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七听她這話兒半遮半掩,好像在故意暗示什麼,心中越發好笑,哼,自己才不介意!你們愛有啥事有啥事!別扯我進去就行!
絲毫沒注意自己的心里的反駁都帶了些情緒。
上官清桐離開祁府的時候,臉上的溫婉一掃而光,早就成了冰冷的表情,帶著一股淡淡的疏離,一步一步走得極緩,勢要把那股閨秀之氣展現到極致,眸光中卻是點點若現的寒氣。
紫鳶跟在上官清桐身後,感受到自家小姐身上的氣勢,一句話也不敢說,自從表少爺生病以來,幾乎很少在小姐身上感受到這種令她不安的情緒。
上官清桐出門兒上車,輕柔的聲音毫無情緒,壓低著帶了些穩妥傳到紫鳶耳朵里,
「去城東宅子。」
紫鳶猶豫了一瞬,還是低首應了一聲,
「是,小姐。」
幸虧這次出門兒帶的是自己院兒里的車夫,知根知底是自己人,也不多話只听命行事。
不然回去,還真不好交代和解釋,紫鳶心里暗暗忐忑了一下,越發厭惡寶七,若不是她,小姐這麼多年的努力,表少爺又豈會視而不見!
相國府和城東不是一條路,不過也不是相反的方向,車夫駕著馬車只不過要繞個遠兒,看起來就像在城里兜兜轉轉,轉了個圈兒,倒是也不太容易引人懷疑。
祁府的深院里,寶七送著七祁容到床上歇息,對方卻一直不可躺下,只仰坐在床頭,目光似淡似濃的看著寶七,看的寶七本來坦然的心,都跟著莫名的發訕起來。
不過她自然不肯躲閃開,好像她心里有鬼一樣,直視回祁容的注視,歪了歪頭吸了口氣,鼓著嘴巴很是不虞道,
「看什麼?夫君難道不歇息了嘛!」
寶七話里故意帶了些譏諷,卻不知道自己一閃眸一噘嘴之間,看在他人眼里更多了些嬌嗔,美人羞怒。
祁容面色不改,聲音溫溫極是認真道,「我只是在學某人,看得津津有味兒難以自拔罷了。」
寶七一听便知道他在說自己,面上不由得一紅,抬了抬頭反笑道,「表妹關心表哥,天經地義,我這個做表嫂的又豈能阻斷了她人的心意。」
祁容見寶七不急反笑,只微微凝眉嘆著氣道,「可我卻想看見娘子的心意。」
說著祁容又看了寶七一眼,讓寶七微微一滯,竟一時沒能明白對方的含義,只穩著心神道,「我的心意夫君還不明白?你我既達成了協議,自當相互遵守,至于他人,就不在我的顧忌範圍內了吧。」
寶七說完,也不看祁容的眼楮,拂裙便直接離去了,只把祁容一人留在房內,意思是讓他好好歇著,可寶七從屋內出來後,便強行壓了壓心底泛上來的一絲心跳和亂意,深呼了幾口氣,閉了閉眼才把賀蘭喚上來,問她芸兒回來沒。
……
齊都的城門口,一行人駕著馬車從遠至今火速行來,人不多卻走得十分匆忙,而且外面騎馬的人均圍著那輛馬車,加上最近瘟疫查的嚴,查門的兵士還是立刻攔住了對方。
那馬車迅速停下也不多話,只從車簾子里伸出一只手,手里舉著一張令牌,那攔人的門兵,立刻低頭行禮,恭敬道,「原來是相國府的人,小人一時失察,還請大人見諒,大人請!」
那門口的侍衛說完立馬兒朝著門邊靠了靠,給這行人馬讓出地兒來,眼看著對方絕塵而去,這才繼續自己的搜查事業。
祁老爺和祁越全都受了傷,只不過輕重不同,祁老爺顯然更急一點,一進城便沉聲吩咐跟隨的人先去相國府送信,然後讓車夫駕馬直接回祁府,又派人趕緊去請公孫先生,這才穩穩的收了聲音。
祁越本就不是練武之人,當時要求跟著去也是一時意氣,沒料到路途竟如此凶險,他作為一個豪門公子最多也就是學過騎馬,往日都是吟詩學文,此去卻為了給祁老爺擋刀受了對方一招,雖然傷在胳膊上對習武之人來說也不算嚴重,可對于祁越來說,這就是要多痛有多痛,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了。
可他也不能抱怨,畢竟他是為了自己的父親,也是為了自家妹妹,直到听說祁珠回來了,他同樣懸了一路的心才跟著慢慢放下來,當然,同樣放下心來的還有祁老爺。
至少面上是放下來了,至于派到洛州那邊的人如何了,現下是等不到消息了,只能回去再說了。
相國府上官謙似乎早就在等對方的消息,正坐在堂屋,听完派出去的護衛回來通報完畢,抬了抬眼皮吸了口氣,「既如此,便撤回來吧,去藥房領一些補品和治刀傷的藥,給祁府送過去,就說相國府沒能幫上忙,很是愧疚,讓祁老爺和二公子好好養傷吧。」
那侍衛也是守禮守規,抱拳朗聲道了句是,便隨著老爺的吩咐出去安排了。
祁老爺回府的時候,正好派出去的人回來通報沒找到公孫先生,祁老爺只好命人先把人饞進去,祁夫人听到消息紅著眼圈急忙出來迎接,一起跟出來的還有沒來得及離開的公孫先生,祁老爺見狀這才寬下心來。
「老爺!老爺您這是怎麼了……越兒……」
祁夫人等了這麼許久自己精神也不濟,由下人扶著去看自己的老爺和兒子,一下子便有些控制不住,盡力穩了穩才露出適當的傷心之情,沒有太過。
祁老爺伸手止了止祁夫人,只低聲道了句,「我沒事,先讓大夫給越兒看吧。」
祁越沒受過這種傷,正疼得死去活來,又只能忍著,此刻也不推月兌,咬著牙伸出胳膊,讓公孫先生檢查自己胳膊上的刀傷。
……
凌府的大少爺正在屋內寫字,心里正愁凌瑯回家之事,陪讀的小廝已經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聲音斯文喘著氣兒通報道,
「大少爺!少爺——奴才剛才听說,祁二公子回來了,還受了傷!現在已經進門兒了!」