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首的楚皇也就是自己的父皇,淡淡地開口︰「父皇傳黛兒過來不知所謂何事?」
千黛那一眼看似沒有什麼,可在另外三人的眼中可就不是那個意思了,慕容納蘭先是一愣,轉頭去看南王世子楊錦辰,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這楊錦晨且不說他是南王嫡子,身份如何的顯赫,但光他那一副俊逸的相貌,溫文爾雅的的面容就絕對是京都眾多女子爭相追捧想嫁的對象。
可千黛剛剛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仿佛是一個走在大街上的一個平淡無奇的路人。
慕容納蘭有些疑惑了,雖然她失憶了,但她一個月前的確是因為楊錦晨拒婚才撞柱的啊,總不能因為失憶連審美觀都變了吧。
一時竟然不知該怎麼回答千黛的話了。
南王的眼眸閃了閃,望向千黛那平靜無波的面容閃過一絲深思。
楊錦晨心中滿滿的不悅,不得不說千黛剛剛那平淡的眼神閃過的確讓他泛起了驚異,本以為會是一雙滿含深情的眼眸,可沒想到,她的眼神會是這麼的平靜,這讓對自己俊逸面容滿是自信的楊錦晨生起了一絲挫敗。
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忽略的如此徹底,而且還是個不久前因為自己拒婚自殺的女人,如今自己來提親她不應該滿心歡喜嗎?怎麼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自己何曾受過這樣的忽略,下意識的就覺得面上無光。
不過沒一會面容就恢復了正常,眼含譏諷的看了千黛一眼,想欲擒故縱?這點小把戲就想獲取本世子的注意?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千黛此時正等著自己的父皇答話,所以也沒有注意楊錦晨的扭曲神色,但如果她知道楊錦晨的想法的話,她一定會送一個白眼給他。
見誰都沒有說話,千黛抬起眼溫聲開口︰「父皇?」
這聲帶著疑問的呼喊終于讓慕容納蘭回了神,眼神復雜地瞥了一眼還在深思的南王,轉頭又對上那雙清冷沒有情緒的眸子,心中嘆息一聲,露出笑意,「朕宣黛兒來是來商議黛兒與南王世子的婚事。」
「婚事?」千黛的眸子里升起一絲情緒,雖然來之前海總管已經說了一次,但此刻從自己父皇嘴里說出來還是讓她驚異了一下,但僅僅在一瞬之間情緒就被壓了下去。
慕容納蘭點點頭,「今日你南王叔就是帶世子世佷來與你訂婚的。」
「皇上所言甚是,今老臣特地帶錦晨來向公主提親,臣率南王府眾人願以世子妃之位迎娶公主過門。」沉默不語的南王終于站起身向著上首的皇上躬身道。
慕容納蘭顯然很高興,「南王兄不必多禮,能與南王兄成為親家朕十分高興,朕就黛兒這一個公主,屆時等她嫁入南王府還請南王兄多多照拂。」
「皇上這說的是哪里話,公主屈尊降貴嫁入王府實乃南王府之幸,犬兒定會照顧好公主,不讓她受半分委屈。」這一番言詞說的叫一個詞真意切,但內里的心思又有誰知道呢。
慕容納蘭點點頭,轉頭看向面色沉靜的千黛,「黛兒,你覺得如何。」
千黛壓下的眼瞼微微抬起輕笑一聲,「黛兒任憑父皇做主就是。」反正你都把成親以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不是嗎?
慕容納蘭倒是沒想到千黛會是這個反應,看著她嘴角微揚,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慕容納蘭頓時覺得愧疚,「父皇想听听你的意見。」
「父皇真的想听?」千黛低下頭輕輕的說。
「自然。」慕容納蘭毫不猶豫的接口,「你是朕的嫡公主,所以你的婚事自然是要以你的意見為先的。」
千黛斂住眼中的情緒,沉默了,如果此刻要退婚他會答應嗎?
微微抬起頭,「黛兒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南王叔。」
「請教不敢當,公主有話請講。」南王沉聲一禮道。
千黛微微頷首,「一月前世子退了與本宮的婚事,本宮在自己宮殿撞了頭想必南王叔有所耳聞,不知南王叔對此事有何看法。」
「……」
御書房頓時靜了下來,之前的事情誰都默契的沒有開口,沒想到千黛會在這時提及一月前的退婚風波,這會兒南王與南王世子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起來。
慕容納蘭臉上出現了一絲無奈,「黛兒…」
千黛頓時很有眼色地向著南王躬身一禮,「南王叔請見諒,是黛兒冒犯了。」千黛輕聲說道。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在場的幾人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再怎麼說千黛的身份都是一國高貴的嫡公主,論身份她怎麼能給身為臣子的人道歉,這不是明白著坐實南王父子不敬公主的罪名嗎?
才短短兩句話,之前營造的良好氛圍頓時就被打散的一干二淨,南王父子的處境頓時有些難堪。
看著那張平靜無波的面容,南王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公主何罪之有,這事本就是本王教子無方,不用公主說本王也打算跟公主道歉的。只是與皇上商量婚事的時候一時忘記了,還請公主見諒。」
說著眼神一凝掃過臉色忽明忽暗的楊錦晨,「逆子,還不跪下給公主認錯。」
楊錦晨頓時不可置信的看了自己父王一眼,接受到他那凜冽的眼神,頓時不情不願跪下,「公主恕罪。」說著看著千黛的眼神閃過陰郁,竟然敢讓自己難堪,這筆賬本世子記下了。
千黛眼神淡淡,仿佛沒有听到楊錦晨的那句話,微微的低下頭,一副心傷黯然,「這事其實也不怪世子,應該怪黛兒心智不堅,本以為那是母後跟南王嬸嬸定下的婚事定不會有什麼差錯,哪知道…
說著把頭埋得更低了,「這都應該怪我自己,是黛兒辱沒了皇家尊嚴,聲名狼藉也不怪世子。」
話里話外詞真意切地都在說自己不好,可任誰都听得出來其中的意思,因為青樓公主的名聲所以南王世子嫌棄了這個剛回宮不久的公主。因而有了退婚,進而讓公主覺得愧對皇室而起了輕生的念頭。
說是在自省,可听在南王父子耳朵里怎麼卻盡是指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