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所听聞的事情,信息量實在太大,魏啟之需要時間好好消化,可魏清源並不給他這個時間,十三歲也不小了,是該長大了,最重要的是,他很需要一名助力,是時候讓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魏清源示意了蕭昭然一眼,後者馬上領會,將一切娓娓道來︰「魏公子,涇陽王、攝政王與武王三人親生兄弟,當時逼退了韃子得了這天下,因為武王在戰爭中取得了最大的功績,大家也就都推了武王做王,可是攝政王是為兄長,他一直心有不甘。
或許是那時他的本心還在,一心想著武王就文王一個子嗣,等文王仙去了,那自然而然就輪到他了,可誰知王嬪有孕了,誕下了殿下。
文王就是他做的手腳,而且攝政王對文後許諾,只要殿下不在了,屆時便由她的孩子繼位。」
一切都說的痛,只是……
「只是,文後並沒有子嗣啊!」魏啟之他遲疑了一會才說道。
蕭昭然深深的看了魏啟之一眼,說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文王一直身體不好,極少去後宮,文後與攝政王孕有一子,只比殿下小三個月!」
「這事……」這可是穢亂宮闈,這怎麼可以……
魏啟之的三觀在這一天全部毀滅了。
「公子爺知道殿下從小被困于宮中,若不是上次行刺之事,怕是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出來建府,此事也是無意中撞見才得知,涇陽王和世子爺都不知曉。包括行刺的事,他們也以為是文後的手段」蕭昭然頓了頓,「確實是文後做的沒錯,可沒有攝政王這麼多年來的默許,她一個後宮婦人何來如此勢力?」
「啟之,你的父親和祖父對這些事情,非但不知曉,還尊敬自己的兄長,愛護我這個遺月復子,一心想著等我及冠以後登位。」魏清源繼續說道︰「如果涇陽王真的這麼做了,那攝政王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啟之,即使是這樣,你還願意認我這個太子哥哥嗎?」。
魏啟之這晚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他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知曉了這些事情之後,或許真的是因果報應,攝政王害了自己弟弟的兒子,他倒現在,膝下竟然也無一子,只有兩個女兒,喔,不對,他和文後有一子……那人又是誰呢?
魏啟之本以為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但一下子受到了太大了刺激,身心俱疲,不一會兒就在床上睡著了。
「殿下,全部告訴他真的好嗎?」。蕭昭然有些憂心,要知道他當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真的是嚇的站不起來了,可不由得他不信,事情是他親自查的,人證物證都有,好吧,這人證物證都是同一個人……
「他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的。」魏清源絲毫不擔心,對這個堂弟,他還是很了解,也很有信心的。
「喔,對了,紫菀有消息來,說藥膳館和藥鋪正月十六開業,現在還差個名字,請殿下賜名。」蕭昭然突然想起紫菀今天來的消息,連忙稟報道。
這取名字什麼的,都要問過殿下,這讓他很不爽,在他眼里可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殿下可是做大事的人,哪有功夫管這些閑事?
但他不敢不報,從小跟著殿下,他最是清楚,殿下從未如此關注過一個人,而且極有耐心。
譬如上次紫菀拿來的那份叫計劃書的東西,按說隨便拿給哪個掌櫃看看便是,殿下卻是認真看完了,看完就看了,還是笑著看完,嚇的他揉了揉眼楮,以為自己看錯了。
果然,只見魏清源二話不說拿起紙筆,洋洋灑灑的寫下‘德濟’二字。
「拿給她,但不要用我的字,讓她自己寫。」
楊小桃第二天就收到了魏清源的賜名。
「德濟啊,殿下是要我以德濟世吧。」楊小桃自言自語,再仔細一看那字,嘖嘖稱奇,「紫菀,想不到殿下看起來這麼悶騷的一個人,寫的字卻是草而不潦的行書,而且收筆處回鋒藏穎,善藏鋒,注意頓挫,給人的感覺沉重而痛快,舒展大度,俗話說,善藏鋒者成大器,太子殿下果然不簡單啊!」
紫菀識字,可對于字的鑒賞沒有這麼大的造詣,听著楊小桃說的這一番夸獎,好像好厲害的樣子,馬上決定告訴殿下,幫自家小姐在殿下面前刷刷好感度!
「紫菀,就拿著殿下的字去打牌匾吧!這麼好的字,不用可惜了啊!」
紫菀回神道︰「殿下說讓小姐自己寫,不要用他的字。」
「也行。」趁著現在有感覺,楊小桃馬上回房落墨,也寫的行書,感覺和魏清源的字完全不一樣。
楊小桃的行書是酣暢淋灕的,筆勢清新的,而且今日寫的特別不錯,隨手教給了紫菀,又將魏清源的字小心翼翼的夾了在書中。
說起這毛筆字,楊小桃在現代從小每日苦練,小時候練是因為在孤兒院沒有資源可以讓他學習別的技能,只有水寫布和一根已經開始掉毛的毛筆,每日晚上沒事做的時候,都會一個人描紅。
長大後也堅持練字,是愛上了這種藝術,每日一個小時的書寫,使得她心靈平靜。
在現代的大染缸中,接受的資訊五花八門,楊小桃會寫十余種字體,真正練好的字體種類也有八種。
之前寫給魏啟之的計劃書用的是行書,有些潦草,在涇陽王府年宴上寫的則是正正規規的小楷。
所以無怪乎魏清源會驚訝,在當下這種資源極度缺乏的時代,紙張一點也不便宜,一般人家肯定培養不出來多好的苗子,寫好一種字已經不容易,何況會兩種字體,還都寫的不錯,他的夸獎可不是隨口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