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的聲音透過門窗響起,
「少爺,您還好嗎?」。
寶七被芸兒的忠心折服了,看了祁容一眼,祁容低聲道,
「我沒事,早些睡吧。」
听著芸兒漸漸走遠的腳步聲,入夜,才算真正的安靜下來。
寶七不知道祁容什麼時候睡著的,至少在她睡著之前,她能感覺到身邊的呼吸還帶著些綿長和沉思,估計是在想祁珠和刺客的事情吧……
翌日一早,寶七便派芸兒去後門盯著,若有人找及時通報,還不忘囑咐對方盡量別被人發現,芸兒機靈著自然明白。
待寶七再回過神兒來,正看見祁安站在屋內,對著祁容匯報著什麼,清晨的光澤灑在他淺白的側面,帶了抹初霞的暈色,宛如沉思的雕塑,竟讓寶七晃了晃眼。
寶七見祁安匯報完畢,正巧兒祁容轉過<頭來看向自己,寶七回了回神穩著神色道,
「怎麼樣了?可有消息?」
祁容嘆著聲道,
「二弟在外尋了一夜,也未曾得到消息,不知安危如何,父親和姨母,估計也是一夜未睡。」
也?
寶七悄悄打量了祁容一眼,如往常一樣,面色虛白無力,也看不出是否熬夜,不過自家妹妹失蹤了,擔憂也是必然的,睡的著才有問題。
「你本就身體不好,昨夜又沒睡好,不如一會兒我替你去前院看看,也比在這邊消息緩慢胡思亂想的好。」
祁容扯了扯嘴角,帶了幾分感激,
「也好,那就辛苦你了。」
寶七只道無妨,看了一眼門外還是有些不放心,
「等下芸兒……」
「放心吧,我會早些派人過去通知你。」
祁容理解的接下了寶七的話,這才讓寶七稍微放心了一點。
畢竟花家于她,如同再生故里,在她心中總是要比其它排的靠前一些。
出發時,祁容定要讓祁安跟隨著寶七一同前往,寶七推月兌數次不過,只好應允。
臨行後依然有些不放心祁容,想到方才對方的囑咐,心中微微發暖,腳步也跟著加快起來,希望等下可以早些回來,又暗自祈禱芸兒能快些等到花惜。
到前院的時候,沒了昨晚的喧鬧,反倒有些空寂,來來去去的丫鬟倒是不少,卻基本上各個沉默不語。
寶七當然明白怎麼回事,放輕了步子,朝著二老所待的正堂行去。
還未進門兒,寶七已經听到了祁夫人低低的啜泣聲,時不時伴著幾聲祁老爺的嘆氣和寬慰;正要進門兒,祁老爺的聲音突然加重,比昨夜多了幾分沉啞怒吼來人,
「還未找到!難道這知府衙門的官差,都是吃白飯的麼!若是再找不到,也別回來匯報了!再多加派人手!」
緊跟著便看到一個僕人打扮的男丁,急急的退了出來,小跑著出去傳達指示了。
寶七深呼了口氣,事情遠比想象中的要嚴重,過去一夜,若是還沒見人,十有八九是出事了,至于事情的大小,只能祈禱好運了。
至于方才祁老爺的話,說的算是夠重了,畢竟一介商人,卻敢如此指責官府,看來祁府,定是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牽連。
寶七緩步進屋,微微一詫,略一思索又覺得情理之中。
方才沒注意,這會兒一抬頭,竟看到上官清桐坐在堂屋的側椅處,眉角帶愁,也正好兒對視上剛進來的寶七。
寶七想起之前的事,當時雖然昏迷,卻還是了解了情況,一時間微微尷尬,二人均不自然的移了移目光,寶七欠身給祁老爺和祁夫人行了個禮,
「夫君與寶釵憂心珠兒,趕過來問候,父親和姨母也要注意身體才是。」
祁夫人只側頭看向外面,一臉的哀思不濟,祁老爺無奈的掃了寶七一眼,沉著氣只道了句難為你們關心,便在沒開口。
上官清桐趁此起身,對著祁老爺二人行了個禮勸慰道,
「爹爹已經派了人手在周邊巡查,相信很快便能發現蛛絲馬跡,任他再快也逃不出去,屆時定能將珠兒尋回。」
祁老爺見上官清桐一片溫婉大氣,嘆了口氣,
「此事,多虧有相府相助,不然這機會,定時更加渺茫……」
寶七心中越發尷尬,面上只能保持不動,站在一邊靜靜等著消息。
她能了解的實在有限,可這諸多疑點卻令她不得不多思,若說祁珠失蹤,祁容遇刺,祁老爺擔心自家兒女定然無措,為何表現的好似全然不在乎行凶之人是誰,也絲毫未提出事的緣故。
萬事事出必有因,難道知道知情發生的緣由,再去尋人破案,不是更簡單麼?
寶七分外散亂的思索著發生的這許多事,卻越發覺得有更多的謎團和未知,寶七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直奔堂內。
正抬頭間,入耳的居然是芸兒的聲音,一臉的急色,
「芸兒拜見老爺夫人!」
祁夫人明顯不耐的吸了口氣,搶在祁老爺之前道,
「何事這般慌張!不知道府中正出事麼!」
那樣子就好像在說,若又是你家少爺的病,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不開眼。祁老爺也被芸兒擾的有些發急,自然也沒注意祁夫人的話,盡量壓著面色,听著芸兒焦急的繼續道,
「芸兒要報的,正是小姐的事情!」
說罷,不光寶七面色怪異,祁老爺三人同樣面色一變,立刻緊張問道,
「還不快說!」
寶七這才注意到芸兒手中還拿著一份折起來的紙條,听到祁老爺的的吩咐,趕緊起身呈了上去,同時緊聲解釋,
「芸兒方才正在屋里伺候少爺,突然有人從窗外射進來一樣東西,正好落在書桌上,少爺一看是張紙條,連忙打開來看,這才發現原來是關于三小姐的……」
寶七見芸兒略帶緊張又有條不紊的匯報完,心中好像想到了什麼,竟不覺一慌,而祁老爺打開紙條只掃過一眼,拿著紙條的手便明顯一抖,眼楮豁然瞪大,呼吸都跟著粗重了許多。
壓制著氣息沉默了許久,才將紙條重新合上,緊緊的捏在手里。
祁夫人等了半天,見祁老爺也不說話,越發的小心和不安,
「上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