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珠纏著上官清桐,
「我娘肯定說好,再說了,將來又不光是我嫂子,也是你嫂子呀~你們說是不是?」
後面的兩人都是貼身丫鬟,膽子也大些,掩著嘴兒邊笑邊道,
「二位小姐說的,當然都對,不過有一樣兒,這位簡姑娘,那身穿著,倒真是土的可以了,裙子的布料兒,咱家廚房的老媽子都不穿~」
二人說完,又是一陣咯咯笑聲。
上官清桐輕聲呵斥,
「休要胡說。」
自己還是忍不住的抿著嘴兒,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丫鬟們接著道,
「本來就是,小姐方才夸她是美人兒,不過在奴婢眼里,哪個美人能比得過上官小姐的風華絕代呢~」
紫鳶笑容淡了淡,見前面兩位小姐沒出聲兒,漫不經意的繼續接著話兒道,
「你也是有趣兒,那等人,怎麼能和小姐相比……」
「好了好了,越說越來勁兒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回頭有事兒,直接去府上找我,紫鳶。」
「是,小姐。」
「路上慢些啊清桐姐!」祁珠笑的露出一排小白牙。
紫鳶跟在上官清桐身後,等著自家小姐和祁珠告別,臨上轎前,上官清桐才端著身姿輕聲道,
「你剛才有沒有覺的,她看起來,有些眼熟?」
紫鳶一臉不明,抬眼細想,
「眼熟?沒發現……小姐怎麼可能和她有交集~」
上官清桐想了想,沒能找到一絲印象,便只認為自己想多了。
掛著淺淡的唇角,挺著身姿,正好轎子被抬過來了。
祁珠一邊走一邊踢著腳尖兒,手里晃著佩玉,突然想到了什麼,沖著丫鬟抬了抬下巴,
「誒,你覺得那位簡姑娘,好不好看?」
小丫鬟這會兒沒了八卦的同伙兒,面對自家小姐的詢問,便有些緊張,
「奴婢,奴婢覺得好看,夫人挑的,一定不會出錯兒!」
「行了行了。」祁珠擺擺手,「其實我也覺得,她穿的挺土的,不過臉蛋兒還不錯,等嫁過來好好兒收拾收拾~誒,你們可別欺負人家。」
小丫鬟嚇得連連認錯,「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祁珠被拜的不耐,調戲一下兒都這麼不識趣,只好指指前面道,
「走吧,去看看我未來的大嫂子!」
小丫鬟在後面愣了一下,趕緊跟上腳步,那模樣兒分明在說,你不欺負她就不錯了,還來說我們!
寶七正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的臉,突然听到一聲叩門聲,大堂上剛听過的聲音傳了進來,
「寶釵姑娘,方便嗎?」。
寶七站起身兒來,名字上給自己一個心理催眠,
「請進。」
祁珠一進門兒,先繞著寶七上上下下瞧了一圈兒,挑剔的眼神兒頗為明顯,最後咋模了一下兒下巴,配著她一身少爺裝,搖了搖頭,
「不配不配,的確不配。」
寶七心中微蕩,不配?和誰不配?還沒過門兒就被小姑子嫌棄了?
正想著肩上突然多了雙玉手,原來是祁珠湊了過去,挑著眉扯了扯唇角,哼笑一聲道,
「就這麼定了,明天訂完喜服,再做幾身兒衣裳,我跟寶釵姑娘一起去!再過兩天,就是我的大嫂了,這也太寒酸了!」
原來是這個不配,寶七提起來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下,剩下的話兒便不在意了,懂禮的表示感謝。
只道這小姑子還是個孩子脾性,以後應該很好說話兒吧,不過這古代人都成熟早,一切也說不定……
寶七剛想著走個神兒,一張放大的臉又突然出現,驚的寶七晃了一下。
「你臉上的劃痕仔細一看,還是有點兒明顯的,趁著過門兒之前,得趕緊消了啊!」
寶七無言的模了模臉,有這麼明顯麼?
「好,好的。」
「清桐姐給你的藥膏快些用,好歹也是祁府的新娘子,除了沖喜,這臉上也得過得去,畢竟我大哥,也是相貌堂堂啊~」
祁珠 里啪啦命令了一番,寶七不停地連連應聲,想從這些話兒里推測個什麼內容,最後卻只得到了,所嫁之人,相貌堂堂的消息。
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都重病不起了,至少長相過得去,不會太磕磣,不會太磕磣……
臨走前,祁珠還囑咐道,
「今個兒晚飯,你出去吃不方便,會派人跟你送過來的。」
這門兒才終于在寶氣面前再次關上。
寶七疲累的趴在桌子上,肩膀一塌,半闔著眼轉了圈兒眼珠,這麼大的屋子,好冷清啊……
相貌堂堂……相貌堂堂,是長什麼樣兒?
寶七自己都不由得對這個未來的夫君,充滿了好奇,大家戶兒重病公子,哼,別是被人陷害的就好……
竄出來的想法兒讓寶七一怔,苦著嘴角自嘲一笑,自小重病,還真是打娘胎里的‘陷害’,自己是被上一世的生活,留下陰影了吧。
第二天來得很快。
寶七整夜連衣服都沒月兌,和衣在床上躺了一小會兒,滿腦子都是亂哄哄的事,以前的現在的未來的。
這好歹也是第一次出嫁,不管沖喜不沖喜,緊張總還是有的,說不定以後再也沒機會,心跳也不由的加快起來。
量體裁衣。
寶七以前听過這個詞兒,卻是第一次做這個事兒!完全听從對方的安排,沒想到比試衣服還累。
跟著祁珠和祁夫人派下來的婆子,足足折騰了一上午,才總算把事情做完。
結果剛回到府里不久,祁夫人坐在堂上慰問了一番,便又要派人將寶七送回去,順帶著傳說中的嫁妝,後天便是吉日。
寶七只想說,既然知道辛苦,好歹坐下來歇會兒再送人啊……
昨天下午被抬過來,今天下午又按原路給抬了回去。
只不過去的時候,還一切未定,回來的時候,就成了待嫁新娘了。
剛進農院兒,寶七便看到了等在門口兒的花惜和花父,心中乍暖,一陣感動,就好像看到了娘家的姐妹和父母,殷殷切切的擔憂和思念。
眼眶忍不住的發熱,噙著一汪濕意,
「花大娘呢,醒過來沒有?好轉了嗎?大夫有沒有再說什麼?」
花父在一邊兒抹著眼淚,花惜更是滴著淚珠,
「醒過來了,藥也喝了,先進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