的右手給「修正」了。
「太好了,總算是趕上了……啊!津久野?!喂!喂!」
梨果的身體在她放心的同時失去了支撐,因為引力的牽引所以不停地墜落下去。
果然,自己辦到了呢……
把不可能化為了可能了,自己做到了。
所以,休息一下這樣的要求,應該也不過分吧?
周圍呼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逐漸遠去,全身的力量被抽走,意識也沉入了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
介旅初矢呆滯地看著「Seven•Mist」的外牆。不要說是爆炸,就連一個小小的煙花似乎都沒有發生過。依然在維持秩序的警衛們也非常鎮定地指揮最後的人群從店內退避,絲毫沒有一點慌亂的樣子。
不,炸彈明明就應該引爆了才對!
自己的能力已經確實地提升了,昨天的那顆炸彈就是證明,而且那顆炸彈甚至連自己全力的三分之一都沒有達到。今天的這一個,可是自己花盡了全力增加重力子後制成的炸彈啊!
雖然並不知道確切的數字,但是至少干掉那個該死的風紀委員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為什麼?一點爆炸的痕跡都沒有?
雖然自己的能力屬于遠距離也可以控制的類型,但是只要自己放開了對重力子的控制之後,就沒有辦法確認炸彈的狀況了。以往很快就會看到的爆炸場景,這一次卻沒有在自己的面前出現……
太異常了。
對了,肯定是因為自己對這個新得到的力量運用還不習慣,只要再多加練習的話,一定會……
介旅初矢握了握拳頭,接著轉身離開了現場,朝著最近的巷子開始移動。剛剛全力使用能力,使得他眼冒金星。這應該是一時性的月兌力癥狀,休息一下就能夠恢復。但是在這里一下子變得這麼虛弱,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抿了抿嘴,同時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感到全身疲累的他現在只想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一會兒。
「等一下。」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刺穿了覆蓋著耳機的鼓膜,在介旅初矢的耳朵里響了起來。
他有些戰戰兢兢地轉過身,看向了聲音的源頭——那是一個穿著常盤台制服的女生,既然是初中生的話應該比級小,但是這位留著法式縱卷發型的女孩子卻有著跟自己相差不遠的身高和成熟大人的體形,完全看不出是初中生的樣子。
介旅初矢炸了眨眼︰「你……」
「就是你吧,炸彈魔先生??」
「唉?!」
她怎麼會知道?!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可不是什麼炸彈魔啊。」
是因為看到了我使用能力時候的樣子,還是說根本就是看到我給那個孩子玩偶的情景才知道我是放置炸彈的人?
介旅初矢已經完全慌亂了起來,但他還是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否認,一邊伸進了自己的書包里。
他的書包中藏著大量的鋁制品,事到如今就算是一把小小的茶勺都可以變身為相當于千克當量的**炸彈,發揮出可怕的破壞力,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扔過去的話,立刻就可以月兌身了。
「我覺得你藏的可不是很好哦,特別是剛才在一群人中,只有你一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但說到底我也沒有證據證明你就是——但我想只要對你進行系統的能力測定,就基本上可以確定你就是犯人了。」
「我都說了,你一定是認錯……」
高高地舉起手中的鋁制茶勺,介旅初矢揮動自己的手臂將茶勺朝著面前的女孩子扔了過去。可是只不過是在這一瞬間,一團比起爆炸引起的橘色火焰更加明艷的火光在他的手上燃燒了起來。
一團亮白色的光亮如同白織燈似得亮起,而此同時一股炙熱的痛感也鑽進了介旅初矢的神經,讓他「嗚哇」一聲慘叫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回事?!
他捂著自己因為燙傷而發出鑽心疼痛的手掌,將一切都拋到了腦後。身體因為那股炙熱而發出了奇怪的聲音,自己的鼻子聞到了令人感到恐懼的味道。
皮肉燃燒的味道。
這是……
「啊抱歉,」
穿著常盤台制服的大小姐,舉起自己右手食指指向了介旅初矢。
「我是發火能力者(Pyrokinesist),雖然是Lv.3但卻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特性。」
「我的發火能力是可以由我自己指定位置引燃的,換句話說只要你拿出任何鋁制品,我都可以在瞬間點燃它。剛才的只是警告——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拿任何東西出來,我就連那只手也一起燒掉!」
說完這句話,她的身周開始浮現出如同鬼火一般的火焰,雖然她們是那麼渺小又那麼虛弱,但是顫抖著燃燒的模樣卻更讓介旅初矢感到恐懼。
人對火焰的恐懼是天生的,並且根植在基因中的。
介旅初矢的舌頭像是打了結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的活動,他瞪圓了自己的眼楮,用參雜著憤怒和恐懼,憎惡和不甘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少女,仿佛是要將她的身影刻在自己的視網膜上一樣。
「又是,又是這樣!」
麻掉的舌頭,稍微恢復了一點正常。
「你們這些能力者,總是依靠自己的能力胡作非為,不管做什麼都會被你們這群人用力量……」
「廢話,說完了嗎?」。
伴隨著少女冰冷話語的,是突襲而來的飛膝踢。那由皮膚包裹著的可怕凶器,精準地擊中了介旅初矢的胸膛,讓他感到胸腔一陣鈍痛。
「噗哈!」
被擠壓的胸腔和肺髒強制性的排除了空氣,帶著血腥味的口水蔓延到了嘴里,讓他一時間失去了回應的能力。
大腦里襲來的,是無限的純白。
唉?!怎麼回事?!
他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少女的另一擊就飛至,用右手臂當作重錘狠狠地砸中了介旅初矢的鎖骨一線,把他的上半身壓向了牆壁上。身體和水泥互相撞擊,發出了沉重的「砰咚」聲,同時也讓介旅初矢熱血上涌的腦袋少許冷靜了一下。
好快!
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動作……
介旅初矢沒有余裕去感覺橫亙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所帶有的微甜的香味,回蕩在他鼻腔中的,只有因為口腔出血而越發濃烈的血腥味而已。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像是一片小小的葉子一樣,被一頭怪獸狠狠地釘在了牆上。
「嗚……嗚……」
呼吸變得越發困難,但也僅僅是困難而已。面前的女孩子「打架」的技術絕對高超,那些一直在欺負自己的人就算十個人一起上也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
這一點,介旅初矢清楚地理解到骨髓之中。
「我可不管你到底有多倒霉有多悲哀——你的炸彈炸傷了我的朋友,然後我揍你一頓,這一點上應該沒有問題吧?」
介旅初矢听到這里,立刻就瞪起了眼楮——時至今日他所炸傷的全都是風紀委員,既然這個少女的朋友被炸傷了,那麼她的朋友也是風紀委員沒差。
而風紀委員——這群從來沒有救過自己的廢物,應該全都……
「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對你說‘請你改過自新,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之類听起來就很溫柔很軟弱的話吧?這可是我對她最不滿意的地方。」
「所以,她不想做的事情,我就代替她做了!」
少女的左手捏成了拳頭,如同鐵錘一樣擊中了介旅初矢的月復部,而那股劇痛還沒有來得及傳達到大腦的時候,第二拳就已經招呼到了同一個地方。
「嗚啊啊啊啊啊!」
「一定很痛吧,因為這可是我家不外傳的絕技哦。」
不光是她的拳頭,甚至就連手掌和手腕,都在擊中的一瞬間變動著角度,將直線的加速度變成了絕對的破壞力,擴散進了介旅初矢的身體里。
一股既不像是劇痛也不像是其實什麼疼痛的怪異感覺在介旅初矢的身體里擴散了開來,讓他的意識渙散了。
仿佛是自己身體內的東西,被面前的這個少女強行從身體里「捶」了出來了一樣,他原本還在掙扎的身體漸漸地緩和了下來。因為緊張和劇痛而通紅的臉頰也在少女的拳擊下漸漸地「冷卻」呈現出了仿佛快要死去般的僵硬臉色。
「嘁……」
松開架著介旅初矢身體的右手,暴力的加害者——灣岸真琴有些不爽地發出了不雅的聲音。等到「炸彈魔」的臉色稍微恢復了一點之後,她便將他扔到了地上。
「笨蛋!」
像是泄憤般踢了介旅初矢的身體一腳後,灣岸真琴轉過身朝著陰影處喊道。
「留美,已經可以了哦。」
「灣岸前輩,做得太過頭了,好可怕……」
「什麼呀,這可是為梨果報仇哦。你可別忘記,他干得事情,可是已經讓九個人受傷了。而害梨果受傷的那顆如果不是梨果去阻止的話,可是會讓那個風紀委員受到垂死的重傷來著。」
布津留美還想要說什麼,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已經打電話報告過警備員和醫院了吧?」
「剛才已經打過了……可是,他真的不是被前輩您給打死了吧?」
「我可不會犯這種錯誤。都說了吧,那是我們家不外傳的絕技,據說很久以前啊,還有人專門來挨這兩拳特意跑到家里來的達官貴人呢。」
「雖然我是不知道以前的人是怎麼想的啦,但是我肯定是不想挨那兩拳的。」
灣岸真琴發出「啊哈哈哈」的笑聲,接著解釋起來︰「那個啊,叫做‘淨智拳’。是灣岸家的秘傳拳法唉。听父親說過,這種拳法可以把一個人的邪念全部打出來——當然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曾經可是有許多許多人相信的哦。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本身就不可能是一種打死人的拳法啦。畢竟把人給打死了,也就不用清理什麼邪念了。」
布津留美的小臉開始抽搐了起來,因為她看得出雖然灣岸真琴嘴上說著不相信這種拳法的效用,但不管是肢體動作還是表情根本就是相信的一塌糊涂才對。面對那種會隨意放置炸彈來殘害他人的壞蛋,用什麼「淨智拳」就可以讓他悔過自新,這種那麼簡單的好事布津留美可從來沒有想過。
布津留美搖了搖頭,接著牽起了自己這位前輩的手——因為過于用力,她的雙手都已經紅了一大塊。對于一直有在學習格斗技的灣岸真琴來說,這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可以想象的,就只有因為情緒過于激動,灣岸真琴連自己的力量都沒能控制好,傷到了自己。
「我們走吧,不然的話等一會兒警備員可要把前輩您也一起抓起來了。」
「也是,畢竟也是麻煩事嘛。正好可以去找梨果。」
布津留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介旅初矢,同時抿了抿嘴,擁有敏感直覺的她,總覺得這個人和自己有相似的地方。
可是……究竟是哪里呢?
「走啦,留美!你還在磨蹭什麼呀。」
「啊,請等等我,灣岸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